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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这次是真的怒极,在那日和九娘大吵一架后,苏郁离家出走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他没有去书院,也没有去媚情楼,九娘找不到他。
本来盛子阳好心想要帮九娘寻找苏郁的身影,但是九娘委婉的拒绝了小王爷的好意,既然苏郁他不想回家,那就任由他在外面做什么吧,九娘也正在气头上,每次一想起苏郁说的那些话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终于,在一周之后,苏郁回来了。
回来之后苏郁一言不发,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闭口不提之前吵架的事情,但很明显他对九娘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一整天都不愿意和九娘说上一句话。
可就算是这样,九娘也觉得只要他回来就好。
九娘对苏郁一如既往的体贴周到,但是渐渐的发现,苏郁要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隔三差五就向九娘要些钱用,九娘从不过问他钱的用途,但心中也不免生疑。
她就是害怕苏郁再次有了之前的毛病,去媚情楼和赌场。所以在一日二人沉默着用膳时,九娘忍不住开口问道:“郁郎,你最近的开销有些大,是不是书院有什么活动……”
“食不言寝不语。”苏郁连眼睛都没抬,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继续闷头吃饭。
直到二人用饭过后,九娘给苏郁泡茶时,苏郁才缓缓说道:“你放心,那些钱就算做是你借给我的,将来我都会还给你,你也就不必计较我花的这点小钱了。”
“不,郁郎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九娘知道苏郁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想要解释,可是苏郁却略微抬手制止了九娘的话,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随后过了不久,苏郁屋中的蜡烛就熄了,九娘也不敢去打扰她,只好作罢。
其实九娘心中是有愧的,她一直都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两个人吵架,让苏郁无心学习。如果因为自己去鸳鸯楼的缘故导致苏郁没有金榜题名,那不仅是苏郁会怪九娘,就连九娘她自己也会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吧。
*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去了。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年中九娘加倍的对苏郁好,而他们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富裕了起来,只因九娘在盛京城中的名声越来越大,就连宫中都派人来请九娘为宫中的娘娘们唱曲儿。
她入宫当日紧张的连手都在发抖,还好在宫门口碰见了小王爷盛子阳,盛子阳十分贴心地陪她一起去了畅春园,那里特意为九娘搭了一个戏台子,据说今日满宫的嫔妃都在这里聚集。
九娘一个从小渔村来的乡野丫头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场面,但她不卑不亢,将自己一身风华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曲儿都唱的让满宫娘娘们红了眼、乱了心绪。
九娘也因此获得了宫中娘娘们不少的赏赐,只不过那些赏赐都是宫中之物,无法花销,还是盛子阳帮忙把那些珠宝都换成了金银,让九娘带了出去。也正是因为这笔钱,九娘在盛京城中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她买下了鸳鸯楼隔壁街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安静的过着,临近考试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后来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苏郁在自己的院子中学习,九娘白天去鸳鸯楼,晚上也要跟着荣醉去一些权贵府上唱曲儿,她只是想要多攒一笔钱,等到时候苏郁金榜题名后到处打点都需要用钱。
这些道理九娘还是明白的。
在临考的前日,九娘特意向荣醉告假,她在家中给苏郁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都是苏郁爱吃的。
“郁郎,明日就是殿试的日子了,九娘在这里祝你金榜题名,旗开得胜。”因为明日是大日子,所以他们二人没有饮酒,九娘只能以茶代酒了。
苏郁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只是敷衍地和九娘碰杯,然后说道:“你现在长进不少,金榜题名和旗开得胜这两个词语用的不错。放心吧,我此番定然榜上有名,之后就再也不用过这般日子了。”
九娘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其他意思,她只是满心欢喜:“你明日进了贡院一定要小心不要着凉,我给你准备的包裹里面放了个厚被子,还有个毛毯,要是冷了就把毛毯铺在下面,还有,我看最近的天气似乎要下雨了,你答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把墨给洇湿了……”
“好。”
苏郁深深的看着九娘的脸,突然问道:“你后不后悔和我来了盛京城?”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其实,我有点后悔了。”苏郁的脸被忽闪的烛光照的十分的诡异,他叹了口气:“当初如果你不和我一起来到盛京城,那现在你还会是当初小渔村那个自由开心的姑娘,也不用和我在这里受这么多的苦,更不用为了我沦落到那么一个地方去。”
“我觉得我似乎把你的一生毁了。”
九娘愣住了:“郁郎,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我是心甘情愿陪你一起来盛京城的,而且我不觉得我在这里是在受苦,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在小渔村没有见过的,我很开心,我也很喜欢和你一起在这里生活,更何况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属于我们的一切,这不好吗?”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对我进入鸳鸯楼卖艺耿耿于怀,可是你想过吗?我虽然是个歌伎,但是我也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在这个世间生存,我很满足,我不觉得我就低人一等了。”
苏郁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的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明日我还要早起,我就不帮你收拾了,你也早点歇着。”
看着苏郁离开的背影,九娘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苏郁好像变了,自从来了盛京他就变得九娘好似不认识了一般。
*
谁都知道谢九娘清冷孤傲,有时候就连王爷来听她唱曲儿她都能够拒之门外,唯独苏郁可以随意出入她在鸳鸯楼的闺房。
苏郁的存在对于九娘这般特殊,鸳鸯楼的姐妹们也都看得到。
苏郁去贡院考试要三天的时间,可是三天之后苏郁也没有回来,九娘这次并没有寻找,她以为苏郁是被同窗拉去庆祝终于考完了,她不希望自己束缚到苏郁。
一早上她来了鸳鸯楼正在准备上妆的时候,平时喜欢和她开玩笑的姐妹们都过来了,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九娘疑问:“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有喜事啊!我们楼里面马上就要出一个状元夫人了!”众姐妹挤眉弄眼的。
“啊?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啊?谁啊?”九娘一脸懵懂,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知晓,对啊,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这些天她一直魂不守舍的,都忘记了。
荣醉迈着莲步款款进来:“看看我们这傻九娘,自家疼爱了那么久的男人今日金榜题名成为今科状元的事情都不知道?恭喜你,九娘,你就要成为状元夫人了!”
九娘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师父,你是说、你是说郁郎他中状元了?你莫不是在哄我?”
“我为何要拿这种事情诓你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刚刚也是听见李公子说的,他和苏郁是同窗,今日一早就放了榜,苏郁也回了家。”
她看见九娘如此吃惊,她也疑惑了:“难道苏郁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吗?”
九娘摇头:“他自从入了贡院考试后,我还没有机会见过他,从贡院出来他一直也都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可能他现在已经回家了吧……”
“那你还不赶紧回家看看!”荣醉轻轻推了一下九娘:“快回去问问,他什么时候娶你入门。”
九娘红了脸:“这种事情急不得吧……”
荣醉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你傻不傻,现在他是状元郎了,你再不着急他就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了,到时候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其他的姐妹也七嘴八舌的给九娘出着主意,最后九娘在大家的簇拥下离开了鸳鸯楼。
临走的时候九娘转头对她们莞尔一笑:“放心,我定然不会忘了姐妹们的。”
*
荣醉看着九娘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她真的很心疼九娘这个傻孩子。
“你们快去忙吧,一个个就知道在这里凑热闹!”
把众姑娘支开后,荣醉独自一个人上了楼回了房间,她房间后面有一间小小的密室,确定四下无人后,荣醉打开了密室的门。
里面坐着一个男子,他此刻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发呆,听见荣醉进来的声音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道:“她走了吗?”
“嗯,刚刚离开。主人,那件事情我们真的不需要提前告诉她吗?我怕她承受不住……”
“你不用小瞧她,她绝非这么容易被这件事情打倒,只是苏郁成为驸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去照看她一下。”
当蜡烛点燃,盛子阳的脸出现在了烛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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