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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棠中午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自从准备公考以来,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坦的觉。

起床时日头已经渐渐偏西了。她从铝壶里倒出冷开水,灌了两碗下肚,多喝水排毒养颜。

她走到钱桂香的床头,翻出她藏在抽屉里的鸡蛋糕,往嘴里塞了一块儿,吃起来甜的掉渣,这年代的蛋糕也就凑合能吃。又拈了两块在手上,一面吃一面走到破院子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该说不说,傍晚乡下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夕阳西下,空气清新,苏棠要出去散散心。

鸡蛋糕是钱桂香在供销社买的,这东西贵,陈家一年到头也只买个三五回,除了家里的两个男娃,谁也没资格吃。谁要是敢偷偷揩走一片屑子,钱桂香会骂的她狗血淋头。

苏棠一下子就拿走了三块。她这么瘦,多吃点是应该的。

院子里陈武正坐在矮凳上看书,旁边陈天赐歪着头挨在他腿边睡觉。

一阵蛋糕的甜香飘进了陈武的鼻子里,他的余光看到林苏棠径直走过他,往院外去了。望着林苏棠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得眉心微蹙。

以往家里的蛋糕都是他和弟弟吃,大嫂每次会给他拿两块,然后给弟弟陈天赐拿一块。她会对着他们兄弟俩傻笑,快乐地看着他们吃,有时目光和他对上,双颊还会泛红。她洗他衣服,会对他的衣服发呆傻笑。她给他盛饭,会在碗底压一块肉。她给他纳鞋底,会特地塞更多的棉花......同在一个屋檐下,早熟如他,过早就洞悉了大嫂的秘密——她对他怀有特别的感情。

而今天,大嫂好像把他和弟弟当成了隐形人。

莫名心情有点烦躁。

他看着大嫂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有些晃了神。破旧带补丁的麻布孝服被她穿出了干净笔挺的感觉,那长衣下摆及至脚踝,也许就是在刚才,她往腰上系了一根绳带,随意就在又肥又大的衣服上勒出了玲珑的腰线,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洒在腰间光鉴动人,不再是囚成一团无精打采耷在脑后。知慕少艾的年纪,男生是最知道分辨美丑的,他忽觉得今天的大嫂格外的美。

陈武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却再也看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大嫂窈窕的身形。

傍晚乡下田园风光很有意境,晚霞像打翻的油彩,泼泼洒洒浸染了半边天。西河头村也就天上的云能看,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这村子处在交通不发达的闭塞平原,方圆二十里内连个打工挣钱的工厂都没有。而且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一点是,她该何去何从。

不过,管他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心态好,老公在高考。

苏棠小口小口啃着鸡蛋糕,衣袂翩跹地走在乡间小道上。六月的田野里禾苗葱郁,听取蛙声一片。苏棠觉得悦耳极了,鼻尖隐约能闻到麻辣烤牛蛙的味道,好香。但这玩意儿要抓来然后杀了剥皮洗干净,制作程序怪麻烦的,她想吃的欲望还不那么强烈,暂时先放过这些蛙蛙,让快乐的小家伙们多蹦跶几天。

有几个村民看见了她,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

“你看你看,那不是陈家的寡妇吗,穿一身孝服就出来,晦气死了。”

“你看她穿的,腰上还系一根麻绳,不伦不类的成什么样。”

“哎哟,你不知道吗?当年林家十五块就把她卖了,听说是个结巴,脑子有点不好。前段时间她婆婆还拿鸡毛掸子追着她打。”

“做媳妇哪有容易的,都是这样过来的。”

“什么媳妇,现在是寡妇了,那么年轻,你看那腰和屁股扭的,那头发披着,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嚷嚷着改嫁了。”

这些话传到苏棠耳朵里,苏棠回头白了他们一眼:“背后嚼人舌根,小心舌头烂掉!”

哪些议论她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哟哟哟,闷不吭声的小结巴怎么还会骂人了?众人总觉得陈家的小寡妇变了,变得不好惹了......

太阳落山,在地里忙活了一下午的村民陆续扛着农具回家了,家家户户的烟囱开始冒出白色的炊烟,林苏棠沿着来时路往回去。是的,她又饿了,这会儿家里饭应该熟了。

陈杏正在井水边洗碗,腮帮子气鼓鼓的,明显是挨了钱桂香的骂。

看到林苏棠走进院子,她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让你洗碗你不洗,还知道回来!”大嫂要是把碗洗了,她现在就可以玩了,都怪大嫂!

林苏棠走到陈杏面前,想起书中陈家双胞胎两姐妹都不是好东西,陈苗是蔫儿着坏,凡事不自己出马,指使别人做。陈杏是明目张胆的坏,明知道自己是人家的刀,但她乐意去害人。她食指往她脑门儿重重一戳,戳得陈杏连连后退:“我当然回来啊,我回来吃饭,你有意见啊?什么女人,不知道喊我大嫂吗?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讲文明树新风有礼貌吗?我看你趁早别读了,回家放牛吧。”

家里的碗一直都是原主洗,所以他们一个两个都默认了这是原主该做的事,从不会反思这里面有自己的吃饭碗。白眼狼之所以是白眼狼,是因为他们都精致利己,且没有心。

陈杏被噎得话都说不出了,现在这个大嫂不仅不结巴,还长出了一张巧嘴,她说不过她。

林苏棠的长发在晚风中微微飘动,美得像妖精一样,嘴角弯弯笑出了粉嫩的牙龈,伸出右手毫不留情拧住陈杏的脸,用力一绞:“蠢东西,你好好洗碗,洗干净点。”

陈杏的左边脸蛋立刻红了一大块,她揉着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在心里暗骂:“死疯子!”她刚刚很想踹林苏棠一脚,但她的气性被那一看就不好惹的眼神硬生生逼退了,如果反抗的话林苏棠一定会把自己的头摁在洗碗水里咕噜的。

不过,她洗碗的时候故意留一个碗不洗,她倒要看看林苏棠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不要碗。

当晚钱桂香难得下厨,炒了三个菜,陈杏陈苗盛好饭摆在桌上。到了饭点,林苏棠不说话,大喇喇往桌上一坐,拿起桌上的碗和筷子开始夹菜吃。

陈杏陈苗皆是一愣,然后各自交换了个眼神,换作看好戏的眼神看苏棠。大嫂只能在大家吃完饭后上桌,这一直是家里的规矩。而现在大嫂上了桌,她们知道大嫂要死定了。

陈武带着陈天赐也上桌了,本来是陈天赐挨着苏棠坐,但陈天赐把陈武往旁边一推:“二哥,你坐这儿。”

陈天赐缩了缩脖子,只希望自己不要再挨打,大嫂要打就打二哥吧。而且大嫂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好可怕,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妈面前告状被她听到了,她不会真的晚上突然出现把自己偷偷扔茅坑吧?。

陈武坐在林苏棠身边,他拿起了碗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被陈杏看到了,问她:“哥,你屁股长刺了啊,总是动来动去干嘛。”刚刚洗碗的时候被人揪了脸,陈杏没处撒气,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吃你的饭。”

陈武瞪了陈杏一眼,陈杏就蔫了不敢再说话,她心里还是很惧这个二哥的。

钱桂香夫妇俩关门在房间说了会儿悄悄话,最后才上桌。

令陈苗陈杏意外的是,她们的妈并没有因林苏棠上桌而暴跳如雷,好像转了性子。

陈有才捞起桌上现成的一碗饭吃了起来,钱桂香左看看又看看,却没看到自己的饭,大手往桌上一拍,对双胞胎姐妹发话道:“你们两个死丫头,光顾自己吃,不知道给你妈也盛一碗饭啊。”

陈家姐妹盛饭只盛自己一家人的,本来一人一碗刚刚好,但苏棠今天上桌了还拿了一碗饭,所以陈家人中便少了一碗饭。

“妈,我给你盛饭。”陈苗默不作声,陈杏箭一样从凳子上窜起来,到井边将方才故意洗剩的一只脏碗重新洗了一遍。她怕挨骂,不敢让钱桂香发现自己洗碗洗漏了。原本是想恶心一下林苏棠的,谁知道她这么鸡贼提前上桌了。

钱桂香难得在饭桌上对苏棠笑呵呵的,她把一碗炒腊肉推到苏棠面前:“大媳妇,你多吃点。”

这一张嘴,倒是热情,苏棠知道她不怀好意,也不拆穿。

其实这时候苏棠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勉为其难夹了一筷子,又皱着眉吐了出来:“呸,好难吃!”

她实话实说,菜碗里全是肥肉,还咸齁了,嚼一口直犯恶心。嘴里吃惯了二十一世纪国潮预制外卖的大学生那吃得惯这个,也就她入乡随俗不矫情。

全家人都愣了,以往林苏棠在钱桂香面前乖得跟小耗子似的,什么时候敢这样对着干。钱桂香气得咬牙切齿,把一碗腊肉端了回来,手往桌上一拍。

“嘿,是不是以为给你脸了?不识抬举的东西!”钱桂香声音像口大钟,抡起鞋底,作势要往林苏棠脸上丢。

林苏棠抓住陈武的胳膊往他背后一闪,躲到了他的身后。钱桂香打她,她就拿她最宝贝的儿子当靶子使。谁叫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很欠抽呢。

这举动使陈武身形一怔,只感到那两只纤白无骨的手,隔着一层薄汗衫,柔柔贴在他两臂......还不待他细细感受,背后之人便如蜻蜓点水般掠起,落到了他身旁,高挑的个子露出春花般的笑容,气死人不偿命地开口:“何必动这么大气呢,生气会变老的,婆婆。”

“孩儿她娘!你好好说话,别冲动。”陈有才及时出手制止了钱桂香要打人的举动。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夫妻俩本来在房里商量好的,今晚一定要把林苏棠劝去首都给家里挣钱,可孩儿他娘就是太冲动,说不了三句好话就要动手。之前钱桂香打媳妇他这个当家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那远房表亲还有四天就走了,万一把媳妇打跑了到时谁去替家里挣钱。

苏棠又插科打诨补了一句:“妈,我这张脸这么好看,你要是给我打花了,我以后还怎么改嫁?我留着这张好脸蛋儿,以后嫁个有钱人,妈你也能沾点光不是。”

钱桂香脸都气绿了,但刚刚听了丈夫的话,所以按捺住了心底的火气。

“咱们农村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磕磕绊绊一辈子都这么过。寡妇再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以后老实在我家待着,我把你当女儿养,不会亏待你。”

不会亏待就有鬼了。

林苏棠摆出一副抱怨的模样:“男人都死了,我不改嫁难道还要在家守寡守一辈子啊。再说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寡妇有改嫁的权力,已经不兴你那老封建的一套了。”

钱桂香心里憋着一口气,她这个做婆婆的给媳妇炒菜做饭,已经是卖了天大的面子了。林苏棠倒好,还挑肥拣瘦了。不单挑肥拣瘦,还嚷嚷着要改嫁。都是惯出来的毛病!钱桂香也懒得绕弯子了,干脆把话摆明面儿上说了。

“大媳妇,我就和你说吧,你有个远方表哥过两天要坐火车去首都,那地方可是大人物住在哪儿,官老爷脚底下漏出来的钱够你捡的了。听说你表哥在哪地一个月能挣一百块呢,他家里现在天天吃肉。你这两天就收拾收拾,然后跟表哥上首都发财去!家里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为家里挣钱做贡献了。我们家武子的学费,还有杏子苗子和天赐的学费,你也该分担分担了。”

怪不得钱桂香夫妇这两天一反常态,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林苏棠不禁冷笑,连吸她的血都像是恩赐一样。再说了,八零年代大家都南下淘金,他们倒好,一个劲儿撺掇她北上捡钱,苏棠有点被气笑了。

“我没有这样的表哥,我不去。谁想读书谁去打工啊,想读书就要为了读书付出代价,别老想着白嫖别人。”

这群白眼狼读书的学费,凭什么要她操心?又不是她生的,如果她生了这些个玩意,早特么把他们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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