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任小姐才发现原来那些曾经刻意遗忘的记忆原来如此清晰,以至于刻骨。

她大概是放不下的,纵使曾经有过怨气,如今也全部消散了。

只是她一直在想,若是当年她未曾使小性子,说不定还能见师尊一面,对他说一句“我错了”。

未曾料到,那唯一一次任性,却是阴阳两隔的一辈子。

肩膀上的手指似乎在发着抖,尤轻涟轻轻抬手碰了上去,却什么都没说。

她同样自责,若是那次拦一下师妹,若是在师尊离开前并未与任闲一样生闷气,若是……

若是剑宗大人看到,兴许也会觉得有些新奇,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徒弟和一向沉稳的大弟子如今不安地落着泪。

或许还会一甩袖子,冷冷训斥他们:“修真之人离别乃是常事,若人人都如你们这般该如何?把眼泪擦干净。”

任闲越过少女看向她身后的路行止:“他走后,山上的那群弟子不愿意再接纳我们,从此又回到了那流浪的日子。”

漂泊者暂且找到了归处,可时间流转,归处早已不在。

此后漂泊者依旧是漂泊者,一如既往。

路行止对这种温情场面没什么触动,在三人的沉默中冷冷打断:“所以你们后来来了天冰宫?”

“对,离开宗门后我和师姐去了一个客栈,后来遇到了三长老。”任闲苦笑:“很奇怪是么,到最后只有三长老肯收留我们。”

“不,奇怪的不是这个。“路行止否定道:“一出宗门就找上你们,不可疑么?”

“……”

只见任闲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她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被下套了。”路行止低垂下目光,脑子里蹦出一段深埋的记忆:“在那之前他一定还做了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推断。”任闲咬牙。

“因为一切都很巧,巧合在仙魔大战你们下山,巧合在剑宗正好在那时灵力絮乱,巧合在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找上你们。”

天冰宫虽然走的一贯是哪有好处站哪边的风格,当时身无分文无一可图的两个被逐出师门的女弟子,有什么能让一个长老亲自登门邀请。

哪怕曾经是剑宗的弟子,也是两个宗门不认的弟子,有名无实,更何况剑宗还已经死了。

天冰宫那群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第一时间去找到他们。

除了早有预谋他想不出其他原因。

“这还不够巧么。”

够巧。

任闲不得不承认,这已经不能用巧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摆明了在说你被别人当棋子利用了。

任闲冷呵一声:“你继续分析,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坑。”

“还有一问,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受得限制越来越多了么。”路行止淡淡开口,没什么情绪:“我猜三张老找到你们时是这么说的:

‘两位姑娘被同门驱逐难道不觉得恨么,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众矢之的,可是你们什么都没做错,这样的事在天冰宫是不会发生的,你们会拥有永远的自由与财富,你们永远都是自由的。”

自由,对于当时成日闷在山里的两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梦想。

“但现在呢,你们得到了他允诺的自由了么?”路行止镇定反问。

答案很明显,并没有。

任闲脸色很难看:“你怎么知道。”

路行止淡淡:“我见过他,十年前我见过他一面,那时我还被关在水牢里,他找上了我,和我说什么自由与恨,话里话外都想让我杀了路棉。”

任闲愣住,没想到当年三长老居然去找过他。

“当时他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能两全其美的交易。”

任闲眉心一跳,感觉他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他替我放火烧了天冰宫,我替他重伤路棉,顺便把自己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路行止深色的眼珠动了一下,里面犹如风暴席卷:“那场火是我放的,也不是我放的。”

但确确实实是他所希望的,那便算是他放的吧。

*

“你不该告诉他们的。”尤轻漪轻轻在她身后说。

门外早已离去的二人身影隐入雪景中,走过的地方不过短短几秒就被大雪覆盖。

任闲一手撑着门,轻声喃喃说:“确实不该,可我想帮一帮。”

就当帮一帮以前的自己,这群小家伙身后还有人等着她们呢,怎么能就再这里死去呢。

*

得了消息的唐非橘脚印走在雪里,风呼呼刮着脸生疼,雪粒打在脸上明明不疼,但就是让她缩瑟一下。

她抬头,身前离自己两步的少年孤身一人走在前方,渗出点点孤寂冷冽感。

好冷啊,她想。

路行止是否也这么冷呢。

还不等继续往下想,她听到身下一声闷哼和少年清冽的嗓音:“做什么?”

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揽住了他的脖子。

唐非橘笑起来,扯着他的衣裳混入风雪中:“教你画图。”

“别拽我衣裳。”

“麻烦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好么,柔弱可怜的路公子。”

“……”

“下山了想做什么?”

“唔,不知道,下山了再说吧。”

雪停了。

停的很突然,一如下雪时一样突然。

只是风依旧不停歇,刮着树枝上的落雪全部吹了下来,落在一片银色的屋顶上,与房檐落雪融为一体。

唐非橘是被打锣的声音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起身,拽了一下身上的褥子感觉不对,迷糊间想起昨晚的情景。

昨晚,哦她在教路行止画地图。

然后被路行止嘲讽了。

然后她气呼呼丢了笔让他自己画去了,谁能想他还真去了。

最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看着摆动不定的烛光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睡睡到了天亮。

简直就是迷一样的经历。

她把系统敲出来,还没缓过神似的问:“我昨晚像不像个傻子。”

“……不像。”系统沙沙说。

唐非橘咬牙切齿:“我听见你笑了,你个破电子数据。”

“不是,没有,我们系统是不会笑的,除非,”系统憋不住了:“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唐非橘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她臭着脸穿衣出门,实在不想知道昨晚路行止是怎么把自己弄到房间里的。

然而天不如人意,一转眼就看到了不想看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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