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苗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七零文学网70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安留月对她二姐的家事后续并不清楚,但是那晚的事,让她觉得她二姐是绝对能斗过月桃。
在这件事之后,很快到了夏季,又是该为田里农作物除草的时候。
去年因为安强义病了,何赛腰不行,安家的那几块豆苗田里的草,是安留月,安留花,微生瑞,文小浩四个人拔的。
今年安强义身体没病,何赛腰也感觉好些了,夫妻两就自个下田拔了草。
田里的草刚除完,何赛回家往床上一躺,就下不来床。
她起不来,家里的活没人干,没几天安强义就受不了,把在床上躺着的何赛骂了一顿。
说她故意找懒,装着腰疼不起来。
还说她要是再不起来做饭洗衣,就把她给扔出去。
何赛在屋里哭得稀里哗啦,撑着身体爬起来,连门口都没走到,就摔在地上。
安强义还当她是装的,扶都不扶,摔门就走。
何赛趴在地上哭了一会,想试着站起来,下半,身跟灌了铅一样重得很,怎么也站不起来。
最后只能慢腾腾挪着身子往床边爬。
何赛这一次的腰疼,比她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以往她地里的活不能做,家里一些简单的像做饭还能对付着干干。
那时候家里有安留月和安留花,地里的活她干不干,安强义也不说,家里的活,她就是不干,也有安留月跟安留花。
去年她腰疼,安强义也一样病了,两个人都病了,安强义就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今年不行,今年安强义一次病也没生过,看到何赛病怏怏躺在床上,饭不做,地不扫,每天不是跟他说腰疼,就还是腰疼,他看着就来气,更别说家里活能伸把手了。
安留月得知何赛的病,已经是六天天之后。
在何赛病的第五天,安留宝一天衣服也没换,又是夏天,身上臭得比猪圈里猪还难闻,就连微生瑞也在他旁边呆不下去,特意让他回去洗澡换衣裳。
安留宝回去了,也换了一套衣服,可第二天又穿着昨天的衣裳过来,身上那股酸臭味又冒了出来,一看就是晚上回去没洗澡擦身上。
微生瑞没说什么,安留月先忍不住,揪着安留宝耳朵,让他回家洗澡换衣。
安留宝这才说何赛病了,家里水也没了,没法洗。
“娘病了,什么时候的事?”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可安留月从来回娘家,也自动忽略关于安家的一切事情。
何赛病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就前几天,娘喊腰疼,都躺床上好几天,连床都下不了,家里饭都没人做,爹说娘要再不好,就把娘撵出去再找一个回来。”
听到安留宝说的话后,安留月差点笑出来。
别说她爹安强义这年纪找鬼,就是她爹再年轻个十来岁,又能找谁。
不过听安留宝这么说,她觉得她娘应该病得不轻。
“看了大夫没有?”
“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在家,我怎么知道,你都不去看娘你还说呢。”安留宝不高兴被安留月说,反说起她来,被安留月对着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管我,你天天在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理。”
安留月教训完安留宝,在心里想了一下,还是跟微生瑞说了一声去趟安家。
微生瑞也一样不知道这事,见她要去安家,放下手里的活,擦了两下身上的汗,说道:“我跟你一块。”
“不用,我去看看就回来,你让安留宝在这洗个澡,臭死了。”安留月就是想看看她娘到底怎么回事,并没多想。
不想微生瑞脱下身上的围兜,坚持道:“让留宝自己弄,厨房水都现成,我跟你一块去。”
微生瑞坚持,安留月也就不推了,让安留宝去厨房烧水洗澡,跟微生瑞一道往安家去了。
在路上她跟微生瑞说了她娘病了的事。
微生瑞这才明白安留月为什么要来,也搞清了安留宝这几天身上发臭的原因。
安留宝身上那个穿的衣服,每天都是何赛亲自帮着穿上,家里的挑水烧饭的活,也都是何赛在做。
她这一病,安留宝澡不洗,衣不换,怪不得成天身上臭烘烘的。
“严不严重,找了大夫看没有。”
“不知道,安留宝那个猪,一问三不知。”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安家门口,安留月先跨进门里。
她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尿骚味,还有另外好几种,汗臭脚臭,还有叫不出的味道,熏的脸色一绿,差点吐出来。
“娘。”安留月叫了一声,捂着鼻子往里面走,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何赛。
微生瑞跟在后面,跟着叫了人,也被屋子里的味道熏的脸色变了变。
躺在床上的何赛哎呦叫着转过头,看到安留月和微生瑞,上来就是一句:“你这个死丫头,没良心的,是不是想让我死,你来干什么。”
安留月没理何赛的话,来到床边,问她:“大夫看了没有,怎么连床都下不了。”
“还不是被你气得,家里田里的草,也不见你伸把手,这下好了,为了薅那几根草,把你娘累成个废人。”何赛嘴里依旧说着刺人的话,就是不回安留月的话。
安留月在她娘鸡窝一样的头上看一眼,眼睛往下瞟,看到床底下露出一半还多的一个木盆。
木盆里盛着满满的尿液和大便,看着已经要溢出来,在木盆边上的地面有些还湿着,还时不时有苍蝇在床边飞来飞去。
这屋子里的尿骚屎味,就是从这床下传出来。
安留月这下不是脸绿,是全身都绿。
“你真是没良心,留宝天天在你那,你连问都不问一句,是不是想等着我死了再上门,家里脏成这样,不是人住的,你爹天天在家跟我呕气,水都没有,我嗓子冒烟,连口水都喝不上。”
何赛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一会说安留月,一会又说安强义,说到最后,躺在床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安留月忍了一会,看她就只顾说自己的,还是没说有没有看大夫,只能又问了一遍。
何赛抹着眼泪道:“看什么大夫,你爹巴不得我死,好再找个野女人回来,会花这冤枉钱,我命怎么这么苦,年轻被他打得半死,累死累活,临老了,却成了一个瘫子。”
何赛一说话嘴巴就停不了。
这几天在家,安强义是不会听她的哭诉,只会在她哭的时候,使劲骂她。
安留宝一早起来就不见影子,晚上回来了,也是嫌她烦,她往往是没说上一句话,扭脸就跑了。
今天安留月来了,她算是找到人,对着她就是没完没了的说。
安留月耳边听着她的唠叨,转头让微生瑞给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微生瑞一走,安留月在屋子里转一圈,不顾何赛还在说话,就往外面走。
何赛本来还在哭,看安留月走了,一手拍着床就骂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又往哪去,你娘都要死了,你来了一句好话没有,一杯水都不倒,扭脸就走,你什么意思,安留月,安留月……”
话还没骂完,安留月已经又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把粪勺。
“叫什么,这屋子这么臭,大夫来了,你想把人熏死。”
安留月把粪勺子拿在手里,先去给窗户开了透气,才对着床下木盆舀了一勺尿,两手逮着勺把子,慢慢往外走。
木盆里的尿已经满了,她要是直接端,肯定会直接浇她一身,还是用粪勺舀去一些,才好往外端。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她又找了两块抹布,放在木盆两边,端着到外面倒掉。
在倒之前,还扶着她娘起来上了一遍。
在将木盆里的秽物倒掉以后,她到厨房找水想给冲一下,到了厨房一看,水缸连着家里的几个水桶,都是空空,一滴水都没有。
厨房灶台桌上,堆了一堆吃过的碗,也是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屋里臭气熏天苍蝇乱飞,床下生蛆,厨房也这个样子。
安留月在眉间嫌弃皱起一道川字,出了厨房,在臭气熏天的装秽物木盆边上站了会,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田里没活,她爹家里事一点不问,家都不沾。
要是她娘不好,以后只会比现在更糟。
说是过来看看就回去,真等微生瑞把大夫请来,看完抓了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安留月在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还是没进去,转头去把安留宝喊回来,让他拿着水桶去井边提水,回来把厨房堆的那堆碗给洗了。
安留宝不愿意,嘀咕安留月自己不干,就知道日摆他。
被安留月听到以后,拿水桶上带的绳子给抽了两下,乖乖去提水。
在安留宝去打水,她到安家菜园揪了黄瓜青菜,摘了两个半红的番茄回来。
微生瑞没回铺子,而是拿扁担挑着两个空桶,也去井边打水。
回来以后,安留月切菜烧饭,他跟安留宝一起洗碗扫灰。
午饭坐好以后,安留月单独端了饭给她娘送房里吃。
何赛生病以后就没吃上什么正经的饭,安强义煮饭不是水放多,成了个浆糊,就是水放少,饭硬得下不了最嘴。
炒菜是洗都不洗,何赛经常混着虫子和各种草屑一起吃。
今天安留月做的这顿饭,她吃得香,也十分满意,但就是全是素,让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安留月过来收碗的时候,她对安留月说:“我这嘴里总是没味,你等下回去从你家抓只鸡杀了,晚上炖了让我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