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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单芳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了。
啥玩意就暴乱了？雾鬼，那雾里的东西原来是恶鬼？
这消息无异于躲人贩子结果进了杀人狂屋里，什么拯救男主，什么改变剧情，这一定是在做梦，系统你耍我耍得很爽是吧，哈哈哈哈......
“蒲饮香？”直到单芳忍不住出声，她才从僵硬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那个，你说雾鬼即将暴动，大概还剩多长时间。”
“我也不清楚。”单芳思索道：“只知道它们快要从雾中挣脱了。”
“挣脱？”蒲饮香惊道：“这么说那些雾在束缚它们？”
“是。”
“竟然是这样。”她眉头紧蹙：“我还以为那是它们栖息的地方。不过，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我......”单芳却踌躇起来，眼神疑虑渐浓，欲言又止。
蒲饮香看出她的心思，道：“既然能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想好了。不瞒你说，我下山的计划不过是垂死挣扎，但你能帮我的话，至少把握会大些。”
单芳看着眼前神色诚恳的少女，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犹豫于事无补，到底想找个心安的理由，可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却无时无刻在将她拉入泥潭。
“你先答应我，不将今日之事告诉师尊。”
蒲饮香有点想笑，又有点怜悯，最终只是郑重地承诺道：“我绝不告诉任何人，如有违背，天打雷轰。”
“那好。”单芳的压力总算稍稍减轻，顿了顿说：
“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她现在回忆时还是不禁寒毛乍起，心有余悸：
“我亲眼见到......雾中的恶鬼爬了出来。”
那日她在山上采灵果，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陡坡，刚巧下过小雨，泥土湿滑，她不慎滚落，好在坡度并不高，只是受了些擦伤。
她暗叹倒霉，爬起身准备回去，余光却瞥见远处的浓雾有些不同寻常。
“那是什么？”
她带着好奇凝神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她吓得三魂升天。
浓雾中有个奇形怪状的影子，那影子并不像其余影子忽隐忽现，反而异常清晰，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越来越清晰，仿佛马上要从雾里探出身体。
很快单芳开始颤抖起来，因为她看到那影子真的从浓雾中伸出了上半身。现在它已不再是影子，而是一头诡异的怪物。
距离太远，她只能看清那东西的轮廓跟人差不多，有脑袋有胸膛有手臂，只是手臂长得惊人。似乎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通体漆黑。
她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半个身体已经脱离浓雾，禁不住浑身发冷。然而霎时间，怪物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半截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尽管听不见声音，她却仿佛感受到它在痛苦挣扎。
最终怪物并未成功，它周围的雾气似乎感受到异常，不断舔舐着他那半截逃脱的躯体，直至将它重新吞没。
听到这里，蒲饮香已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那日吓唬安生时看到的场景不停在脑海中盘旋，那时她也在雾中也见到了清晰的影子，却不知道这是它们即将脱离的征兆。
“但或许是偶然呢？怎么证明是全体暴动。”她不死心地问道。
“难道你没发现雾气在逐渐变淡吗？”单芳指了指远处一颗大树：
“原本站在这里是看不清那棵树的，现在已经能看见轮廓了。”
蒲饮香顺势看去，隐约可见一棵参天古树静静矗立在山腰间。
她仔细回想，树影先前好像的确没有那么模糊了。等等，细细想来最近的阳光都比以往强烈了些，她还以为是正常的天气变化，背后居然是这样......
难受，胸闷，想吐。蒲饮香脸色已经很难看，环山大雾遮天蔽日，里面的恶鬼更难以计数，若真被它们挣脱，这山上怕是一个活物都别想留下。
不过好在她有系统。眼见支线任务从（1/2）跳到（2/2），再看着系统提示紧随其后：
支线任务：拉拢至少两名盟友。（已完成）
任务奖励：驱鬼油灯（已发放）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赶紧点开物品栏查看最新道具：
驱鬼油灯（低级）：注灵点燃后可驱散黑衣级恶鬼。
时效：00：10：00
夺少，十分钟？蒲饮香“啧”了一声，纵然不爽也只能无奈接受。旁边的单芳正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看着她脸色瞬息万变，眉毛都快拧一起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下山了吧。”
“嗯。”蒲饮香把手伸进衣襟，作势要掏实则是从物品栏中拿出了刚获得的油灯：
“靠它。”油灯样式古朴，十分小巧，看上去更像个油灯造型的摆设品。
“这是什么？”单芳奇道：“你还有这种东西，之前怎么从没见过。”
“哪来的你就不必知道了，”蒲饮香说着就抬腿迈步：“走，咱们去试试。”
她自己也很期待这家伙的效果。而跟在身后的单芳见她一直朝浓雾的方向走，惊疑不定地开口道：“你要去哪？”
“你害怕的话就站那边看吧。”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近浓雾，感觉差不多走到那天教训安生时的距离才停下。注灵燃起，需要注入灵力吗，先试试吧。蒲饮香尝试将灵力引至油灯，没想到触碰到自己灵力的瞬间，它亮了起来。
因为本身体积小，因此那簇燃起的黄色光团就更显迷你，还在不断跳动着，像随时要熄灭的样子。蒲饮香觉得应该是灵力太少的原因，总之她举起小油灯小心翼翼地又朝浓雾移动了几步。
没反应啊。
可能是还太远吧，毕竟这光团实在有些微弱。她壮着胆子一点点向前挪动，这种行为在后方的单芳眼里完全是自寻死路，她已经在思考蒲饮香是不是真的疯了。
而蒲饮香此时压力在成倍增长，每靠近一步，她都能更加明晰地看见雾鬼们没有规律的行动轨迹，仿佛云层中掠过的飞鸟。它们发出的各种混乱不堪的声音前仆后继钻进耳朵，吵得她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怎么还没起作用，系统该不会给的假货吧。终于，她与浓雾的距离已经近到引起了某只雾鬼的注意，那东西骤然飘忽到她眼前，而她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在发抖了。
不行，实在太近了，感觉下一秒就能冲出来撕了自己。就在蒲饮香准备放弃时，油灯终于开始起作用——只见原本微弱的光团刹那间辉芒乍起，照亮了她的面庞，也照射到离她最近的那只雾鬼。
“哧——”
雾鬼完全没料到自己会有此一难，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触电般缩回浓雾深处，在它周围的雾鬼尽管没被照到，却纷纷似有所感般四散逃开。
“呼......”她这才放松下来，紧接着脑内被成功的狂喜占据，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单芳兴奋大喊：
“看！成功了，真的有用！”
单芳感觉自己受的冲击比那天看着雾鬼爬出来还大，那盏平平无奇的小油灯竟然击退了雾鬼。
长久以来，济生门的弟子都对浓雾敬而远之，因为见过太多被恶鬼吞噬的倒霉蛋，他们已经不会再产生跨越浓雾的想法。而现在她亲眼目睹了堪称奇迹的一幕，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蒲饮香语气满是振奋：“虽然一个人的灵力不够，但我们一起应该能供得上。”
“你......没事吧。”
“我怎么了？”蒲饮香不解道。单芳有些担忧地皱着眉：“你脸色很白。”
蒲饮香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脱力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让她差点站不稳。看来仅仅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去起码一半灵力，代价还真是不小。难怪要她找至少两人合作，虽不知浓雾有多厚，但凭一人之力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地下密室内，蜡油沿着烧了大半的蜡烛缓缓滑落，堆积在底部形成一圈不规则的半圆。没有风，烛光便十分稳定地以小幅度晃动，映得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微微摆动。
“喂，你这小东西，怎么还在这里。”
人影盯着瘫在钟屺鹤床上的一面铜镜，不满地讽刺道：“不会是今天出去被人抓到，不敢再去了吧。”
铜镜压根不想理他，甚至翻了个面。
“是我让它留下的。”钟屺鹤及时制止了一场单方面的争吵，不咸不淡地开口。
“哦？”人影倏地出现在他身旁，用期待的语气说：“莫非老怪的经脉已经......”
钟屺鹤却摇摇头：“还不够。但思镜受惊不小，应该暂且休养。”
“还不是因为它太笨？”人影并未罢休，反而换上了轻蔑的语气：“有隐匿术还能被抓到。”
铜镜终于是忍不了了，从床上蹦起，直接跳上桌和人影对峙起来：
谁知道她们会走那条路？之前可从未撞见过人。铜镜无声抗议道：我还不是着急回来告诉你们怪物要启动炼魂阵！
“好了，别争了。”钟屺鹤再次开口，又转脸对铜镜道：“她说的是明日午时见面？”
镜面并没有浮现文字，而是开始波动，如同涟漪般层层扩散，逐渐显现出一幅场景。
“我也是好人呐，你说是吧小石？”画面中，少女笑意盈盈地转头去问身边人。
“......关于你口中的怪物，如果他感兴趣，明日午时我还在这里。”场景流转，定格在她最后一句话上。
没错，不久前蒲饮香一言一行皆倒映镜中。
钟屺鹤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手指在桌面轻叩着，双眸似有暗流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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