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武力是对话的窗口，或许在末日之前的世界里没有那么显眼，但在末日的背景下，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至少对于洛克希来说是这个样子。
女孩凶狠又丝毫不留情面的动作果断的制止了壮汉们的行动，但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因为为首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想要停下沟通的动作，洛克希敏锐的注意到了男人的手指在身侧微微勾动着，她扯了下嘴角，“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停下那愚蠢的动作。”
酒店的大门先前便是敞开的状态，仅仅四个敌人，洛克希还不至于会阴沟里翻船，在一切情况都尚不明朗的现在，她不知道毁坏酒店是不是要付出更多的晶核来修复，所以最好将一切战斗都提前终结在酒店外头。
抽出来的高级员工夜翼，与其说是来打杂的，此刻看上去倒不如说是酒店的安保措施。
“我们没有恶意。”四个高壮男子中，唯一一个穿着长袖卫衣、面色沉静的男人看上去还有些斯文气质，双开门冰箱的身材或许是末日之后的被动选择，洛克希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是啊，四个好心的异能者……我说停下！”
“砰！”火|药激发子|弹的声音在一瞬间响起，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尖锐的冰棱在空气之中被击成散落一地的冰屑，而枪声并没有停下。
几乎是在五秒内结束的战斗，领头的壮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偷袭的尖锐冰棱，却在一瞬间就被洛克希给识破。
五米之外枪快。
连续的枪声精准的击落了冰棱，最后一颗子|弹直奔着领头男子而去，冰晶在男人的身前形成了厚厚一层的盾牌，但子|弹密集击中同一点，以残酷爆破的姿态击穿了他的防御。
鲜红色的冰在空气之中凝结，随着男人倒地的动作砸落出漫天的血花，他睁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倒在了末日黎明前。
“约翰！”斯文双开门怒吼一声，却在单点的两声枪响下停下手里的动作，男人有些畏惧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的意思。
“我还指望你们能有点胆气，虽然只是二级晶核，但也有点用处。”洛克希轻飘飘的声音在单方面碾压性的结束战斗后像是胜利者的宣言，“不过能被扔来当急先锋的蠢货，倒也不怎么令人意外。”
“老、老大……”闻言，洛克希扯了扯嘴角，这个斯文双开门冰箱果然才是这群人之中的带队者，死掉的那个不过是蠢货中的蠢货，被称作老大的男人站直了身体，稍稍抿起嘴。
“你是那个──韦恩。”他低声的说道，“最后的韦恩。”
尖锐的话语刺痛了洛克希的心脏，更何况阿尔弗雷德还在后头，这就不仅仅是戳她的痛处了，简直是拿尖刀在老管家的心上戳刺。
她威胁性的抬了抬手里的枪，“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
“嘿！嘿！我们没有恶意！”末日之下永远的通行证，那就是拳头越大道理越硬，即便那个死掉的冰系异能者确实是他推出去的炮灰，但如果对上的是‘那个韦恩’，那么硬碰硬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是拉米，我们是看到这个来的。”自称为拉米的斯文双开门稍稍抬了抬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似乎是末日前的灯红酒绿，从这个角度看几乎可以说是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那是阔别一年的景象，没有人可以不为之动摇。
“末日酒店。”几乎是叹息一般的声音，远远地就能看见这个在末日之中矗立于哥谭市中心的建筑物，像是回到了那个灿金的过去。
曾经的他总是爱抱怨。
抱怨家里的妻子不够温柔，抱怨朝九晚五的工作却只够全家温饱，抱怨哥谭遍地收保护费的帮|派根本就没有消失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怀念那个还有东西可以抱怨的过去。
还有东西可以失去的过去。
这栋忽然在哥谭市中心出现的酒店就像是个信号弹，拉米知道所有怀念过去的人们都会自发的聚集到这里，然后开始抢夺、破坏、试图拥有一切。
他得在那之前将东西抢到手才行。
谁知道守着宝山的是条恶龙，是‘那个韦恩’。
东西抢了得有命用，他是想回到过去的生活，而不是想来找死，对着韦恩认怂可不丢人。
“是吗。”举着冲|锋|枪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轻飘飘的开口，“有晶核吧？”
“啊？有，有！”拉米任由脸上的狂喜涌上面容，不过是晶核而已，韦恩就算杀了他直接抢也可以拿到，情报说的果然没错，这女杀神非必要不杀人。
“很好，酒店住宿费一间房间一晚四个一级晶核，我的精神损失费五个三|级晶核。”洛克希稍稍抬起下巴，落在拉米跟他身后两人的身上像是嗜血的凶兽，“我想你不会想知道酒店内斗殴的赔偿费的吧？”
“不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洛克希抬了抬下巴，看着三个人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从他们的面前走过，而阿尔弗雷德则已经完美的接过了酒店领班的职责，领着三个人去到柜台处登记入住。
酒店的入住系统发的是房卡，登记取得房卡之后，可以通过酒店大厅的储值设备将晶核投入，投入金额会记录在房卡中，依照在酒店内的消费一一扣除，退房的时候只需要将房卡投入机器就可以了，系统会根据剩余的余额返还晶核。
如果想要延长住宿时间的话也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柜台处操作，系统同样提供机器用于登记，只要有足够的余额都可以一直续住。
至于洛克希的五个三|级晶核‘精神损失费’倒是跟系统毫无关联，基本上等于是女孩抢来的，当然是直接从拉米的手上拿走了。
等到三个人关上酒店房门之后，洛克希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哒哒的踏了几步凑到阿尔弗雷德的面前，“赚大了，五个三|级晶核！”
老管家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洛克希将晶核塞到阿尔弗雷德手里，然后才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嘟嘟囔囔的开口，“只会给人添麻烦，死在门口还要清理。”
她左右看了看，认命的抓出了个巨型黑色垃圾袋，目光落在了还拿着扫帚、显然欲言又止的夜翼身上，“恩，我们酒店现在很缺人，你可能要身兼多职，我会多给你发点工资的。”
“你把这里的金粉扫了，以后就跟在阿尔弗雷德──你旁边这位老先生──的身边，主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危。”这是洛克希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虽然她在末日之前确实没怎么听过夜翼的名号，但是既然身为一个超级英雄，战斗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目前酒店里面的家伙们虽然被她的杀伐果断给震慑住了，但末日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她可不会拿阿尔弗雷德的性命来当做赌注，只有老管家跟王牌是她不能失去的。
反正阿尔弗雷德也是闲不下来的性格，要他呆着享福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干脆给他派个保镖跟小弟，指哪打哪……不是，指哪扫哪，反正他们缺保安也缺保洁。
吩咐完之后，洛克希拎着那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朝着门口已经凉了的尸体走了过去。
那壮汉看上去最起码有三个洛克希那么宽，被落在后头的迪克跟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眼，跟在了洛克希的身后，见她举着黑色塑料袋就要把壮汉往里头塞，迪克连忙喊道，“等等！等等！我来帮你！”
听见他的声音，洛克希有些疑惑的回头，“你……可以吗？”
本来她也想着让夜翼帮着自己装袋的，但考虑到对方在失踪前毕竟是个超级英雄，刚刚那个画面对他来说搞不定有些刺激了，还要参与进打包尸体的环节实在有点为难人，洛克希自认为并不是一个会勉强他人的坏老板，所以才准备自己辛苦一点独自收拾。
夜翼送上门来，那自然求之不得。
说起来，这黑色紧身衣的肌肉看上去没有这些双开门这么粗壮，但光是从绷起的肌理就依稀能感受到下方隐藏的爆发力，放在一年前，洛克希自认肯定会暗中对人家的身材吹口哨，可惜这该死的末日，硬生生把她都搞萎了。
什么没东西可以萎？幻肢不是肢啊！
洛克希注意到夜翼的视线从地上的尸体移开，落在了周遭的废墟之上，过了几秒之后，男人平静的开口，“这里是哥谭？”
“显而易见。”洛克希停顿了下，忽然感觉自己到了喉咙的话头有些艰难，她从未如此胆怯过，“所以，”
“有没有见过……”她停顿了很久，整个空间剩下塑料袋与尸体之间的摩擦力引动的声响，她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样，直到夜翼将男人整个塞进塑料袋之后才猛然清醒。
“谁？”迪克·格雷森的心脏在一点点的向外渗着血，说实在的，刚回到韦恩庄园半个月的洛克希，与他们根本就称不上熟悉，但她刚回到家里一天就拿下了家族最受欢迎排行榜的一员，就连达米安都因为洛克希跟王牌的亲近而投了弃权票。
她曾经柔软、温和又开朗活泼。
“没事。”她停了下来，坚硬的外壳又将少女层层包裹，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的蓝眸此刻已经无法轻易地看透情绪，“所以你是失踪的那批人，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一点也不。”迪克的目光在空气之中跟阿尔弗雷德碰撞在了一起，老管家无声的叹了口气，动作隐蔽的摇了摇头。
“不过我们之前呆的地方，姑且可以称为地狱吧。”迪克开玩笑的说道，眼前的洛克希闻言嘴角抽动了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用力的将塑料袋绑紧，轻声的开口，“那真是不幸。”
“欢迎你来到另一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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