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等到第五天，局势已经坏得很明显了。
季漾都能看见之前还是很安静和谐的物业群，现在都是业主吐槽，跑腿居然涨价到了五百一单，太坑人了。
但好在现在还有人接单。
大部分东西都买的到，但蔬菜等东西，已经开始告急了。
因为大雪封路，运输车没办法快速通行，即使商家下单，钱都给了，都在路上，依旧被堵得动弹不得。
对面1501已经叫了两次外卖，都是白天叫的，季漾正在客厅锻炼身体，因此正好听见一点。
该说不说，隔音效果太好了也是有点不方便的，外面的动静比较难察觉到。
还好希希狗耳朵灵敏，每次听见动静都会去门边瞄两眼，发现对方不是朝着自己这边来，又乐颠颠回来，坐在季漾身边看她锻炼。
她拉伸时，希希也会学着她匍匐。
可爱死了！
因此季漾在第七天也象征性的点了个外卖。
一打开，往日琳琅满目的商品，如今不少都售罄，一眼看去，雪糕的存货是最多的。
季漾立即下单了一部分，又买了点酸奶、薯片等膨化食品，到这时商品总费用已经快三千了。
等她点击结算，直接到了三千三。
这价格，飞一般的上涨。
付了钱，很快商家接单，骑手那边慢了一点，但等了几分钟，还是有人接单，这个时候大雪已经到大腿了，虽然因天冷没化雪，不会打滑，但依旧行走困难，因此配送时间直接到了一个小时。
这还是小区附近一公里的大型超市。
外卖员很给力，在四十多分钟时就送到了，季漾出来拿外卖时，能明显看见外卖员冻得通红的脸蛋和头顶、肩膀等地方积攒的雪花。
她默了默，好心了一句：“这大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大哥，你家里的吃的买够了吗？”
外卖大哥一愣，随即咧嘴笑：“谢谢提醒，还没呢，等再干几单，我也去买点回家。”
季漾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关上门，随后手里袋子已经到了空间，里面的东西被她意识放在对应的架子上。
之后几天，季漾再次点了一单。
直接没人接单了。
物业群里的其他业主自然也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件事，一个个都在群里发牢骚。
这时一人道：【我认识一个有雪地摩托的兄弟可以帮忙买东西，一单佣金一千千】
业主：【卧槽？这么贵？】
【趁火打劫啊！】
【神经病，真以为雪灾能持续个几月啊？我就不信你们一个个家里都空了，没必要当这个冤大头】
【说得对，反正我不买了，之前过年囤了那么多年货，怎么也能撑个两三个月，按照咱们国家的效率，最多一个月，雪灾就会过去】
【你们要不要看一下天气预报？连续的暴雪极端天气，气象局都没说过近期暴雪会结束，能囤还是囤点吧，舍不得出钱就自己去，我是自己去的，冷了点，但也还好，路能走，就是超市东西确实不多了……】
当然也有人很轻易的接受了，贵是贵了点，但富人很多，因此立即同意了，还不忘在群里帮忙说话：【别说那么难听，你看这情况，不要命的丑团骑手都不接单了，情况肯定很难，人家愿意当这个跑腿肯定收费要贵一点了】
【就是，不想出钱就自己去，不过这么冷，两千就两千吧】
季漾想了想，也在群里说：【有道理，能不能带水？我怕停水了没水用，还有万一停电停气怎么办？雪地摩托可以带煤气罐和煤气灶吗？】
群里人：【……】
【终于遇到了个比我还有危机感的人了】
【笑死，早就买好了，这种百年一遇的雪灾，一定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图片]】
季漾：……
她扶额，好不容易好心提醒一句，结果引来这人自爆。
那图片里赫然是一罐煤气和煤气灶，以及成堆的物资。
也是……厉害了。
只能期盼着群里人少，这会儿也没到秩序乱掉的时候，否则这人完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天灾，不只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是直接持续一年多呢？！
群里此刻也都没多想，反而格外羡慕：【大哥这是别人走一步，你思考了一百步啊】
【强！】
【抄作业抄作业……】
一个两个囤货，很快带动一堆的人囤货，不管是本能的危机感，还是周围人带来的物资焦虑，都让这场囤货比想象中更加猛烈。
于是很快接下来群里迅速安静，一个个估计都是去找可以带货的人私聊了，反正轮到季漾时，对方直接回：【下单人员已满，您的单得排到明天了，请问是否加一千定金优先明日排单？】
季漾：？
她本就是做做样子，既然去晚了，那就算了。
小区里其他人买了就够了。
虽然可能并不能延长多少他们的危机。
极寒情况下，食物的保质期大大延长，再加上夏国有屯粮的习惯，正常来说国家发现不对，收拢大部分粮仓后，基本是可以维持全国十五亿人口吃个三年的。
然而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
有人囤的多，也有人没粮了才意识到该囤粮。
这个时候怎么办呢？
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求生的本能冒出来，法律和道德就约束不了他的行为了，烧杀抢掠，为了食物，什么都做得出来。
被抢的人再去抢别的人。
闹来闹去，粮食可能浪费了，可能被某些狠人藏起来，该饿死的还是饿死。
再加上零下四五十度的温度，城里的人缺少燃料冻死，又或者一氧化碳中毒死的，人口直接锐减。
具体多少，季漾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已经不能全国联网，她只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基地，至少没了一半的人口。
——
群里因有人愿意跑腿，安静了两天。
这两天里，大家讨论的都是怎么让水管不冻住，还有的说自家燃气费已经提前交了一万，都不知道够不够用，暖气太费钱了。
等到第三天，有人直接在群里骂某人发国难财，这个时候疯狂涨价，之前还是一千一单，现在直接报价三千一单，重量还不能超过一百斤。
其他人纷纷附和，他们不穷，也不是冤大头随便别人宰啊。
最开始说有雪地摩托的人立马冒出来：【觉得不划算就自己去，真以为现在东西随便买啊，我有摩托，也得跑老远去买你们要的东西，现在到处物资紧缺，一包泡面都炒到一百多了还不一定买的到好吧！】
但没人理会。
觉得被坑的人心里有怨气，哪里肯搭理这种洗白话术？
季漾窥屏，暗道果然，这雪地摩托的主人就是物业群的，她看了眼昵称，是隔壁十二栋的。
小区入住率不高，又并不是超高层，因此基本都是四栋楼凑一个群，一个群大概一百人左右。
季漾所在的是九栋，跟10、11、12三栋凑一个小区群。
这人很会赚钱，就是少了点先知和对危机的预感，如今辛辛苦苦赚的灾难钱都会化作泡沫，还可能因为雪地摩托，在未来是被打劫的头号备选。
也是当天下午，国家紧急发布通知，严厉禁止哄抬物价，高价跑腿等情况。
当然之前也说过，没人理会，该赚还是赚。
但这一次的通知是伴随着一批人的锒铛入狱。
这下震慑了不少人。
网上有人快意不已，认为发国难财的人可算是倒霉了，也有人可惜，这么冷的天，他们确实不想为了囤货两条腿跑遍周围所有超市，有个跑腿挺好的。
双方在网上争执不休，闹出无数个热门话题。
而物业群里，一个业主转发了这个消息，附带一个【微笑】的表情。
接着好几个人跟着回了个微笑。
十二栋的雪地摩托车主没有冒头，安静得不行。
然后……当天晚上，雪又一次变大，风不大，以至于从前那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此时都变得厚重，落下来时都是一小坨雪花一小坨雪花凑在一起掉落。
夜色里真的格外好看，像是天空下起了白色花朵雨。
就是对人类世界又一次沉重打击。
与此同时，极端天气预警再度出现，提醒着所有人，短期内这天气可能都变不了，大家理智囤货。
不幸通常是连着一起的，苦苦坚持了十多天的水管，也在今天冻住了。
这下业主们阵脚乱了，在群里互相打听各自人脉探听到的消息，但要么是不知道，不清楚，要么就……有点微妙的不太好的感觉。
终于有人打字：【要不我们自己去吧？】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积极响应：【超市就一公里，累就累点，自己去还能买更多】
【对啊，我家有魔毯，东西放魔毯上，直接在雪上拖着走也不累人】
【我也去我也去，一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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