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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之外不是一般的冷,寒气刺骨。小道士能在这样的天气里,只穿着单裤在外边呆着,却没有冻成冰坨。真是奇迹。
丫儿窝在被窝里琢磨接下来怎么赶路。
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要是来个风寒,发个烧什么的,身边没人就只能等死了。所以必须拉上小道士。小道士虽然长的瘦了点,小了点。但也算是一个小劳力啊!
小道士这时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杂粮粥从上面下来了。
丫儿笑眯眯的接过粥,上下打量着小道士:“看来我给你取得名字就是好用,这么快就好了。以后我就叫你牧泰了。你就管我叫牧野。别忘了!”
小道士撇撇嘴没吱声。
丫儿吸溜一口粥接着说:“我这衣服你穿倒是也整好,就稍稍露了一点点脚脖子。鞋子也差不多能将就。
可我也就这一套保暖的衣服。就是想给你我也给不起啊。”
小道士嘴一撇,抠抠耳朵:“想说什么快点说,这风有点大。要是说点什么我听不见的,我可就走了。”说着还特意的拍拍身上的衣服,掸掸鞋上的雪。
意思是衣服可是在小爷我身上呢!想说什么自己掂量掂量。
丫儿的笑里立马又添了两分讨好:“我不是寻思着,咱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场吗!
你说说你,昨天为了我都差点冻病了。
我又是个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的人。
所以你说我又是有吃的,又是有穿的。
这时候一瞅你……
哎!
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呢?”
小道士挑挑眉,抬抬下巴。意思是接着说。
丫儿:“所以我必须带上你啊!我的衣服分给你穿,我的粮食分给你吃。我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落下你啊!
但是,这衣服都穿一人身上还保暖,分开穿就不顶事了。
我不是寻思着,这不是现在也没人追咱俩了吗!”
小道士纠正她:“是追你。”
丫儿手一挥:“咱俩谁跟谁,不分你我。
我不就是寻思,没人追了,就能不用走那么着急了。
这衣服咱俩换着穿。
白天风大,我穿上衣服拉着你,你就躲被子里睡觉。
晚上风小了,再换你出来透透气。我也稍稍歇歇脚。
你看怎么样?”
小道士伸手开始解衣服扣子:“瞅你那点小心思吧,当谁瞧不出来似的。不就是晚上天黑路不好走吗?
小爷我还能根你一小丫头一般见识。
不过,嘿嘿,现在是白天了,你起来拉着我走吧。”
丫儿咂咂嘴,这也太好拐了。就这两句话就跟自己走了,都不反抗一下。这一路上要看好了他,别再让人两句话给忽悠走了。自己就少了一个小劳力。
小道士把自己的两件褂子换上。两人收起粮食装好爬犁。找到官道继续向东南出发。目的地就是大西北的东南角。因为那里离她家最远。
路过的屯子能不进就不进,毕竟两人都是小孩子,还拉着一爬犁的粮食。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天丫儿拉着小道士走,晚上小道士拉着丫儿走。这次没人在后面追了,两人还能抽空煮碗热粥垫垫肚子,暖暖胃。
走了五十一天,出了固西,穿过守德、西忠、北勇、太绛、到达西北东南角的郡城常白郡。
官道走尽了走小道,下了小道走茅道。茅道尽头在一处山脚下。坐北朝南并排三间土坯房,一吴姓猎户住在此处。
吴猎户浓眉眯缝眼,高挺的鼻子,一脸络腮胡子。身高一米八,身形魁梧,说话像打雷。
不过对着牧野和牧泰总是笑眯眯的,人也和善。
从吴姓猎户处得知此处已是西北最东处。他家就是这大西北东边最靠南的一家了。这林子再往南走两天就到头了。那边就出了西北地界了。
说起东边这片山林,东西纵横三千多里。东至东海,北至冰原,足有三个郡那么大。因为里面有各种野兽,所以没人居住。不归属任何郡县。
但是从这往东百里有个狩猎场,那里圈养着一些猎物。每隔几年会有皇室的人去那里狩猎。
用粮食和吴猎户交换了一件旧的兽皮大袄给牧泰。这真是一件足够大的皮袄。下摆都盖到了一米四高的牧泰脚面。吴猎户热心的妻子还额外给了牧泰一双旧的鹿皮靴。这回两人可以一同出发了。
经过吴猎户的指点,两人找到了刚路过的那个屯子的屯长家。
本以为拿出陈副将的亲笔信就可以在附近落户了。
没想到孙屯长是个不爱揽事的人。看着陈副将的信,觉得两人这身份来历日后不好相处。但又不想得罪人。
于是推说自己官职低微,不识得陈副将的字迹和私印。把两人带往了镇里的千户所。
百泉镇离孙家洼子有两天的路程,但中间要借宿两个驿站。因为天一黑镇里就关城门了。所以只能在城外的驿站再借住一晚,第二天天亮后城门开了才能进城。
这个驿站就是两排土坯房。前边房内就三个灶台,其中两个大的灶台还是空空的。小灶台上坐着一个瓦罐。剩下都是一排排的桌椅。用来吃饭的地方。
后身土坯房内就一排木床,供人休息的。
驿站内就一五十出头的驿丞领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小驿卒。驿丞大爷长得和蔼可亲,又爱说闲话。
晚上用瓦罐煮的粥。吃过饭孙屯长回驿站的后院睡觉去了。牧野、牧泰和两个驿卒围着驿丞大爷听他说闲话。
驿丞大爷问两人:“俩娃娃叫啥名啊?这是跟着孙屯长干啥去啊?”
牧野叹口气说:“我哥哥叫牧泰,我叫牧野。从隔壁太绛郡来的。家里没别人了,就不想在那呆着了。想在这边立户。”暗中用手捅了牧泰一下。
牧泰赶忙接话:“大爷咱这西北的人真少。我们这一路走来,走上半天的路才能见着一个屯子。”
驿官大爷就说:“咱这西北没划成军户时人也不少。
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消息贼灵通,上面还没发布告呢,他们就听说西北都划成军户了。以后打仗用的人和粮食都从这些军户里出,立马收拾东西就跑了。
等古尔父制定了屯田令。广发布告的时候,那些人早都走没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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