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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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僵硬对望吸引了保安的注意，直到对方拿着电棍来询问，逢晴才赶紧表明了身份，灰溜溜一起上楼去。
鹤朝的哥哥鹤明，在逢晴心里是一个更为神奇的人物，鹤朝跟他比起来，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鹤明今年二十九岁，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接手家业，并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上一层楼，是现在鹤家实在的掌权人。
若只是如此，他在逢晴心里的形容词，应该是“传奇”，而不是带了些嘲讽色彩的“神奇”。
但即使是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评价，鹤明也很“神奇”。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正常人。
逢晴不太想跟他讲话，总怕不经意间惹怒了他，他会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天亮了，就让逢氏破产吧。”
所以当初在妈妈问她鹤家两个儿子中意谁时，她毫不犹豫选了鹤朝。
鹤朝虽然闷了点，但最起码不会动不动让逢氏破产。
到了鹤明家，灯火通明，据逢晴了解，鹤明可是有名的没有夜生活。
鹤妈妈坐在客厅，这架势不太像是假的。
鹤明这个主角没出场，逢晴和鹤妈妈关系挺好，打了个招呼后询问道，“怎么不见大哥？”
鹤妈妈叹了口气，眉头皱得很紧。
一头雾水的逢晴和鹤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了，说是生孩子在家里就算了，鹤明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逢晴谨慎开口：“不是说大哥的孩子出世了吗？就在这吗？快让我看看。”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小孩，尤其是刚出生的小孩，红通通，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还会呜啊呜啊地哭，逢晴觉得很吓人。
但今天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寻常，她还是想弄个明白。
鹤妈妈长叹一口气，方才愁眉苦脸道，“别提了，你大哥那个人，平日里看起来倒稳重，没想到这么不争气，还没结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一口气生了四个。你们说说，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老脸刚往哪放？”
逢晴倒吸一口凉气，幽怨道，“妈妈，这么晚把我们俩叫来，不会就是为了整蛊我们的吧？”
她只能往开玩笑这方面去想了，鹤明被人搞大肚子，一口气生了四个，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可能。
她是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怎么也不能相信。
鹤妈妈嗔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贫嘴。男人的清白可是大事，我怎么可能拿小明的名声开玩笑？
她瞥了一眼未发一言的鹤朝：“我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小的都结婚一年，肚子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大的吧，真一下给我整了个大的。”
逢晴默默把手缩了回来，有足够理由怀疑，这是鹤妈妈在拿话点她呢。
她也看了一眼鹤朝，对方还是一脸懵样。
果然，男人就是指望不上的。
逢晴小声嘟囔，“妈你催生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催是一回事，生是不可能的。
她才不要生孩子。
鹤妈妈道：“是我们鹤家对不起你，我这个儿子除了不会生，哪儿都好。晴晴啊，你千万不要嫌弃她。而且，你看他哥，能一胎生四个，小朝肯定也行。你再给他几年时间，一定给你们家传宗接代。”
逢晴惊呆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很想问鹤朝他妈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但又觉得这样问很不礼貌，一直没开口。
一只小猫正好跑到客厅，绊倒了一个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后面跟着鹤爸，逢晴记得他年纪大了，腿脚不怎么好，现在却卖力去追那只体型跟个小狗差不多的布偶猫，嘴里还在喊“慢点，慢点，小心摔着……”
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两人，鹤爸尴尬立在原地，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晴晴和小朝来了啊……”
逢晴心中五味杂陈，她和鹤朝也算是自小相识，鹤爸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儒雅温和的男人，今天却突然露出了这样一面。
看着他局促的笑容，逢晴的世界观又崩坍了一次。
到底是怎么了，大家都忍不住疯了吗？
鹤妈训斥道：“那么大年纪了，连自己孙子都照料不好，让晴晴看笑话。”
逢晴瞪大眼睛，那只布偶此刻已经被鹤爸抱在了怀里，它体格不小，毛发蓬松茂密，充盈了鹤爸的整个怀抱。
孙子？
她们该不会想说，这是鹤明生出来的吧？
她之前已经掐过自己了，很痛不是梦境。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真实的。
身旁的鹤朝还是呆呆的，她手偷偷伸到他背后，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肉。
鹤朝皱了一下眉毛，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终于开口说话，“爸妈，别跟我们开玩笑了。这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要是没事的话，我和晴晴就先回去了。”
鹤妈道：“什么叫开玩笑？你快去看看你哥哥吧，他现在虚弱得很，孩子的亲生妈妈也一直没有找到，快去劝劝他，可别让他想不开。”
鹤爸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一唱一和道，“小明虽然不争气，但到底也是我的儿子，小朝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你哥哥。”
他话刚落下，逢晴就拽着鹤朝往卧室冲。
她是真的很好奇，鹤明那种一本正经的人，总不可能和他们一起闹吧？
黑白极简风格的大床上，鹤明面色苍白躺在上面，另一边是三只小猫，一只胖橘，一只菲佣，一只加菲。
算上鹤爸手里的这只，刚好是四只。
这就是她们口中的一胎四宝吗？
鹤明看到来人，倔强地转过头去，语气冷冷，“你们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鹤爸连忙呵斥道：“小明，这说得是什么话。小朝是你亲弟弟，晴晴也不是外人。她们都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怎么可能来看笑话？”
训完鹤朝后，他又冲着逢晴赔笑道，“晴晴，他现在刚生产完，有情绪是很正常的，你不要跟他计较。”
逢晴当然不会计较，她只会想笑。
她刚才接过了那只布偶，小家伙也并非全然虚胖，差不多有十斤重。
逢晴摸了摸它的脑袋，布偶也不怎么怕人，就乖乖地在她怀里呆着。
和它圆圆的眼睛对视，小猫表情无辜又茫然，很是憨态可掬。
逢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转头去看床上那三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睡得自在，各个肥美漂亮，就这四只加在一起，最起码也要有三四十斤，怎么可能被鹤明生出来？
她一边撸猫一边和鹤朝咬耳朵，“我觉得你爸妈和你哥都疯了。”
鹤朝望着眼前荒诞不经的景象，沉默许久后还是点了点头。
在鹤妈妈的催促下，鹤朝极不情愿到鹤明床前，尽量安慰道，“大哥……你注意身体。”
不知道是他的表情实在为难，还有哪个字触到了鹤明的逆鳞，鹤明原先被愁云惨雾所笼罩的脸，一下子凌厉起来。
他毫不留情拂开鹤朝的手，冷笑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别以为可以来踩我一脚。你结婚这么久一个小猫都没有生下来，就嫉妒我一口气生了四个吗？”
鹤朝沉默了，逢晴也沉默了。
在她印象里，他们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鹤明果然是疯了。
鹤朝无奈道：“你们真是够了，故意串通起来演戏骗我们吗？”
鹤明坐起身来，冷笑道，“谁稀罕骗你们？你自己生不出来小猫，就以为其他男人都跟你一样没用吗？别以为你现在结婚了就可以洋洋得意了，哥哥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你强。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孩子妈妈，我们一家六口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他冲着鹤朝一口气说完，又冲着逢晴大吼，“放下我的孩子！你自己男人生不出来，就要去抢别人的吗？”
他一大声说话，床上的其余三只小猫受到了惊吓，都乱跑起来，一时之间，房内猫毛四处乱飞。
鹤爸鹤妈一面叹气，一面忙着捉猫。
鹤明的眼睛还在直勾勾盯着她，更确切来说，是盯着她手里的猫。
逢晴认怂飞快，立马把怀中猫放下。
布偶有点呆呆的，乍一得了自由，也没有立刻逃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开始旋转跳跃起来。
逢晴离开鹤明家的时候，还有些懵懵的。
今天晚上，她看到的，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很能消化。
旁边的鹤朝估计也是这样，手里握着方向盘，油门却迟迟没有踩下来。
逢晴很平静：“你家里人都疯了。”
鹤朝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等明天就给她们找医生。”
逢晴道：“还要等到明天？你真不担心三个疯子四只猫会出什么事情吗？”
鹤朝疑惑：“会出什么事？”
逢晴不说话了，仔细想一想，好像还不会出事。
他们几个看起来没有暴力倾向，都还清楚认识彼此。
四只小猫也被当成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照料，没有被伤害的风险。
逢晴没有异议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两点半了，她真的又困又累，恨不得现在就能立刻躺到床上。
刚才看手机的时候，好像有一点不对劲，但她是在是太累了，来不及深究，刚系上安全带就闭上了眼睛。
该死该死该死，明天还要去上班。
她虽然只是领了个闲职，但妈妈说了，不准她迟到早退。
到了楼下，鹤朝小声将她喊醒。
逢晴揉了揉眼睛，行尸走肉般去做电梯。
她走得摇摇晃晃，手腕猝不及防被捏住，鹤朝说话的声音像是白天看到的云。
“小心点，别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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