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自荐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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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大敞，有风穿堂而过，香炉中冒出的香雾被风吹到了眼前，长歌抬首，透过那缭绕的香雾她似是瞧见了故作冷脸的帝王。
那是传出着一官宦之女替嫁的当日，她不管不顾地闯进了殿内。
彼时皇帝坐于高台之上，温言劝解，沿着金阶步步踏下，他无奈的看着她，甚至俯身将她扶起。
“你不愿和亲，朕便选一人替嫁，封为异姓公主乃是荣耀，何人胆敢不愿？”
她噙着泪摇头，“可那分明是必死之局，为何非要应下？”
那时她正值病中，郁气沉疴于胸，一番哭诉后便只觉头脑沉沉，面色愈发苍白。
良久，帝王感慨：“长歌，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是她第一回想起帝王最后的温情，离京时频频梦到旧事，可唯有那日的情景不曾梦见。可如今她却有些怀疑，那时帝王是不是故意将消息透给她？
浓郁熏香顺着鼻息钻入，长歌从沉沉旧事中猛地回到现实中。
“你觉得当选谁去做说服小四和亲？”皇帝问
长歌稳住心神，有意地勾起唇角道：“当选二皇兄。”
皇帝赞赏的看着她，轻笑一声：“朕，允了。”
待从御书房出来，长歌便拒了轿撵，她沿着廊桥缓缓步行，落雪跟在一旁，见她面色稍有些恍惚便心生担忧。
哪知经过一转角处，却见沈岐正仰头望着飞檐，听到动静后回首望着她，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殿下，可满意？”
长歌递了个眼色给落雪，落雪便会意的朝身后那个视野开阔的高台走去，她环顾了一周，四下无人，前方又有竹林做挡，确实隐蔽。
长歌道：“你不出宫反而候在此处，若是冒犯了后妃你可知是何罪？”
“末将，只是在等殿下罢了。”沈岐面无惧色，他凑近了一步调笑道：“殿下为何总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殿下不知末将为何在此处等着吗？”
他刻意地露出笑，又故意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定定的看着对面之人的神色。
哪知长歌听了却并无异色，只是淡淡道：“见而不跪，口出不逊，边关之人都如沈将军这般无礼吗？”
她仍旧沉浸在那些真假难辨的往事中，并未察觉到沈岐的蛊惑之意。
沈岐叹了一叹，从善如流的挨着长歌的裙摆跪下，佯装哀戚道：“方才末将可是顺水推舟帮了殿下，殿下为何丝毫不领情？”
闻言，长歌冷笑一声：“分明是沈将军戳穿了本宫的后手，将李临已在押送回京一事捅破……”
“可殿下分明没想着让李临活着回到京都，不是吗？”沈岐打断道：“末将接手青州城边防后多设有暗哨，吴渊押着李临出城时末将便得了消息，一路快马加鞭，那李临一介文臣怎受的住？”
长歌垂眸看了眼沈岐执拗的模样，闭了闭眼道：“那不过是因为此事干系盛大，耽误不得。既然方才你未回禀父皇，这消息便没了用。”
沈岐又故意挪近了些，伸手攥住她的裙摆：“怎会没用？末将这不是就在向殿下表明心意吗？”
他顿了顿，忽地轻轻拽住长歌的手一拉，长歌猝不及防地俯身，沈岐凑到她的耳边呢喃道：“末将，求殿下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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