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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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素琴拿起手机钥匙，给白泽添好自动喂食器和饮水机，站在大门口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道：“娇娇走啦，去灿姐的工作室。”
无人的客厅沉默了半晌，一道身影才幽幽的从角落猫爬架的阴影中冒出来。
小女孩飘到大门口，在乔素琴的注视下，极小声道：“我、我来了。”
春日午后的太阳并不灼热，暖阳落在身上还有些舒服，就算是工作日的步行街也是人来人往，有些社恐的娇娇飘在女人头顶，就像是对方牵着个人形气球，小女孩玩心起来，还故意随着吹来的风前后摇摆。
排奶茶的人不多，乔素琴从店员手中接过奶茶，冰凉的温度透过杯壁浸到指腹，小口咬着芋圆，乔素琴带着她的人形气球沿着人行道向前。
“哎哟！看路啊！”
“唉！你干什么？！”
“喂！你这人！前面有人！”
人流前方远远的传来喧闹和不断地呵斥声，没等乔素琴探头去看什么情况，头顶的‘娇娇’牌气球已经升高。看清发生什么后，又翩然落回到女人身边，小声的告诉乔素琴前面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不远处刚跳绿灯的斑马线，正依循规矩过马路的人群后，忽然冲出来一个女人。
明明前面有很多人，女人却不管不顾的笔直向前，硬生生挤开人群，从人群之间冲了出来。被她挤开的人中有位老人，若不是身边跟随的中年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老人，对方便已经摔倒在地。
中年男人扶住老人，看到完全没有回头意思的女人，将手中的老人让同行女人扶住，随后愤怒的冲过斑马线。一把抓住横冲直撞的女人的胳膊，怒声：“撞到人不知道道歉吗？！斑马线不能瞎跑不知道吗？你妈没教过你？？差点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只不过当中年男人将人抓到手里后就发现不对。
女人的神志似乎有些奇怪，两眼浑浊没有聚焦，被人抓住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回头看，而是固执的继续向前冲，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要找刘斯，要找刘斯，我爱刘斯，我爱他，我要和刘斯在一起……”
有些神经质的念叨，吓到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迟疑的松开力道，女人顿时大力挣脱，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冲。
这下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路人都意识到女人的不对劲，见女人冲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慌乱的给女人让开道路。
这一让，正好让开乔素琴眼前的视野，将不远处的女人纳入眼底，只是这一看，乔素琴就看出不对劲来。
隔得近了就能看到在女人的身后，一个散发着诡异粉色雾气的人影若隐若现。
黑色的长发像是藤蔓缠绕在身前女人的脖子上，一层又一层，仿佛要勒进对方的肉里，还有少许缠绕在女人的四肢上，随着女人的动作，不断的向肉里勒进去。
只是看着，乔素琴就觉得浑身难受，而女人似乎感觉不到，两眼直愣愣，已经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
“那个好像是桃花怨。”
娇娇小声的在乔素琴耳边说着。
“桃花怨？”那是什么？
乔素琴视线紧落在那道诡异的人影上，从唇缝间气音小声的问道。
“桃花怨是因爱而不得死去的女人的怨气，由于……”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说自己，缠绕在女人身上的诡异人影缓慢的抬起脑袋，哀怨的目光直直的冲向乔素琴，随后呆滞。
仿佛被灼热的光刺激双眼，女鬼猛地闭上那双鬼魅的眼睛，飘荡在她身边的粉色雾气受到惊吓一般猛地一震。
缠绕在女人身上的黑发僵住，一时没能及时的控制住女人的动作。
大脑中只剩下‘向前跑’意念的女人，没有阻挡的就这么向乔素琴冲去。
反应过来的女鬼立即拉紧缠绕在女人身上的黑发，紧紧绷直的黑发当即就让女人停下奔跑的动作，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僵直在原地。
此时距离乔素琴不到三米。
其他人没法看到鬼影，只看到忽然癫狂起来的女人，原本让开的路人们当下飞快跑开，将这片空间空下来。
乔素琴看着被控制着用诡异姿势停在原地的女人，眉头渐渐拧起，正欲上前。原本眼神恍惚的女人忽然在这一瞬间眼神恢复清醒，目光直直的落在乔素琴身上，就像是知道谁让她短暂的恢复神志一样。
女人猛地用力挣扎，竟真的从黑发的束缚中挣脱！挣脱的瞬间，女人不管不顾的向乔素琴的方向狂奔而来。
女鬼似是没想到有人能挣开她的控制，原地愣了一瞬后才发出刺耳的尖叫。长发猛地张开，像一张遮住天地的大网，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向女人的身体覆盖而来！
女人没有回头。
她能感受到身后的危险，不想再回到大脑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虚无、混沌不知天明的情况中，她的双唇颤抖着、眼神里是最后孤注一掷的坚定，在黑发几乎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女人猛地向前一跃！
乔素琴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扑进她怀里的女人，头顶的渔夫帽因为撞击力飞出去。迟来一步的长发没能及时停下动作，将乔素琴和她怀中女人的身影完全包裹住！
下一秒，一道金光从乔素琴身上射出，就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黑发瞬间烧成灰烬，沿着长发飞快蔓延至女鬼的身上！
女鬼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哀嚎，就在天地间消失殆尽。
不远处，一黑一白的身影停下脚步，望向发出金光的女人，黑衣男子表情夸张的惊叹：“我去，这是上辈子救过哪个朝代吧？简直就是个功德球！难怪这恶鬼一碰到她就灰飞烟灭了！看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白衣男子远远的看了一眼，语气轻淡道：“走吧。”
转身离开。
黑衣男子：“诶，老白，等等我！”
“小姐——小姐！”
直到这时，迟来的保镖人群才慌忙的从斑马线那头向这边跑来。对方呼唤的对象，正是环抱着她的腰、睡得正熟的女人。
乔素琴低下头，双手努力稳住察觉到自己安全后，安心睡过去的女人，还要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奶茶，艰难的等到对方的保镖跑来，从自己手中将人接了过去。
‘呼——’
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乔素琴避开他人的视线，微微甩动胳膊。
一位上年纪的老人脚步稍慢但也紧随其后，眼神紧张的落在女人的身上，飞快的将人看过一遍，有些摸不清楚小姐现在的情况。
老人吩咐抱着女人的保镖将小姐送去医院，还不忘回头向接住自家小姐的乔素琴微微颔首表示谢意：“谢谢。”
老人来得晚，没看到前面的过程，看这画面以为对面的女人只是正好接住昏过去的小姐，态度虽然感激但并不热切。
“失礼了，我们现在需要将小姐送去医院检查。”一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汽车缓慢的停在路边。
乔素琴摆摆手表示：“没事，您请便。”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您忙着，我先走了？”
“还请您留个联系方式，稍后我们会给您送上谢礼。”
“谢礼就不用了，赶紧把人送医院检查吧，再见。”乔素琴潇洒挥手离开。
经过路上这件事的耽搁，到达灿姐工作室时已经快到3点。
工作室大门口，卷发女人叉腰站，一脸凶狠：“说好一个小时到，这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你又跑去哪里？”
“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
“抱歉，抱歉，路上遇到点意外。”
乔素琴伸手挽住卷发女人的胳膊，冲身后的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赶紧跟上，大门在身后关上。
工作室里还有三个年轻人，都是女孩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不是之前熟悉的面孔。
乔素琴：“之前的那几个员工已经投胎了？”
卷发女人将胳膊上的手扒拉下去，闻言给了个废话的眼神：“都换过两批鬼了。”
“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乔素琴：“嗯？意味着什么？”
卷发女人：“这意味着你有很久没来我这里了！说！是哪个小妖精把你勾住了？”
乔素琴笑，连连拱手道歉：“我错啦，灿姐，以后会经常来的。”
灿姐是五年前她跟着导师出国参加学术研讨会时认识的，当时对方已经因为意外死去。游荡在国外的鬼魂，不知缘由竟没能入地府，游离在人间，不知岁月。
乔素琴偶然遇见她时，对方几乎完全失去神智，在坠入恶鬼的边缘。
也许是一时同情心泛滥、也许是不忍看见同胞在远离家乡的异地魂飞魄散，乔素琴耗费不少功夫才将人恢复，又将魂弄回国。
后来才从恢复神智的灿姐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与死因，一场因为利益蒙骗双眼的背叛戏码。
灿姐并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在乔素琴的帮助下，她花半年的时间，重新拿回她的工作室，并让背叛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灿姐并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在乔素琴的帮助下，她花半年的时间，让背叛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灿姐一直是意志坚定的人，所以死前才能在国外那般排外的设计圈中脱颖而出，建立自己的高定品牌并闯出一片天地，死后从被背叛的阴影中走出来，依旧敢将自己创建的品牌交给她的学生，现如今，她创建的品牌在学生的带领下依旧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很多大牌明星都会和她原来的工作室合作。
而她自己跟着乔素琴回到国内，在国际上销声匿迹。
“快来，试试我给你设计的衣服。”
工作室的另外三个女孩很机灵，在灿姐说话的同时就已经从隔间推出穿着高定礼服的假人。
修身长裙，腰间挽着小巧的手工花，在裙摆的最下方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热烈的绽放在素色的裙摆上，绚丽出格外耀眼的姿态。
——是皑皑白雪之中，灿烂盛放的艳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