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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来回辗转三次晚安，沈欢言终于睡着了。
陈放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凑近了，依稀能看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鼻头上的几点汗珠，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又将她糊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而耳后，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不禁抬了下嘴角。
刚才的吻是他没忍住。
把小姑娘从浴缸抱出来，又从浴室抱回房间的那一路陈放满心满眼都在她受伤的脚踝上，然而当他再回到浴室，看着满地狼藉时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刚才沈欢言坐在椅子上裹着浴巾的样子。
吹弹可破的肌肤，清晰的锁骨以及纤长的手臂线条，他甚至不确定这是刚才真实的场景，还是盘踞在他心里眼里已久的想象。
整个人开始燥热，以至于陈放在洗澡时做了些其他事。
可这一秒看着眼前的沈欢言陈放又觉得心里异常平静，像是确信这一刻一定会到来似的，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真实且有意义。
就这样好了，陈放想。
世人都说如果你当下过得幸福，就不会去回忆过去的苦难，也不会觊觎明天的欢愉，这就是这一刻的他。
这一晚陈放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房间里依旧昏暗，小姑娘依旧在熟睡，呼吸声轻柔而均匀。
陈放小心翼翼地下床，拿着手机绕到她的一侧，掀开被子的一角打开手电检查她的脚踝。
受伤的位置虽说打着绷带但依旧可以看出肿胀，他怕吵醒她没敢碰触，只重新帮她盖好被子，随后关好房门下楼。
温嫂正在楼下做早餐，听到陈放下楼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欢言过来了？我看到她鞋子在鞋柜里。”
陈放点点头：“她脚扭伤了这两天行动不是很方便，三餐您做好了我给她送上去。”
“脚扭了？”温嫂疑惑：“怎么回事？严重么？”
陈放解释：“不算严重，就是她近期有个跳舞的工作，得少走动好好养养。”
温嫂皱了下眉头：“受伤了还得工作？”
陈放抬了下嘴角：“嗯，她自己喜欢，拦也拦不住。”
温嫂搞不清年轻人的这些事，干脆也不再多说，只回到厨房将火关了，又端了杯热牛奶出来递给陈放：“锅里有粥和包子，你想吃自己趁热盛。要是欢言起来东西冷了你就再给她热热。”
陈放见她快速脱了围裙穿上外套，问：“您要出门？”
温嫂点点头，又快速穿上鞋子站起身，笑说：“不是吃啥补啥么，欢言脚扭了，我去给她买两个猪蹄炖个汤补一补。”
温嫂说着就出门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房子里又安静下来。
陈放走进厨房给自己盛了碗粥，不知想到什么，他从橱柜里翻出了酱油和麻油，学着之前小姑娘的样子给碗里滴了几滴，拿了个勺子翻拌均匀，继而又从锅里抓了个包子一路拿到餐桌上。
餐桌旁是整面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落进房间里，跨过地面的瓷砖一直洒到餐桌上，连带着早餐都染上了一层金光。
陈放在椅子上坐下，舀了勺粥放进嘴里，唇边的笑意难掩跃跃欲试的心情，连早餐也吃得格外有味，就当他解决了碗里的早餐刚打算起身时，门铃也在这时候响起。
陈放以为温嫂买完猪蹄回来了，他走过去打开门，看见的却是施华带着愠气的脸：“欢言是不是在你这里？”
俩人鲜少有来往，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在酒店大堂沈欢言被施华打的那日，陈放依稀也记得对方的样子。
他差不多能猜到施华来的原因，思考片刻最后还是侧身让人进来。
施华毫不客气，甚至连鞋子也没脱就进来，高跟鞋踩着瓷砖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听得陈放忍不住皱眉。
等终于走到屋子里，施华的情绪大概散了些，语气也终于缓和：“陈总，我们家欢言是在你这里吧？”
顾及施华和沈欢言的关系，陈放说话时依旧保持基本的礼貌：“您叫我陈放就行，阿言还在楼上睡觉。”
施华闻言就打算往楼上走，却被陈放直接拦在楼梯口，他没提沈欢言脚踝受伤的事，只说：“她身体不舒服，您让她多睡会儿。”
“别给她找借口。”施华说话时没好气：“叫她起来跟我回去。在别人家里没羞没臊睡着，敢情我小时候白教她了。”
陈放在沈欢言的描述和母女间多次争执中就能差不多摸清楚施华的性格，却仍然没想过对方会如此不讲理。他眉眼一挑，沉声说：“阿姨，我记得之前是您让她住进我家的。”
施华依旧摆出一副不饶人的架势：“那我也没想过你们会真的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你比欢言大这么多也涉世多年，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当初逼着沈欢言住进来是为了沈从民手里的那些财产，犹豫是因为不知道他最后能分得多少资产，但如今整个晟和都在他手里施华却依旧执意反对，这让陈放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他想了想，说：“阿言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唯一想做的、能做的是让她开心，所以，阿姨如果您是想和阿言好好说说话、谈谈心，我安排地方请您一起吃个饭，但如果是过来找不愉快的，那这里不欢迎您。”
“女朋友？”施华看着他笑了声：“你这样的身份地位，能保证她一直是你的女朋友？”
“不能。”陈放说。
施华抬眼对上他的眼神，惊讶于他的坦诚和直接。
刚想出言嘲讽，却听见男人开口：“未来她会是我太太。”
一句话噎得施华无言，沉默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说：“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当然。”陈放丝毫不怯：“到时候一定告诉您好消息。”
施华走了。
陈放不知道她是真的放心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总归看她样子怒意少了许多。
这算是陈放第一次和施华直面接触，也让她对沈欢言的心疼又多了一分。
父母离世时他已经有了记忆，十岁前的自由与肆意像是一颗种子般深埋在他的身体里，以至于他们离开多年之后他依旧能有一个洒脱的性子。
而后监护权到陈青松手里，陈放也偶尔会因为他的不闻不问觉得失望，但如今在经历了施华的专治后，却也庆幸自己一路走来的轻松和无束。
正想着，密码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家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是温嫂回来了。
她瞥了眼正好看见瓷砖上浅灰色的鞋印，问：“刚刚在门口碰见那个黑色外套的女人，是……”
陈放：“阿言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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