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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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地道：“你又闹什么脾气？明日、后日，还要整整跪两天，不上药你这膝盖还想不想要了？你想以后当个小瘸子？”
谢临流又气又急，小脸涨的通红，半晌才嗫嚅道：“你……你转过去！”
“哈？”谢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屁孩，不就脱裤子上药么，还担心被人看呢。
她忽然想起了远在凌国的好友——巫和润。
每次给腿上的伤口敷药时，巫和润也总让她转过身去别看，说伤口难看，怕吓着她。开玩笑，她是亲身上过战场的，什么样惨烈的场面没见过。
谢眇知道，他只是内心自卑罢了，于是每次都乖乖地闭上眼。
这次对弟弟，也一样。谢眇三两步走到窗边，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风吹雪漫。
冰凉的药膏敷在伤处，融化成一滩浅黄色的莹润流体，缓解了伤口的灼痛。
玉霖替谢临流整理好衣衫，躬身退了出去。
谢眇屈起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窗棂，头也不回地问，“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咳。
谢眇这才想起她这个弟弟因未足月而生，心脉弱的很，最受不得寒冷。
她掩了窗，转过身，只见他此时虽止住了咳嗽，却依旧虚弱，像只猫儿一般蜷缩着身体，微微喘息着。
真不知他随了谁，总之是不像母后和自己的。她嫌弃地想，不听话的小孩儿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但她对这个弟弟终究是有几分亏欠。
母后教养她那会儿从不拘着她守什么规矩，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时候，任谁敢欺到她头上，她定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可教他的全是恭顺隐忍，如何讨父皇欢心，想来无非是希望他在父皇身边多说几句早日接她回来的话。
和她的童年相比，这个孩子未免太寂寞。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谢眇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谢临瑀常这样欺负你？”
烛光下，她的眉眼不似平日里那般生硬，谢临流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母后的影子，心底的抗拒顿时消散，也肯好好回答她的话了。
“平日里只有在宣文殿上课时会见到十二哥，下了课母后便派梅霜姐姐接我回宫，不许我同他们一处疯玩，怕我生病，所以我们其实很少有交集。”
“我知道十二哥不喜欢我，听说他刚出生的时候父皇很高兴，因为宫中已近五六年没有添过皇子皇女了。就连他的生身母亲，也破格从宫女直接封为欣妃。”
“可没一两年母后就生了我，父皇有了新的儿子，很快便忘了他们母子，欣妃娘娘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常被父皇的其它妃子欺负，连带着十二哥日子也不好过。”
“但欣妃娘娘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坚强的人，她每日都会去宣文殿接十二哥下学，还会提着亲手做的点心，春日里有碧粳百合粥、翡翠吉祥果、玫瑰汤圆，夏日里有荷花酥、青梅合子、千层油烙旋饼和各式的果饮，秋日里常备着桂花栗子糕，琼饮枇杷露，冬日里是暖和的银耳雪莲羹、糖蒸酥酪和水晶饺……”
他数着数着，偷偷咽了咽口水。
谢眇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欣妃送给谢临瑀的吃食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偷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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