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复仇

然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她又劝了几句却并无甚用，便索性随她去了，面见母后隆重些总比失了礼数好。

巳时一刻，落雪停下了忙碌的双手。

长歌抬眼去瞧，便见铜镜中那人点了绛唇，面上一丝病气也无，眼波流转间眸光潋滟，青丝高高挽起，满头珠翠，穿的那件绯色的宽袖宫装，高贵端重，是三年前她偏好的穿着。

她细细打量着镜中人，却有一瞬的失神。

宛若猝不及防撞见了一位久未逢面的故人，可那镜中人分明是自己，何来故人之感？

片刻后，公主府仪仗朝宫门缓缓行去，待进了宫门她便坐上了一早候在那儿的软轿，径直朝着坤宁宫而去。

尚未踏进殿内便听见瓷器破碎的声响，宫人一见她便告罪一声，连忙进去通报，长歌笑着应好，面上并无异色。

待进了坤宁宫，长歌便瞧见了地上一片狼藉，碎瓷遍布，茶水更是洒落一地，那水恰巧洒在皇后跟前，唯有太子妃面前那片干净。

可为何方才候在殿外时不着人收拾呢？

长歌于心底喟叹一声，母后如今竟将手段用在了她的身上。

可她不想顺了母后的意，便不偏不倚踩着那一地茶水过去，朝皇后行了一礼。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太子妃娘娘。”

上首那人却迟迟未语。

半响，皇后忽地斥责道：“一群狗奴才，方才未看见这以一地的狼藉不成，竟污了长公主的衣裙，怪罪下来一个个的都逃不掉。

末了，她又摆了摆手，“都出去罢，瞧着你们本宫便心烦。”

宫人听闻，便鱼贯而出，落雪瞥了眼长歌，得了示意，亦行了个臣子礼退出门去。

“长歌，你怎还未起，莫不是和母后生疏了不成？”皇后道。

于是长歌便道：“儿臣不敢。”

皇后感慨：“昨日你做的极好，二皇子这些年来愈发得你父皇看重，如今四皇子被禁足，连带着他也得了你父皇责罚。”

皇后又自话自说了好一会，忽地话头一转，“你皇嫂有话对你说。”

长歌佯装诧异，“直说便是。”

太子妃道：“长歌，是皇嫂对不住你。”

“那些流言是因着本宫的陪嫁丫鬟一时多嘴，这才出了出去，不知为何竟传成了驸马是我那不成器的表兄。”

“那丫鬟已被乱棍打死。”

“昨日母后便说了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太子妃不必介怀，只是身边的下人还是好生管教为好。”长歌转头看着皇后道，“儿臣自然是相信母后的。”

“那便好，”皇后颔首，转而又问：“不知你与沈岐往后是如何打算的？”

长歌回答道：“沈岐与我何干？他的夫人不是失踪与回京途中吗？”

皇后大怒，将茶盏摔在地上，呵斥道：“荒唐，沈岐手中可是握着昱朝最为强盛的十万精兵！你可知那对你皇兄而言意味着什么！”

“母后可知那十万精兵亦是儿臣的催命符，颈上剑！”

“你瞒着你父皇，暗中来往即可。”

长歌惨然一笑，“若是事情败露呢？母后和皇兄可会救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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