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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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听说自家真正有血缘的孙女从小到大一直是由城中一户富贵人家养着的时候，沈婆子心里乐得不行。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养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是亲闺女也该有亲情在，既然舍得把从前捧在手心里的宝送回村，那怎么也该带着大包小包亲自来送！她沈家可终于能过过好日子了！
可没想到沈如意来的那一天是孤身一人，大包小包是有，但都是她自己的东西，什么衣服被褥的。其他好东西那是一点儿没有，这让沈婆子心中颇有微词。
她也就认定了沈如意城里那爸妈是对儿狠心的，有了真真的亲闺女就把养了十八年的假千金当草，扔到荒郊野岭就不管了。
而沈如意现在一开口就说要帮二叔脱困，沈婆子自然不会认为是她有钱票，只当她的意思是要替她二姐应了婚事。
沈婆子也就不明白了，沈如意什么时候和沈桂这么姐妹情深？怎么还能愿意替她嫁给老头子呢？
总之不管这姐妹俩搞什么花招，她可不允许沈如意真的替嫁了！
“不行！你帮什么帮，你拿什么帮？这是你姐的婚事，哪有妹妹替姐嫁了的理？这不像话！”
沈如意也不急，缓缓道：“谁说我要替我姐嫁给李叔了？”
沈婆子训她的话还没说完，被噎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替嫁，怎么帮？难不成她还真能还了那债务？
一时间小圆桌前只有壮壮哼哧哼哧吃饼的声音。
沈如意又摆出乖乖孙女的模样，慢条斯理讲：“是这样的，奶，我身上还有点粮票——”
沈婆子一下子眼瞪得比铜铃大，咋呼起来，“什么？！你身上有粮票？你怎么不早点说？！”
沈如意很是无辜道：“嗯……没来得及？奶，我这不是也没打算藏私嘛。要不是因为知道二叔欠债，我还想不起来这回事呢。”
沈婆子觉得不对劲儿，可哪里不对劲她还真说不上来，只能干瞪眼。
但若沈如意说得是真，那她自然乐得接受。
沈婆子缓过劲儿，清清嗓子，“毕竟粮票也不能当钱用，你有多少粮票？可不能太少了啊！少了人家债主不愿意的。怎么着也得二三十斤吧？”
沈如意心中冷笑。
【老妖怪还挺贪，真当你是那不谙世事的原主了？这话除了她能糊弄住谁啊。】
在这个时候，有钱没票买东西也是难事，对于富裕人家来说，票尤其是粮票是比钱更珍贵的东西。而一块钱的债用粮票抵，债主也是十分愿意的。
“奶，您记错了吧。我记得二叔最爱去隔壁刘叔家赌，这次应该也是去刘叔家赌了吧？刘叔家不差钱——”
沈婆子恶狠狠瞪了说话的沈桂一眼，死丫头，这会儿脑子机灵了，知道帮着妹妹挤兑她了？！
沈桂胆子是大的，但是再大，她也害怕这家里的“山大王”。被沈婆子一瞪，她闭嘴了。
沈如意笑道：“奶，我身上只有张二十斤粮票，再多没有了。但是听姐说的，这数量怎么着都是应该够还债的。”
沈婆子眼珠子滴溜一转，暗自窃喜。她拿着二十斤粮票换成两张十斤的，一张给老刘，自己还能留下十斤，简直是美得很。
她自以为按捺住了心中欢喜，殊不知老脸乐得让两个孙女把她的算计看得明明白白。
但沈如意倒是没什么所谓，这个数目既够还债，又能让沈婆子也落得些好，是最优选择了。
沈婆子舔了舔唇，“你就这二十斤？没更多了？”
沈如意脸上的笑容不变，她就知道沈婆子这么贪婪的人一旦知道了她有好东西，必定还会想要更多。
“没有了，奶。”
沈婆子表情显然是“我不信”。
沈如意面色如常继续说：“您别不信，我要是有私藏，哪天用了家里这么多人会发现不了吗？再说了，我现在是这家的一份子，我怎么会一人吃独食呢？”
【怎么不会呢。】
沈如意已经开始怀念之前吃的大白馒头了。
‘当然会吃独食。哪天一定要再偷偷吃一回。’
沈婆子斜了一眼一旁莫名其妙发出噗嗤笑声的沈桂，又对着沈如意挂着纯洁笑容的脸好一番打量，心道也是，这丫头回来几天，已经让她给调教好了，想必不会再胆大包天忤逆欺骗她。
她装模样地点头，“行，那你把粮票交出来吧。”
沈如意犹豫道：“但是，二姐的婚事……”
沈婆子冷哼，“那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早晚都是要办的。”
沈如意脸上露出些哀伤，眼中已经酝酿起湿意，她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但是我舍不得我二姐，我才回来没几天。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对二姐态度不好，可自从我跳河被救后我才醒悟。她是我血脉紧紧相连的亲姐，可我之前浪费了和她相处的日子，我好想和她再多待段时间，我——”
沈婆子被她哭哭啼啼搞得心烦，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总归你二叔这边问题解决了，你姐的婚事也不急。本来是说这两天办好的，既然你不舍得，那最晚推到下月，不能再迟了。”
“谢谢奶，奶您真是好人！”
沈如意抹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沉默许久的沈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现在的沈如意虽然时常胡言乱语，可看起来是真拿她当亲姐看，她或许不该对她那么刻薄。
“行了，嘴贫。”
沈婆子笑着哼一声，扭头关心起旁边浪费粮食捏饼玩的壮壮。
一顿糟心的饭吃完，沈如意迫不及待就溜了，急着回去加餐！
兑换了粮票之后，她的温馨值还有——49。
咦？怎么还有这么多？
【新增的温馨值来自沈桂，她目前的好感级别已经上涨至低好感。】
沈如意乐开花，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终于听到一声咯吱巨响，她不敢动了，怕床塌。
果然不出她所料，沈桂的好感上涨了，而现在也还只是推迟婚事而已，等她帮忙把这婚事了结了，那沈桂不得爱死她？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当然是从源头出发。”
【李老头啊，让我查查……天呢！】
一听系统的惊叹，沈如意知道必有惊喜，“什么什么，快讲出来我听听。”
【李老头死过两任媳妇，这你知道吧？但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沈如意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在原书中，那两任都是病死的，现在的医疗技术不行——”
【可不是！她们啊，是被老李头虐待而死的！】
沈如意拧眉，“居然是这样？原书中老李头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他的故事也没有详写……”
【老李头腿脚不好，但不是天生的，是小时候某次意外落下的病根，这影响到了他为男人的关键功能，他就心理变态了。】
“但是为啥这两任的娘家人也一点不清楚这事内情呢？”
【老李头家里富裕，这两任都是他用卖了头猪的钱从别村买来的，她们的死活，没人在乎。老李头心理变态手段也变态，折腾死了一个，又用剩下的钱买了新的。】
“可是这样说来，如果他要娶第三任老婆，不也应该从外村买吗，为什么这次会盯上我二姐？”
系统的语气陡然幽沉下来。
【这就不得不提，老李头觉得死了的这俩都变成鬼缠着他呢！天天在他院里凄凄哀嚎，夜夜爬上他的床扼住他颈让他不得安眠。】
沈如意扯过床上的薄被搂在怀里，“怎么氛围突变啊？我是穿进了年代文没错吧？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啊！”
【嘿嘿，当然没有鬼了，我们这儿没有那种封建迷信，但是老李头心中有。】
“什么意思？这都是他自己心中有鬼臆想出来的？”
【没错。若说普通人可能不会像他这样这么神经兮兮，但偏偏他还爱七搞八搞，偷偷信奉个什么“忒天娘娘”。这个“忒天娘娘”其实就是村里一个鞋教整出来的，他们组织小，信的人也少，闹不出大风浪，最多是私底下骗钱，而老李头这种本身就有问题的人只会更迷恋相信这种东西。】
沈如意沉思片刻，“可他为什么这次要娶我二姐，这我还是没搞懂。”
【这就是你二婶搞的鬼了。】
原主的记忆中有二婶这人的存在，年轻又长得清秀，平时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过自沈如意到这儿之后，她就一直在娘家呆着。按理说在农村，婆婆可不会乐意儿媳妇在娘家一呆好几天，但碍不住沈婆子被二婶管得服服帖帖听话得很。
这么一想，这二婶真是位能人。
不过沈如意只知道这桩婚事是二婶她娘促成的。
【老李头本来没瞅准沈桂的，他只说希望媒人给他找个生辰八字阳气足、长相端正的年轻姑娘——当然这些要求也是他听从鞋教中人的，“忒天娘娘”表示只要再娶一任阳气充足的老婆冲喜压阴气即可保老李头不再受鬼魂干扰。总之你二婶听了自家娘谈起来这要求，立刻就推荐了沈桂。他们跟你奶一拍即合，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这其中这么多弯弯绕沈如意总算搞清了。她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计划。
“咯吱”一声响，沈如意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以为床要塌了，谁知那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
门口那想推门又不知道该拿两半门板怎么办的人，正是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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