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请安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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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去请安的时候留点心，她生了死胎，估计老夫人和老爷心情都不好，你别撞上去。”
听说史氏生了死胎，安姨娘没有意外，在她看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大家族难免会觉得晦气些，尤其是老夫人的脾气，心情不好无理也能搅三分，要不是府里有个贾代善压着，早就翻天了，她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成为出气筒。
可惜她被禁足不能出门，不然有她在旁边盯着，老夫人就算有气也撒不到贾婉头上。
“嗯，姨娘别担心，我会小心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孙女，顶多说几句难听话，不会太过分的。”
贾婉不在意的擦擦嘴，点头说道。安姨娘出不了院子，有些事贾婉并没有告诉她，安姨娘也就不知道贾婉在老夫人那里是什么情形。
老夫人出身并不好，生怕别人笑话她没规矩，因此规矩上格外严格，严格到苛刻的地步。比如，晨昏定省，必须在她规定的时间内到，晚一刻钟都不行。贾婉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些规矩，加之头上的伤还没好，就晚了那么一盏茶功夫。那天就被老夫人喷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顾忌着贾家的名声，都能张嘴骂她不孝。
世人重视孝道，被自家祖母亲口说不孝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名声也有了瑕疵，尤其是对女子而言，将来很难说上一门好亲事。老夫人也许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骂她几句，后果却很严重。
好在当时屋里人不多，还有贾赦在。贾赦到底是老夫人跟前养大的，有几分面子，他说的话老夫人一般会听。听说会影响国公府的名声，才住了嘴。虽然不在动不动就骂她难听的话，也仅此而已。
从那之后每次请安，别人只要福身行礼，她得跪下磕头。府里都道她不得祖母喜欢，这也是贾婉在贾家生活艰难的原因。
这些，贾婉早就吩咐身边的人不告诉安姨娘。安姨娘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罪，不然她非得跟老太婆拼命不可。
安抚了安姨娘，贾婉才带着丫头出了青禾院的门，出了门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一副要赴刑场的样子。
“二姐姐今儿来的倒是早，我还以为要等会才能看到二姐姐呢。”
看到贾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萝莉，笑着说道。
小萝莉身穿淡蓝色衣裙，头上扎了两个小包包，小揪揪上坠着几个金色的铃铛，显得的雪可爱。她看着贾婉腼腆的一笑，漏出两个小酒窝。不认识的人见了绝对认为这是个招人疼的孩子。只贾婉知道，这就是个小芝麻包，听她说的那几句话，不明就里的人还当她们姐妹情深，小丫头想她呢，实际上却是在拿以前请安迟到的事嘲讽她。
别问贾婉怎么知道，吃的亏多了也就明白了，更别说贾婉本是就对别人的恶意敏感。
有时候她也在心里感叹，古代的小孩都这么聪慧吗，这说话的技术连她都招架不住。眼前才三岁的小萝莉正是贾代善的另一个庶女，贾婷。
“比不得三妹妹早，看到三妹妹在这，想来祖母已经醒了。”
绵里藏针谁不会，贾婷嘲笑她请安迟到，她暗指对方早来打扰祖母休息。府里人都知道老夫人睡眠浅，容易被吵醒，早就被告诫过不能太早来，是以请安都是掐着点的，就怕吵醒休息的老夫人被骂。
她今儿来的不算早也不晚，平时这个时间老夫人也就是刚刚睡醒。这是她小心摸索大半年找到的规律，既不会迟到挨骂，也不会早来吵醒老夫人休息。
可昨天史氏难产，按理说老夫人应该守着的，只她年纪大了，肯定不会整夜都守着。老人家本就觉少，心里又藏了事，能谁的安慰才怪。是以，她今天来之前特意吩咐丫头看着，发现贾婷来了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往荣庆堂赶。
假如老夫人被吵醒了，被骂的人也是贾婷。
对此，也许贾婉刚开始会不忍心，这会儿却不会了。早前，贾婉见贾婷年幼，从没有防备过贾婷，让她上了几次眼药，每次都让老夫人折骂她。时间一长，她也不在当贾婷是小孩子了。
两岁的小孩子都知道陷害人争宠，长大了还了得。
“两位妹妹都来了，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晚了。”
还不待贾婷说什么，贾家的另一个小姐贾姝到了。今天的贾姝显然心情特别好，不止说话带着笑意，脸上愉悦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贾婉疑惑的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待会要是贾姝带着这副笑脸去请安，可别触了老夫人的眉头。
贾姝当然高兴了，该出生的贾敏死了，史氏也大出血眼看着保不住性命，她大仇将要得报，心情怎能不好。
“大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也是刚到，这不还没来得及坐下呢，不及三妹妹来的早。”
贾婉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座位，看着坐在秀墩儿上的贾婷意味不明的说道。
府里人都知道贾姝的娘是老夫人的堂侄女，贾姝也在老夫人面前得脸，现在贾婷一心讨好老夫人可不就是在夺贾姝的地位。贾姝对贾婷能不心存芥蒂。
能给贾婷添堵的事，贾婉还是很愿意做的。
可惜她不知道贾姝并非寻常孩童，且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种病态的执著。在她心中不管是老夫人的宠爱还是贾代善的疼爱，都应该是自己的。任何敢于跟她抢夺的都是敌人，是敌人就该死。
看着另一边椅子上坐着的贾婷，贾姝的眼里闪过厉芒。
贾婉只觉得有一股寒风而过，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疑惑的抬头看看，没发现什么又低下了头。
贾婷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可想到自己尴尬的地位，还是稳住心神，她强自镇定的说道：“瞧二姐姐说的，我也不过比你早来片刻，这才刚坐下。再则给祖母请安是小辈的本分，自改我们等着，哪有让长辈等着的道理。”
再一次把贾婉请安迟到拿出来溜溜。
要说地位，贾婷最是尴尬。贾姝的生母是贵妾，不仅有聘礼，进府的时候是带着嫁妆的，整整十八个大箱子，而贾姝也能称呼生母一声母亲。贾婉的生母是良妾，老国公大方也给了一箱子东西算聘礼，加上史氏给的，她自己的体己，也有七八个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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