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嫁祸顾南川

"太子殿下何时也这般天真了？你若是如此天真，你易国的百姓可是该倒霉透了"

她向前一步，几乎贴着他的胸膛，"顾南川救我，不过是因为我对他有用。我留他，亦是如此。"

远处传来巨响。陈千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听，我的棋子发挥作用了。"

易中行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冷光，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你当真没有心？"

"心？"陈千千轻笑，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太子殿下，在这吃人的世道，有心的人早就死绝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易中行一把拽回。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陈千千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但很快，她又挂上那副面具般的假笑："太子殿下若是太闲，不如想想怎么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她转身走向烽火连天的城门，素白的身影在血色残阳中格外刺目。

易中行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高声道："陈千千，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她没有回头，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传来："那便各凭本事。"

顾南川不过是你的一枚弃子。"他大声喊道，"你真以为，他会任你摆布？"

陈千千眼中毫无波澜，招手回道："太子殿下多虑了，一个假太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易中行追了上去扣住她手腕："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怕？"她轻笑，"他若敢反咬，我就让他知道，当年是谁把他从乞丐堆里捞回来的。"

夜风拂过，她抽回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口："太子殿下，这局棋，你永远赢不了我。"

顾南川站在城下，雨势渐急，顾南川倚着城墙缓缓滑坐在地。记忆辗转而来

（三年前·陈府）

烛火摇曳，陈千千指尖捏着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阿川，看好了。"她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这世上的人，只分三种——棋子、棋手，和棋盘。"

十六岁的顾南川跪坐在对面，手指地摩挲着膝盖上逃亡留下来的伤疤

"那我……是棋子吗？"他低声问。

陈千千轻笑，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不，你是我的刀"

她指尖冰凉，语气却温柔得像在哄孩童："刀要锋利，但不能有感情。"

顾南川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畏惧"。

他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该知道，她从未真心待他。

可他竟还妄想，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他忽然想起那夜，陈千千坐在雅室里，漫不经心剥着橘子对他说的话。

"因为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所以我愿意帮你。"她将一瓣橘子递到他唇边，指尖沾着清甜的汁水，"而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所以你选择追随我。"

少年时的他痴痴咽下那瓣橘子，连皮带籽都吞了下去。

"我们两各取所需，利益交换。"她擦净手指，笑意不达眼底，"就如同三国中人一样。"

如今想来，原来她早在那时就已道破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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