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生无可恋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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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李福身份的外人看来，他似乎只有十六、七岁，但实际上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尽管李福脸上带笑意嘴上说的很轻松，但每个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在大家的面前强颜欢笑，故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一想到他的病情，再想起小灰灰，谢锦荇不免就有些黯然神伤。心想着等回五毒谷后，必须得让师父给他看看，她相信凭着师父的能力，肯定能把李福的病治好。人家好歹也是她亲收的徒弟，要是治不好，那岂不是自砸招牌了！
如今长安城的人口比谢锦荇第一次来的时候多了好几番，全都是从外地逃难来的百姓。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衣衫褴褛、浑身是血，还有好多都缺胳膊少腿的，更是行动不便。全部都成了乞丐，一个个趴在街道的路旁，哭着喊着求施舍点吃点、求带他的家人去看病。
大部分的人看到这么多的乞丐都不自觉的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盯上。偶尔有一两个好心的人看不过去给他们施舍点东西，很快便被更多的乞丐给团团围住，等好心人挣脱出来的时候都快跟乞丐一样了。
如此一来，更没有人愿意去给他们施舍了。
事情很严重，朝廷也非常重视。各级官府奉皇命，开设医馆和全城的大夫帮伤者治病，药铺帮他们熬药，设有粥铺每天一日三顿的散粥等等各项措施。但难民人数太多，各个官府都难以接济的过来，难民的数量却还是日益剧增。
谢锦荇、钧策和九娘三人虽然看着也都于心不忍，但他们没有去上前施舍。毕竟在看到上一个好心人在施舍后，难民们蜂拥而上、你争我夺的激烈场面，实在是太令人难忘。
像这种施灾救难的事情得官府出面会比较好，不太容易发生意外。然后朝廷可以让想办法官员、富商们多筹善款，再用于帮助这些难民。
他们越过难民们，径直来到朝廷所安排的召集有能之士的地方。据听说有一个大广场，用来比拼实力，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可以留下来，住进朝廷安排的英雄府。因为重华观的上清真人的仙舟承载能力有限，所以人数必须严格把关。然后等选够了人数，时间一到，当天晚上会有天子亲自驾临英雄府，设宴款待他们，顺便替他们践行。
而且据听说，皇上自从越王死后，雷霆大怒，脾气一直不好。宫里有传言说，皇上说只要谁能砍了那妖怪王的头颅，便可以直接封为大将军。如此的噱头，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妖怪的厉害，但仍有好多人趋之若鹜。
听着街道两旁百姓的议论纷纷，九娘有些不太理解，便疑惑的问谢锦荇：“那个越王，不是说他和妖怪勾结要造反，结果被妖怪给反杀了的么，这是罪有应得呀！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放话说斩了妖怪王的首级的人，可以直接封为将军？感觉……”
九娘正在斟酌这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心里的感觉时，无意中瞥见谢锦荇挑了挑嘴角在轻笑。
这个笑容很奇怪，九娘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笑的事，便挠了挠头好奇的问：“阿荇，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谢锦荇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随口回道。
九娘见谢锦荇还不告诉她，顿时就撅起了小嘴，生气的哼了一声。
谢锦荇知道自己的敷衍惹得九娘不高兴了，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伸手揽过九娘的肩膀，好声好气的说：“好吧，既然我们家的小阿九想知道，那我这个大师姐又怎么好意思不说呢？是不是？”说着轻轻拍了拍九娘的头。
九娘一脸不乐意的挣扎了好几下，听到谢锦荇如此亲昵的语气和动作，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倒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就是她发现自从他们几个出了五毒谷以后，阿荇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甚至就连钧策也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不管是从阿荇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跟之前有很大的区别，总让她听不懂、看不明白。
而且阿荇和钧策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交流，但他俩好像很有默契似的，不时的相视一笑，似乎能通过眼神的交流读懂对方的想法。
光这一点就不免让她有些吃藕。
九娘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吃醋了，吃钧策的醋。她和钧策的关系虽然已经挑明，也固定了，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钧策这个人还有很多秘密，她不知道的秘密。
尽管她相信钧策是喜欢她的，可只要一想到她喜欢的人的秘密自己不知道，但却有另一个比自己还漂亮、还厉害的女人知道那些秘密，她心里顿时就很不舒服。
而且他们俩还那么的有默契！
万一……
九娘越想就越不开心，一是恨自己没有能力，而是讨厌自己对阿荇有如此不好的猜想！
一时间竟有自暴自弃的想法！
谢锦荇看着一脸秃废丧气的九娘，还以为她还在自己的气，却不想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九娘竟然会胡思乱想那么多。
忙挽着九娘的胳膊赔礼道歉说：“哎呀，阿九，我的小阿九，不要生气了！你想知道什么，师姐都告诉你好不好？”
谢锦荇一边说着一边晃动九娘胳膊，半撒娇半调戏的继续说道：“其实师姐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虎毒不食子”，你知道不……”
九娘收回了自己凌乱的思绪，抿了抿嘴点点头。
“那你想想，那越王虽然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儿子，但怎么说都是皇上亲生的，响当当的皇子、亲封的王爷！
而且我还听说，这个越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好士爱文学，生前很得皇上的宠爱，他的母亲又是文德长孙皇后，所以他的身份称得上是冠宠诸王。
就算他有意谋反，但按照皇上对他的宠爱，肯定也不至于直接将自己的儿子处死，顶多也就是削其爵位或者囚禁。没成想，就这样被妖怪被妖怪戏耍，还悄无声息的给杀死了。
啧啧啧……光是想想皇上看到自己宠爱的儿子的尸体时，眼神里露出的那种愤怒和仇恨，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表情，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嘶……”
由于谢锦荇的声音放的很低，而且越来越小，九娘只好低头侧耳很认真的听着。听到后面，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停的轻轻点头。
旁边看着两人举动的钧策，看着前面偷笑着。
谢锦荇看着已经一脸了然之色的九娘，挑了挑眉，呵呵笑道：“所以……小阿九，你说呢？”
“嗯确实！”九娘连连点头应道。
谢锦荇沉吟了一声，又补充道：“我想皇上的怒火估计，都不止传出来的那些……”
他们一边聊着闲话，一边走着观察四周。不多会功夫，就来到了那个所谓有能之士比斗的大广场。
这个广场在谢锦荇看来和她之前所见到的刑场的基本样子差不多。中间比斗的场地很宽阔比刑场的大了三倍多，总共有八个，呈田字形横向排开。正前方有一排石块铺就而成的九层台阶的高台，高了比斗台差不多三到四个台阶。高台上一字排开好多张桌子，桌子上摆有各色水果和点心。
正中的桌子后坐着两人为主位。一个从衣冠上来看应该是大臣，另一个穿着打扮很奢华的猜测是那位皇子。其他位置坐着的大都是青色、灰色衣衫打扮的中老年道士，还有个别几个和尚和更少数的穿衣打扮都很随便、邋遢的江湖人士。
想来他们应该是所谓的裁判官了！
八个比斗台上只有四个有人，还都是些只会花拳绣腿，弱鸡一般的人像耍流氓一样的打架着。不是踢就是踹，一会伸手抓脸、扯衣服，甚至都开始互咬对方，毫无武力和战术可言。
看的台下凑热闹的人不停的哄堂大笑，谢锦荇和九娘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相比较于台下的热闹，台上的气氛就很冷，一个个都又生气又想笑，但又不能笑出声来，只好强忍着。
还有几个别算是比较负责的人，看到比斗台上的场景，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好像恨不得直接将那些个笨蛋、蠢货，一个个都踢下台去。
但他们之前说所有人都可以在台上比试，现在又怎么能直接把人踢下去呢！只好强忍着愤怒的火气向下看，等着他们打不动了自己下台。
就当是看戏了！
九娘一边笑一边看的热血沸腾，跟着旁边的人不停的起哄着。
“快！踹他！”
“对……就这样！哎呀，笨死了！”
“咬他！咬胳膊……对，脚踢他！”
“好！哈哈哈……”
“……”
很快一个个鼻青脸肿，头发凌乱，衣服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没有后背，裤子破大洞露出屁股的样子，十分狼狈的灰溜溜的下了台。
台下没有热闹可看的人，不停的“唏”“唏”的叫着，嘴里还喊着：“别走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台上的人却像解脱了一般，一个个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毕竟让人强忍住不笑是很难的，尤其是得忍长达三刻钟的功夫，简直都快把人憋死了。甚至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一对傻缺做出来让人心累、瞠目结舌的奇怪举动，而导致自己忍不住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或者“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要真是出那样的丑，后面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谢锦荇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大臣和皇子，两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唯独眼睛尖的发亮，一秒记住域名sscm.3qdu.
死死地盯着台下骚动不安、哄乱着准备随时蠢蠢欲动的看热闹人群，生怕又有那不长眼的傻逼跑上来碍眼，给他们找不自在。
真是越看越逗，实在是太好玩了！谢锦荇忍不住的不停的笑着。这个热闹确实好玩！
想想台上的“裁判官”们在上面呆了那么久，每天看着如此搞笑的场面，还不能笑，只怕都要憋屈死了！
台下的百姓可不管你台上人的想法，他们就爱凑热闹，看热闹。刚好以前有仇的，有怨的都趁着现在这光明正大的大好机会和舞台，还不得赶紧行动。
台下的百姓没有闹哄多久，很快就又有两对男人，拉拉扯扯的上了台。接下来更好玩的是，连女人也上来了。
这下就有意思了！
只见两个体型相当，都很肥硕壮实的女人，趴着上了比斗台。一边上还一边骂，两个都是泼妇，嘴里竟骂些不干不净的脏话。
但由于口音太重，谢锦荇听得不太懂，只是隐约听到，什么东家的鸡跑到西家里下了蛋，东家的发现自己家里的鸡今天没有下蛋，便跑到西家的后院去偷看，就发现西家正在收鸡蛋。
而西家根本就没有养鸡，所以鸡蛋肯定是他们家的，东家的肯定不乐意，便问西家的要要回他们的鸡蛋。西家又不愿意给，说是蛋在他们家发现的，就是他们家的，还说让东家的拿出证据证明那只鸡蛋是他们家的鸡生的……
如此一来，东拉西扯的吵了起来，两个泼妇都不愿意，所以吵着吵着就上台来，旁大家给他们判断鸡蛋应该给谁？
而台下的人那管你们鸡蛋是谁的，他们只管看热闹，所以就不停的喊着起哄。然后两个泼妇就在台上开始了撕逼大战……
台上台下两面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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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荇看了一会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想着去四周转转看。而九娘就好像还没有看够一样，不愿意走。还不停的起哄说让她和钧策两个也上台露一手，分分钟就把他们都秒杀了！
九娘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谢锦荇往台跟前拉，而钧策好像早就料到九娘的尿性，提前站的远远的。一见九娘靠近一步，马上就倒退三步。
谢锦荇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她一头黑线的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倒退，急于逃离九娘，离开这个让人无语到心累的神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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