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债》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这辈子又来报谁的恩,还谁的债呢?
应府正如火如荼准备婚事时,京城来了一队人马。
她再见到尤解尘时,他已变得不像尤解尘了。
这个不像,不是说鼻子眼睛不像了,而是气质不像了。
气质,是指一个人内在气度和外在风度的综合表现,这种东西虽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得到。就好比有的人长得俊俏,接触后,也只觉不过如此,有的人生得丑,但相交后,却令人生出一种敬意来。
尤解尘生得并不丑,甚至生得修眉俊眼,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看一眼就会脸红的长相,温润中又带着一分淡淡的冷漠,恰象山巅冷白的月。
但现在他却笑了,笑得很愉快,笑得像仲夏明媚的骄阳。
他穿了一身手工精致,裁剪合身的浅紫色长袍,头戴紫金冠,瞧起来更俊美了几分。束腰的腰带针脚细密,若非眼力极好之人,绝对看不出针脚痕迹,腰带下垂着一块色泽莹润的玉佩,珍贵可爱。
他身上披一件狐裘大敞,举手投足间竟像个出身世家的翩翩公子。
马车停在应府门前,大红灯笼在风中晃动。
大老爷领着一群人亲自在大门迎接,像是臣子迎接他们的帝王一般,又恭敬,又客气。尤解尘虽谦卑,但举手投足间已变得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一个人有自信时,通常很从容。
宴席摆在后花园的六角亭里,春风微凉,风中携着淡淡的花香。
尤解尘同求萤并肩而行,大老爷相陪在侧。
才进入亭子里,只觉一阵暖气袭来。
原来,这亭子乃白铜所造,亭柱中埋了煤火,是以虽在屋外,却比屋中更为温暖。
尤解尘解下狐裘大氅,立刻有一丫头子接了去,秋萤也解下镶了兔毛的大红斗,交给另一个丫头。
待与大老爷寒暄几句,分宾客入座后,他拉开椅子让秋萤先坐,自己才落座在她身侧。
在席的人有大老爷,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尤解尘,秋萤,小桂花。
老太太年岁渐大,已鲜少过问世间事,便连过年时也只让人捡了几样清淡菜送去。大老爷正求之不得呢,若是让老太太知道家里发生的事,还不知伤心成什么样呢!
应莲不在,应兰不在,应如愿被囚禁在屋中,亦不在,只有一个老幺小桂花,乖巧地依偎在大太太怀里,吃了几样菜后,闹着去看兔子了。
她素来喜欢动物胜过喜欢人。
虽少了三个人,尤解尘却只做不知,并不过问一句。
他从不关心别人的事,也不需要别人关心他的事。他一只认为,一个人身无分文时,你想要别人关心你,别人也懒得关心你,一朝功成名就,你不想要别人关心你,也不行了。
所以应府的人很关心他,每日衣食住行,皆是府中最高规格。
他是个孤儿,年幼时落拓江湖,最落魄的时候,和野狗抢过食,直到遇到秋氏夫妇,他才有了一个家,他们待他如亲子,甚至比待秋萤还细心,妥帖,但在应府,他感受到了另一种待遇——敬重
敬重的意思,就是个对一个人恭敬,尊重。
比方说,他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糖炒栗子,便立即有人冒着风雨去三条街以外的“张记糖炒栗子铺”给他买,再快马加鞭赶回来,回来时,栗子还是烫手的。
比方说,用饭时,他身边便有四五个丫头伺候着,吃完饭立即有人送上茶汤漱口,呈上帕子擦手。
比方说,大老爷每日都会抽空前来陪他吃茶,谈话,言语间已将他当成一个值得重视的尊客。
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穷酸书生变成一个前途光明的探花郎,若是换做别人,定会觉如做梦一般,也许一时高兴,更会痰迷心窍,失智了,而他非但不觉局促,甚至已开始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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