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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帮忙，年后就能开起作坊了。”
陈老爹正因做过生意，知道没钱的艰难，也知道从摆摊到开作坊之间需要多少银子，算算每日的利润，才心急如焚。
县里一个铺面，按年来租，少说也得八两银子。他们上个作坊是连带物件一起典卖的，再重新开作坊，全都要添置，这些零散来算，约莫三两左右。
他要开，肯定要选地段，成功开起来，怎么也得十六七两银子打底。
作坊开起来，要收购大量豆子，这都是钱。
前期可以苦一些，就住作坊里。
他们两口子住一屋，老大老幺住一屋，生意做起来，再攒攒银子，租个小院住，就能给老大说亲了。
原本黎峰的聘礼是刚好够数的，他手里也余有一点，结果办喜事前，拿了些医药费，最近又是这这那那的开支。
尤其是棉衣！
没有棉衣怎么过冬？！
看病的钱跟买棉衣的钱差不多，他当然选择买棉衣。
寒冬腊月买棉衣，贵都贵死了。他添置了两件厚实的棉衣，就去了二两银子。
陈老爹越想越气，又骂了陆杨一句：“真是白眼狼！白养你了！”
陆杨听多了这种骂，过耳朵都当没听见。
他仔细盘算一番，说：“咬咬牙，现在也能把作坊开起来啊？有个铺面，比这散着卖挣钱多了。”
散着卖，路上耗时久，货品有限，顶了天就两百多文钱，把成本刨除，一天约莫挣个一百文左右。还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去县里，去了都能卖完。
有铺面就不一样了，整天都有人气，周边住户一日三餐总有人光顾，做多了不怕卖不完，卖不完就做豆腐乳。
到了县里，更加稳定，还能跟酒楼谈价，固定送货。这都不是村里的条件可以比的。
陈家三个孩子，陈老爹最乐意跟陆杨说这些事。陆杨聪明，又会说话，想法跟得上，算账算得明白。
陈老爹让他想想家里情况，陆杨想了。
老幺懒，又爱惹是生非。原来的作坊就被他折腾没了。
老大老实些，原想着说亲，现在作坊被老幺弄没了，老幺还懒着，老大自然勤奋不起来。
两个儿子都帮不上忙，作坊开起来，每天也就两板豆腐。
两板豆腐不顶事，年头忙到年尾，去除租子，只够糊口，这有什么意思？
陈老爹说：“你跟黎峰好好说说，算他借我的，再拿个十两银子出来，我给老大说个亲，作坊也开起来，这头就顺了，以后不烦你们。”
陆杨：“……”
把他卖了吧。
陆杨说：“爹，这事好解决，你现在不能一碗水端平，你要偏着老大。老幺做错事了，就得给他个教训。而且他年纪小一些，说亲要晚两年，你先把老大哄来干活。
“你跟娘这么劳累，还不是为着他俩？先紧着老大的婚事，解决一个算一个。你跟老大说，挣钱以后，刨除成本开支，分他一半的利，让他攒钱说亲，他肯定乐意。老幺么，你不要管他，让他在村里待着猫冬。不然到县里又惹事，我们可赔不起了。”
陈老爹：“……”
他定定看陆杨一会儿，冷哼一声走了。
他媳妇说得没错，杨哥儿是厉害了，还会教他办事了。
陆杨没追上去。上溪村离县城近，他跟着陈老爹走，就要过了陈家湾，往黎寨走一段，趁人不备绕路回来。
而这样，很有可能碰到黎峰。
他在后面喊了句：“爹，我还要等人，就不跟你一起了，改天给你送包子吃！”
陆杨没说等谁，陈老爹默认他是等黎峰。
他对黎峰还有恐惧，听闻这话，使劲赶骡子，跑得可快。
陆杨在后面看着，摇头失笑。
他仔细想想，弟弟跟姓黎的才回门闹过一场，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去陈家。
他趁早给陈老爹把包子送去，到家再劝劝，让他们早点去县里把作坊开起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不知道，陈老爹急急忙忙赶到城门口，遇见了黎峰，躲都躲不及。
黎峰看见老丈人，不如以前热络。
“爹，今天来卖豆腐啊？”
陈老爹脸皮抽动：“……你在这儿等杨哥儿？”
黎峰摇头：“没有，他今天没有跟我一起出来。”
陈老爹冷哼不语。
心眼真多，还骗他。
他转眸想想，猜着陆杨也是出来卖货的，不然黎峰没必要防着。
养大的孩子，去别人家挣钱了。
陈老爹突然理直气壮：“家里柴火不多了，你那边靠着山，看着帮我弄些过来。”
黎峰答应了。
陈老爹客气问：“多少钱一车？”
黎峰把空屋子都堆满了柴火，给老丈人送一车过去不算事。
他说：“不用钱，你不找我要钱就好了。这两天给你送去。”
陈老爹：“……”
这样小气，白长这么大的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