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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落,姜瑶面色不变,心却在微怔。

自己的情绪这么藏不住吗?

不该吧。

她敛笑,似带认真:“什么都行?”

聂让身板高大挺直,坐得端正肃穆,他比姜瑶更靠门,脊背立直时便能抵挡所有夜风,保证她受不了一点凉:“万死不辞。”

很久后,她懒散地扫了一眼窗外灯辉:“会做灯笼吗。”

“…奴会做天灯。”

她点头:“我们去护城河放灯。”

聂让闻言一愣。

天灯。

他放过的。

姜瑶还是公主的时候,在春露宫的院子里,逢年过节就会放,他负责扎,她就在一边看着,最后等他将绳子递给自己,松手。

不知何时起,他们许久没有放过了,而且马上就是宵禁。

“主人明日早朝,来回恐不及。”

她扬眉示意集市上卖烛火的小贩:“带银钱了吗?随便买些。”

又一笑,几分骄纵:“本宫可不记得没给聂统领发月例。”

集市人流渐往外涌,行人摩肩接踵。

姜瑶身体不好,聂让断然不愿她挤在人群中,可若让他留她一人在此地,也不敢。

“磨磨蹭蹭做什么?”

仿佛知他心中纠结,姜瑶上前一步,在万般惶恐的眼神里,伸出手牵住了那双满是刀茧粗糙不堪的手。

他瞳孔一缩,收手便后缩。

可对方却扣得很紧,更怕自己手无轻重伤了她,不敢动。

“集市人多,这样就不会走散了。”她给他一个近乎敷衍的解释,却紧了手上力道。

他整个人乱了方寸:“主人,这……”

欣赏了一会他结结巴巴不复冷静的模样,姜瑶勾起些许笑:“不走吗?”

他手掌宽厚常年握刀握剑,指腹掌心留下数道坚硬毛糙的刀茧,摸起来还有些凉意,她试着拉了几步,可这人只待在原地,如尊石头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奴…”他声音细微地战栗,好像压抑情绪,却低下头不敢看她,“不能。”

掌心的温度细腻冰凉,聂让小心翼翼地挣了手,后退一步,空出的右手不自觉握了拳。

“唰啦——”

他从行衣撕下一小块布料裹住右手,确保每一道缝隙都盖了严实后,才抬起头,以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主人干净尊贵,起码…

起码他不能直接碰。

明只是一点小事,他却好像要哭了:“奴的手沾过血,很脏。”

姜瑶微顿,凝眸看了他片刻,将手搭在他掌心,力道也松了一点,只握住他的掌腹。

像是很久前的某个温暖寻常的下午。

*

“暧,你的伤怎样了?”小殿下一把推开下人的房子,向他笑嘻嘻,“不是已经拆了绷带吗?好了的话,陪我看灯市吧!”

“……是。”

“没好的话也别逞强啊,来年还可以看的。”

“是。”

她提出一只精巧的小灯给他,“梅玉给我编的,说能用来祈平安,是不是特别好看!”

“是。”

她撇嘴不满:“怎么我本宫说什么你都是这一句?”

却将小灯放到他塌边,侧开眼,别扭却认真:“总之,这个给你了。”

那是他头一回收到谁的祝愿。

*

聂让目光一下子很柔软,似乎咬下了一口甘醴般的蜜糖。

很小心地,暗暗地,他看了一眼姜瑶被灯火照应的白皙侧脸,有时感官太敏感了实在不是好事,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微微发凉。

下意识就想收紧手。

——不行。

他死死抓住自己的理智。

——绝对不可以。

临近宵禁,街边店家不少打了烊,只有秦楼楚馆还亮着缠绵烛光,卖烛火的摊主见着两人,只道今日的最后一桩生意。

来客是个女子,还有个男子站在阴影处,瞧不清楚容貌,只觉得身量魁岸,很不好惹。

不过和他说话的贵人笑意盈盈,样貌像从画里走出来天仙似的,看得人眼睛都移不开。

摊主瞧着愣了好会,一股子恶寒突地从心底打起。

一扭头,角落里的男人左手搭在腰侧的刀柄,微出鞘的刃哪怕灯线昏暗也寒光淬星。

他瞬间清醒,哆哆嗦嗦忙取了烛火奉上,多送几张宣纸,很有眼色地睁眼说瞎话:“瞧二位气度不凡就白送给二位祝二位阖家欢乐、小摊打烊了客官慢走。”

语速惊人,以更惊人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搞得姜瑶哭笑不得。

——好像她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她抬手抵住唇故意咳了声,持刀男人便很合时宜地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摊上。

瞧见白花花的金银,摊主更哆嗦了:“…小摊找不开啊。”

“不用找。”

他声线偏低哑,似不常说话,单手抱起宣纸蜡烛,走远了。

护城河并不远,河道边上斜斜长着一簇竹,聂让怕她惧冷便解开自己的外衣垫在石头上,又将狐裘衣替她披好。

她也不忸怩,坐在尚有几分余温的行衣,笑着看他挥刀利落几下斩了河道边的竹子,几起落间收拾出一只灯架来,借方才的事情打趣:“这些东西可要不了一锭雪花银,阿让好威风。”

聂让闻声微顿,仍小心削去竹架上的倒刺。

玄卫统领的月例与朝廷四品大员同级,而他平日里一个月的开销却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为数不多的几件常服还都是姜瑶忍无可忍命人替他裁的,他不缺钱。

另有原因。

“卑贱之物,不以此装点,配不上主人。”

一时间不知在指什么。

“本宫看上是本宫的事情。配不配是旁人想法。”

她将手支在腿上单手托着腮,瞧他将宣纸糊在竹架上,忽的冒出这一句。

“…!”他呼吸一顿。

今夜无人,流水潺潺,竹林萧瑟,两人独处暧昧而烂漫。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石无光的瞳里微颤,仿佛惊涛骇浪,心脏不受克制地狂跳,他将已经到唇边的问题死死收回。

别多想,不能多想。

他不过她的一个死士。

打锣的更夫从桥上走过,街灯闭了一个又一个,喧嚣到寂静,都城只用了短暂的两炷香时间。

姜瑶没有解释她的话。

空气又安静下来,巡街武人踏过过他们头顶的河桥的响声。

他敛了瞳,心底自嘲笑笑,全当自己听错了。

一只灯笼却在他手下成型,形式素净,宣纸竹架,连点装饰都没有,一瞧便是正儿八经用传递位置情报的天灯。

她觉得单调,拿起炭笔,刷刷在两只灯上画了两只不同神态、后世很出名的奇怪无耳猫,又让他拿火折子燃了灯,自己接过天灯角线,照着他的说法松开绳子,静静地看向半空。

昏暗的烛光亮起灯,向着无尽漆黑的天空幽幽飞去。

他们都没有如百姓在灯上写下心愿,任由两只天灯如大雁般遥遥的飘上河床,带着图腾一般的猫脸。

“那是什么?!”

锣声蓦地停止,这下眼尖眼不尖的都能察觉到护城河边上有异常,一时间群兵戒备,一派肃穆,高呵:

“宵禁,是谁在那!”

本性的一点恶劣被勾起,姜瑶终于被他们的慌乱取悦。

“阿让,蹲一下。”

她趴上他宽厚的背,双手环住了他脖颈:“躲开他们,今夜本宫谁也不想见。”

“……是。”

临近死期的大恐怖与世态变化苍凉,终于都不见了。

只有很淡的皂角香。

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超高校级的脆柿50瓶;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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