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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沾染着尸毒的指甲……

他望着我，用那双灾难的眼睛望着我，随之缓缓地靠近……几乎是没法控制的，那一刻间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即便是做好了准备，可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由感到恐慌。

如果……如果当初我能下的了手就好了！

明明已经他挨过的可能性那么低，明明知道他几乎不可能保持理智，如果我当初尝试着偷袭一下，就好了！！！

那时，望着那渐渐靠近的少年，望着双只能让人感觉到恐惧与不祥的眼睛，也不知怎么的，我居然会这么想……但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的我，在那时，面对这一幕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心脏那怦怦怦怦近乎是快要跳出来的频率。

毕竟，只要给这指甲划破一丁点的口子，我便会和他一样！一样！！！

近乎是恐惧的，我望着他……

然后看到他站到了和我很近很近，几乎是连呼吸都相交缠绕着的地方，兴许是因为二次异能的净化，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消失了，不仅消失了，清晨的第一缕朝晖在那时候撒在他的身上，衬着那莹白的肌肤，似在微微发光。

他便是这般靠近我，近乎悄无声息地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漆黑如同缎般的头发，伴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我的脖颈上，带来了一种柔软，又冰凉的感觉，让我在那一刻甚至忍不住微微颤了颤。

说来，若忽略他那漆黑的指甲，他所做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单纯极了的孩子。

在他那伴随着进化，变得越发让人惊艳的样貌之下，近乎是硬生生地给人了种无法打断的，甚至是让人沉溺的美感！

他便是那般，和抱着什么玩具似的，缓缓地靠在我身上，随之……随之抬眼，从我的角度是那般清晰地能够看到他的眼睛，那双猩红，却又澄澈到似乎能一眼望到底的眼睛。

近乎是懵懂的，他望着我，歪了歪脑袋，随之……微微张开嘴巴，露出看上去毫无危险性，又白又软的牙。

我不知道是不是二次进化的人都像他这样，漂亮的就和画一样，但我却知道，即便是最低级的丧尸，他们的牙也可以在瞬间咬断合成钢！！！

我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

在望见他做出那个动作后，伴随着心脏剧烈的收缩，我几乎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生疼，是真的疼……天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他突然一口咬断我的喉咙！

无法开口的，吧嗒……

那时，我是望着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了白郁的脸上。

然后……然后，我望见近乎是懵懂的，他伸手摸了摸那滴水……

在指尖触及到那滴眼泪的时候，他怔了怔，就像是遭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般，他的表情在那瞬间就变了。

漂亮的小脸在那一刻间，皱成了一团，就和极为痛苦般，他忽而抱住了脑袋……

“……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他在喃喃着一个字，而然也便是喃喃着这么一个字，我望见在他那种近乎是艳丽到危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黑，和那种灾难色泽完全不同的黑，近乎一种纯粹到近乎安宁的的颜色。

他便是那般看了我一眼，眼中黑色微微涌动，随之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说来，我也是那日后的第三天，才找到了他的位置。听着在那储藏室厚厚的记忆合金内，不断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而也是伴随着每一下的声音，可以清楚地望见伴随着他的动作，就像是抽丝一般上卷的钢铁。

那时，他用利爪不断地刮着墙面，兴许是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缓缓的抬眼。

一双猩红的眸子，隔着门上厚厚的钢化玻璃，极为无辜地看着我，可即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那双眸子中一闪而过，对血肉的渴望……

毕竟新生的丧尸，即便是尸皇，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也是以血肉为食！！！

极为复杂的，通过推进窗口，我将小半碗血放在了白郁面前。

说来在那一刻，我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感觉，甚至可以说，早第一次用自己的血喂养白郁时，我便已经说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了。

毕竟用自己的血喂养丧尸，还至少是一只丧皇等级的丧尸这种事情，对于拥有三个联邦英雄哥哥的我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疯狂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对于自己可能培养出一只可怕怪物的行为，压根就不敢去想后果。

兴许在这个时候，唯一能让人感到些许安慰的便是，兴许是每次能给的血量都不太多，在过了刚刚开始的焦躁期后，白郁对于每次可以得到的血量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随之时间的推移，倒是慢慢习惯了。

近乎是麻木的，我望着在喝完血之后，懵懂的望着我的少年，大抵是注意到我的走神，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像是突然很不高兴一般的用爪子猛地抓了一下钢化大门，力气大的甚至让大门都豁开了一个爪印，好在是记忆纲自带的复原能力，才使得那个门板没有被穿透！

但就像是极为不满般，他心有不甘地望了面前的钢化大门一眼，一双猩红宛若流浆的眼睛在那一刻更像是鲜活起来了一般，简直妖异的过分！

第三十五章

哐的一声巨响，我不由回过神来，近乎是见怪不怪的，望着那被白郁砸突起来的一块记忆合金大门，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将血喂给白郁是在看见他因无法进食而痛苦时，做出的决定。

即便是知道对一个丧尸，甚至是皇级丧尸喂食，喂的还是自己的血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可理喻，但也不知是怎么的，我还是做了。

同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喂食次数的增多，每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总喜欢用那双漂亮的和流浆的眸子看我，看上去十分乖巧安分的样子。虽然对于2025年的人来说，这种眼睛的颜色是十分不详的，不详到让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想起灾难，就好像是黑潮纪到来时那漫天的火烧云，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让人感到绝望。

可即便是这般却不能否认，那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即便看了很多次，那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隔着钢化玻璃想要摸一下那双眼睛。毕竟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便是知道不详，却让人依旧会不知不觉地做出这般动作。

谁也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这种近乎绚丽的颜色。

可对于我这种想法，白郁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不是么，他的世界似乎很单纯，只要看见我望着他，他的眼睛就会发亮，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而我若是一偏开注意力，他便会变得异常凶恶残暴，就比如说现在……望着几近被戳穿，变形延伸到我面前的记忆合金大门，我看着白郁警告了我一眼，直到我再次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他才再度安静下来。

可即便这般，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就这样盯着他吧？为了这件事，我头疼了很久，但最终的作法却是连我都有些难以置信。

那时，对着厚厚的记忆合金大门，和门上唯一可以看到里面的橱窗，我……我给他上联邦教育课上的内容，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傻，但即便是明明知道他尸化了，再也不可能恢复理智了，只是……只是我却还想教给他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底线。

可不是么，我居然会将当他当做人来看，甚至将从小到大，能想起来的课上内容都尽量教给他，就像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

而等到脑袋里的东西都给我搜肠刮肚地折腾了一遍后，我甚至拿起了那本曾经让我很唾弃的危险系教材，慢慢地讲给他听。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做的行为很傻，想要教育丧尸什么的，但，兴许是因为他是我用血液喂养至今这点，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抛弃他，反正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突然有了这么个荒谬的想法……我想保护他！

我想要保护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不管是作为一个人类，还是曾经联邦英雄的妹妹，这都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一件事。即便是清楚这样做会给我死去的哥哥抹黑，甚至若是被戳穿，还会受到联邦审判的，但……这个想法就和扎了根似的被种在了我脑海里。

但，紧了紧手心，毕竟白郁的身边，兴许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可不是么，当他只是个无法控制异能的异能者时，便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杀死他，而若是知道白郁没有熬过二次异能进化，已经变成了丧尸后，便更不可能留下他了。

近乎是深刻明白这点的我，那时，隔着钢化玻璃，望着什么都不懂的白郁，看着他那双漂亮至极却又无辜至极的眼睛，尽管知道这一层伪装，只要松开了钢化玻璃的阻挡，他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而这种难过在每每想到那个蜕变为丧尸前，分外暴戾却又分外孤独脆弱的身影时，便更加有些控制不住了。

“别怕，”尽管是知道他压根不会害怕，但隔着钢化玻璃，讲着讲着，我便忍不住这么说。

我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我望见他突然怔了怔，就像是迷茫般，他看着我，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颗晶莹的眼泪，从那双漂亮到近乎灾难的眼中，突然落下。

“光，”就如个孩子似的，便伴随着这么一句话，他原本通透纯粹，就像孩子般懵懂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得幽暗了许多，他便是这般看了我一眼，甚至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惊喜地认为他恢复了意识，但……很快的，我又再度失望了。

这样的一切，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已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次，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个心态，只要一想想起那晚上，他的眸光曾变黑过一次，并控制住了自己行为这点，我的心中便隐隐存了点希望，只是这般的想法却禁不住一次次的失望，就如同这一刻般。

兴许是失望成为了习惯，在那个时候，我很快恢复了过来，并继续慢慢地给他讲一些东西，甚至是联邦的一些童话，讲的是在战争之后的和平和幸福，那让人一听便不由感到期盼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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