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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妈妈和青鸢苦苦相求,孙秀娥没打算放过,管妈妈再恳求道:“我知道这事儿对不住南秋,南秋养伤这段日子没利钱,就把青鸢的那份儿全给南秋。”
杜南秋一听,立马答应了,青鸢像是心有不愿,但她头发已经让丁月梅薅得像鸡窝一样,头也疼,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
入夜,杜南秋留在了祠堂巷王家,王文瀚不在家,姐妹两个躺在客房床榻上说体己话。
“你赎身还差多少?早点出来,我看今日人家敢毁你的脸,说不定明日就在你膳食里下毒。”
“这时候赎身干嘛?我除了会弹曲子,别的什么都不会,要怎么过活?我手里倒是存了快来百两了,但这不够啊。上次有人想赎走一位姐姐,妈妈管人要三百两,结果人没赎成。”
石慧英沉吟道:“三百两……我这儿有点,过几日再去姐夫那里问问,实在不行找秀娥和月梅她们借点,怎么也得把你赎出来啊,你在那地方,我真不放心。你出来就搬这儿来,相公是最温厚的人,只不过添一副碗筷,自然不会容不下你。”
“好姐姐,你有何不放心,我以后多注意些,不再随意用别人的东西。搬你这儿来,巷子里那些长舌妇更要在背后说三道四。你还得跟姐夫赶紧生孩子呢,我在这儿多碍事啊。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能凑齐三百两,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换得自由之身。”
近几日杜南秋住在祠堂巷,石慧英和丁月梅每天都在唠叨,叫她早日赎身嫁人。
这天孙秀娥打烊后去了一趟祠堂巷,劝了劝杜南秋后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看见巷子那头缓缓是来一辆马车,前面坐的正是肖克岚和花岱延。
“娘子!”
肖克岚看到她,马车还没停稳跳下来,朝着孙秀娥飞奔过去。
孙秀娥还以为是天色有点黑,看花了眼,而且肖克岚身上穿的长衫没见过,她听到声音也激动地跑起来。
走近看清了人的模样,肖克岚还是以前那样面宽白净,一脸的憨相。
夫妻俩相视,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孙秀娥双手不由地伸上去啪啪拍打了几下他的脸,“怎么才回来?死哪儿去了?是不是把我们娘俩都忘了?”
一旁花岱延坐在马车上,已经从车内把肖克岚的包袱拿出来,看他们小夫妻相聚深情款款,都不忍打搅。
片刻后肖克岚松开手来,拿上包袱,“慢点儿啊载明,这些天车马劳顿,早些回去歇息吧。”
看马车驶去,两人挽着手回家,孙秀娥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包袱,“你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感觉包袱比走的时候还大呢?”
肖克岚抱着包袱笑道:“头一回上京嘛,给你和孩子带了点东西。”
前院里孙锦语吃过晚饭,正在院子里头玩鞠球。
肖克岚看到女儿的小背影,手里包袱给了孙秀娥,冲过去就把女儿抱起来。
“小语!爹爹回来了,想爹爹了吗?”
孙锦语先是懵了一下,反映了片刻总算认出是爹爹,抱住肖克岚的脖子亲昵地唤着爹爹。
父女俩在这里说话,孙秀娥到厅上把包袱打开,想看看这沉甸甸的都装的什么。里头一身换洗的衣裳,都有味儿了,孙秀娥拿出来赶紧让林婶弄去洗了。还有几本书,比走之前多了两本。有个小木盒子,里头装着一对白玉耳坠。一双精致的粉色绣花鞋,看大小是小语的,另外还有一个木娃娃。
里边再没别的东西,孙秀娥看了看肖克岚身上穿的,不是家里的。走的时候穿一身,带了一身,方才叫林婶拿去一套,那还有一身衣裳哪里去了?
孙秀娥脑子里顿时无数种猜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上木娃娃走过去递给孙锦语,“小语,这爹爹给你带的,自己先玩会儿。”说完拉着肖克岚往里边走。
走进后院,上手揪住他的耳朵,低声质问道:“我问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你不是说银子不够吗?还有你那身蓝色的衣裳哪儿去了?是不是跟着花岱延鬼混落哪个小贱人床上了?”
肖克岚挣扎了几下挣脱开,揉了揉耳朵,“娘子这哪的话?我何时有那怪毛病?”
已经到了北屋,孙秀娥把鸡毛掸子找了出来。
“你跟花岱延一起离开,又一起回来,那家伙没个正形,我还真不放心。赶紧老实交代,你衣服到底哪儿去了?还有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看到鸡毛掸子,肖克岚瑟瑟发抖,“真的没有,别说我没去,就这回载明也没去几趟,而且都只是去听曲子,不多会儿就回客栈了。”
孙秀娥啪啪打了他几下,“他干没干那龌龊的勾当,难道还知会你?”
鸡毛掸子再次要落下来时,肖克岚抓住解释道:“真没有,我承认听曲是我俩一块儿去的,但真的只是听曲,另外他还花银子买了几首琴谱,别的真的什么都没干。”
孙秀娥眼珠子瞪起来,偏不信那个邪,又抽了他几下。
“花银子让你上京赶考,你还听起曲子来?只是听曲儿,那你衣服呢?”
肖克岚一边躲一边解释:“从京城下来这一路,那衣裳穿着发臭了,还破了个口。载明就让我扔了,在路上又买了这一身。还有那些东西,路上我没花什么银子,所以攒下来的钱就给你和孩子买了点东西。”
孙秀娥收停下来,看到样子不想撒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还能攒银子?说,剩了多少?还有没有?”
肖克岚先是摇头,看到孙秀娥狠厉的表情,老老实实地把荷包掏出来抖了抖。
碎银和铜板散落在桌面上,孙秀娥拿着鸡毛掸子粗略扒拉了下,三两碎银,还有三十几个铜板。
肖克岚眼睁睁地看着孙秀娥把三两银子拿走,这事虽然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孙秀娥把银子揣起来,“自己把铜钱收着,这个月已经过去几天,月银我就不给你了,吃饭了吗?”
肖克岚摇了摇头,路上看着快到临安了,这两日赶路,都吃的干粮,今夜为了赶在城门下钥回来,还没吃晚饭。
孙秀娥先把鸡毛掸子放好,“你先收拾沐浴更衣再吃饭,等吃过了我再好好跟你谈谈落榜的事。”
……
肖克岚沐浴完到前头吃饭,因为大伙儿都吃过了,孙秀娥只做了一荤一素。
孙秀娥给女儿洗完澡,带着她去西屋。之前就试过让她一个人睡,第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哭起来,孙秀娥心有不忍,还是把她抱回北屋。第二次尝试,孙秀娥半夜睁开眼睛,女儿在身旁睡得很香,都不知道她何时自己跑到北屋来的。之后又好说歹说,又劝着她在西屋睡了两晚,这两次倒是没闹腾,房里给她放着恭桶,她要是夜里尿急起来尿了又爬上床睡。
孙锦语虽然肯自己睡,但得孙秀娥陪着她,等她睡着了孙秀娥才敢悄悄离开西屋。出来后前院已经没人了,林婶把碗洗了也已经睡下。
孙秀娥看北屋灯着,走到前院去,厨房和院子里外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搓衣板。
仔细回忆,方才明明还看到林婶还用它洗肖克岚那脏衣服,怎么这会儿没有了?难道叫肖克岚给藏起来了?
此时的北屋内,肖克岚已经自觉地跪在了搓衣板上,与其让孙秀娥打着受罚,不如自己老老实实先跪着,说不定看他这么诚恳认错的份上,骂几句就饶过他。这搓衣板跪着疼,之前就跪过两回,沐浴后他早有准备,两个膝盖都垫了厚厚的棉布,跪上去一点都不疼。他还特意找了一身稍厚些的衣裳穿,这样等会儿挨打也能减轻点痛苦。
他方才听见孙秀娥从西屋出来,又去了前院,半晌没动静,他直接坐到地上,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声响。过了会儿,仿佛听见孙秀娥过来了,他立马端正跪在搓衣板上。
“肖克岚,搓衣板你藏哪了?”
孙秀娥拎着捣衣棒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势减了大半。
肖克岚低眉搭眼跪着,声音极其委屈,“娘子,是我没用,辜负了你的期望,你打我吧。”
这样一说,孙秀娥忽觉得手里的捣衣棒抡不起来,呆呆愣在原地。
肖克岚看她没动,赶紧抽泣了两声,抬手假装抹泪:“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这次离家太久,到考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和孩子,笔都拿不起来。你尽管打我骂我,我都绝无怨言。”
孙秀娥脑子一片空白,心已经软了,正要放下捣衣棒,又想起书院旁听的五十两和十两的盘缠。那送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想想都心疼,捣衣棒重重落到肖克岚身上。
“你不是说一定能考上?官府登榜那天,找不到你的名字,我还想问人家是不是贴错了。你一回考不中,二回也不中,干脆不读了,到酒馆来给我记账!小语也快五岁了,也不用送到学堂里念书,就你在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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