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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机场一别后,严堂的微信界面上就就多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置顶群,群里只有三个人,商教授,严堂还有佟远东。
群建立的第一年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微信群聊里,商教授的消息总是最活跃的。
有时候商教授是在群里给他们分享他新编的微波教材初稿。
“各位,这是我新编写的微波理论教材初稿,欢迎大家提提意见。”简短的一句话后边总会加上几朵标志性的玫瑰花。
严堂和佟远东也总是会积极又热烈的回应这位的老教授。
严堂每次几乎都是秒回:“商老师辛苦了,我这就看。”
佟远东紧随其后:“收到,晚上细细研读。”
不久,群聊里便充满了对理论教材中某个公式的探讨,或是对某个实验步骤的质疑。
偶尔商教授还会不时地分享声表面波滤波器领域的新概念,询问严堂和佟远东在国外是否有接触到相关信息。
“严堂,最近我在研究声表面波滤波器的一个新方向,你们在国外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研究成果?”商教授问。
严堂:“商老师,我在实验室里听说过一些,但目前还在实验阶段。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潜力。”
佟远东:“我这里有一些初步的实验数据,看起来确实很有前景。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下。”
就这样,他们在群聊中交流着学术的火花,也分享着彼此的生活点滴。
只是每次发话的主导者基本都是商教授,偶尔逢年过节佟远东会在群里第一个发起祝福信息,但严堂始终没有主动发起过一次对话。
第二年,严堂博士就要毕业了。他一边忙着撰写毕业论文,一边积极寻找工作,因此在群聊中露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或许隔着屏幕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前程要去奔,即使商教授偶尔分享微波领域的最新资讯,大家的回应也不再那么热烈。
在找到工作的头一周,严堂私信跟商教授坦白想继续留在国外,进入全球最顶尖的电子科技公司qua发展的想法。
商教授在微信上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他深知严堂对于学术的热情和能力提升的渴望,因此他鼓励严堂勇敢追求自己的想要的。
“严堂,你的决定是对的。”商教授在微信上写道,“国外的技术确实更先进,你可以在那里能够接触到更多前沿的知识和技术。而且,你提到的待遇问题也是一个现实的问题,留在美国工作确实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支持你,希望你能够在国外取得更大的成就。”
严堂看到商教授的消息后,心中充满了感激。
到了毕业那天,商教授在群里发了一条祝福:“恭喜严堂,这是你多年努力的成果,祝你前途似锦,毕业快乐!”
佟远东也跟着附和:“毕业快乐。”
严堂垂着眼看着毕业快乐这四个字,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打出一个谢谢,就跟说再见一样艰难。
步入职场后的严堂,每一天都把自己填的满满的。繁重的工作任务、快速变化的技术环境和复杂的团队合作关系,这些工作压力大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就像是一个永动轴,孤独又执着的转动着,不愿意停息一秒,硬是靠着这股倔劲,在年末拿下了公司的科技新星。
整个公司的研发部门都知道,有个叫tang的年轻华人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始终保持着惊人的高效和稳定。
这一年,他没有在群里出现过一次。
到了第三年的夏天,阳光炙热而灿烂,6月12日这天中午的时候,严堂收到了商教授的生日祝福:“严堂,生日快乐!愿你前程似锦,一切顺利!【玫瑰】”
严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那个置顶的群,他拿出了手机,轻轻的点进了微信群,发现最近的一次聊天,居然还是过年那会佟远东发出的一句新年快乐,下边就只有商教授标志性玫瑰花孤孤单单的回应。
他记得今年这个时候,佟远东也应该毕业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在群里发一句“毕业快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在这时,群聊里再次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是商教授:“佟远东,毕业快乐!愿你的未来如同微波一般,充满无限可能!【玫瑰】”
严堂看着这条消息,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时间已经悄然改变了一切。
他恍惚的想起,上一次跟佟远东分别的时候,佟远东好像扯了扯他衣服,神情认真的为他的冒犯跟严堂道歉。
这都过去三年了。
他这次没有犹豫太久,默默地发了个赞,然后退出了群聊。
叮咚,信息迅速回应。
佟远东:“感谢各位的祝福!!!(*^_^*)。”
,下边又紧接着发了一张小狗欢乐转圈圈动态图。
严堂收起手机,去公司休息厅里,给自己打了一杯咖啡,略带酸气的焦香气味在空气里逐渐变得浓郁。
严堂浅浅的喝了一口,苦味和涩味相互交织,刺激着他的记忆神经,他突然记起来了,上次离别的时候,佟远东被没有扯他的衣服。
而佟远东跟他说抱歉也不是上一次,而是在咖啡厅。
是啊,他跟佟远东总共接触就那么两次,而他们分开就已经三年了,很多事他也开始记不清了。
他靠着茶几旁边的座椅,机械的拿着汤匙在咖啡杯里轻轻的搅拌,不知搅拌了多久,最后咖啡冷了,严堂没有了胃口,也就继续回到工位上工作了。
当天的严堂,破天荒的没有加班,而是早早的就下了班,回家前还不忘去甜品店给自己定了一块小蛋糕,顺便去超市买了一包奶糖。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不发出任何声音或迹象。转眼又到了年底,还有两周就圣诞节了,然而严堂却被告知需要去洛杉矶出趟差。
随着通信技术的不断的发展,需要用到频率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对通信信号的发射与接收要求也越来越高。芯片研发也逐渐向低功耗、小体积以及高性能的方向发展。
之前采用的声表面波技术(saw)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小石子,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但这些涟漪仅仅在湖面扩散,无法深入湖水之下。
而体声波技术(baw),则更像是海洋中的巨浪。当强风切过海面,它不仅在海面掀起波涛,还能深入海水之中,搅动整个海洋。
它产生的波动不仅沿材料表面传播,更能深入材料内部,从而探测到材料内部的性质与结构。能够制造出体积更小的器件,还能满足高端通信和精密测量的需求。
因此qua公司将今后的研发重心从声表面波技术转移到体声波技术上。
为了产生和控制体声波,需要精密的设备来支持。严堂作为体声波技术a组的组长,则需要去与公司最近合作的一家洛杉矶的fab晶圆厂,验查一下对方生产设备能力,以及与参数提取人员一起提取新工艺条件下的参数,完成芯片设计的仿真软件搭建。
周一一大早,严堂作为研发a组的组长,带上团队的软件搭建工程师,一个高挑的美国小伙jack,以及材料数据分析工程师,一位来自天津的华人女孩,罗念声,一起搭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洛杉矶的冬天可以形容为温暖而宜人的季节。尽管它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属于地中海气候区,但冬季的洛杉矶依然保持着相对温暖的气温。
刚刚踏出机场的闸口,严堂一行人便发现了那位fab厂的接送司机。他手持醒目的迎接牌,站在门口等待,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性。尽管他身着黑色的修身西装,却难以掩盖微微凸起的啤酒肚。
看到严堂他们走来,他热情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司机鲍勃显得异常兴奋,与严堂他们聊得火热。
他自称是个“中国迷”,对中华文化情有独钟,尤其是对功夫明星成龙的敬仰溢于言表,并坦言曾去过中国的首都旅游。
而来自北方的罗念生小姑娘,一听到首都的话题,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分享起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或许时头天晚上加班太晚,也或许是身下的座椅太柔软了,严堂竟在欢声笑语的车厢里,靠在后座椅上毫无征兆的进入了梦乡。
摇摇晃晃的梦里,是一片乌泱泱的黑色人影,严堂被挤在人影中间推来推去,他挣扎着推开拥挤的人群,低着头使劲的往前跑,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
突然,人群散去,周围变得白茫茫一片,被浓雾笼罩。在雾气的中央,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影的主人抱着一把吉他,弹奏着一段熟悉的旋律。
严堂心率一下子就提速了,他试图挥动手臂驱散眼前的雾气,但无论如何努力,雾气始终不散。他焦急地想要追赶那个背影,但双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越是挣扎越是无法动弹,最后只能直愣愣向前摔去。
严堂猛地惊醒,发现那熟悉的旋律仍在耳边回荡。
此时的罗念生正开心的哼着《恋曲1990》,旁边的鲍勃也激动的说道。
“没错,我妈妈录音机里的就是这首歌!”
随后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跟罗念生一起唱和着,jack也加入了他们的演唱团,欢欣的鼓着节拍。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