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公平竞争
玄昊眨眨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有关世界树嫩枝和试炼的一切记忆都被抹掉。不仅如此，所有后续的记忆全都忘了，玄昊的记忆和意识完全回到了眼前的这个时间点。
“老朽所求的，只有这一炷香的时间。”
隐藏在阴影中的苍老身影发出恶魔般的诱惑。
“若公子允准，这稚鸟的神魂，便是您的。”
被困的小鸟蜷成一团，即使在沉眠中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原本阳光般艳丽的羽毛湿淋淋的，那么可怜。
苍老的手指从阴影中伸出来，就像两根枯枝，轻轻松松就捏住了它的命门。
似乎只要轻轻一捻，那小鸟便会成为一摊收拾不起的血肉。
玄昊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捏住了。
“……我答应你。”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而后离开了那个偷偷会面的地点。
转眼之间决战的日子到来。
两军对垒，一切箭在弦上。
麒麟所属的联军大营中人心纷乱。有人在着急地喊叫：“时间已经快到了，公子人呢？！”
有将领提议再等等，不少人点头赞同。
为首的将官一脸凝重，思索片刻后道：“不，我们按计划发动进攻。”
战机稍纵即逝，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号角声起，战场上尘烟遮天。
朱雀一方的统领得意地挑起唇角。时间到了，麒麟果然未能到来。
神兽级别的大战，一位大能可顶千军。麒麟的缺位，无论从士气还是实力上，对对方都是巨大的削弱。
更何况，自己这边早已做好准备。
朱雀统领抬起手，即将下令。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忽然落下巨量的光芒，仿佛太阳只对他们爆炸了一样。
“不好……”
朱雀统领的脸被恐惧占据，“麒麟他……”
话未说完，摧枯拉朽的能量已将朱雀一方的指挥所夷为平地。
玄昊在那密探之后便率亲信重新秘密勘察战场，发现了敌方为他们设下的陷阱。在敌方发动之前，他便亲率尖兵，干掉敌军大脑，毁了敌军的陷阱。
联军一方大获全胜。
“竖子尔敢！”
被赶到死角中的苍老声音愤怒咆哮，“看来你是不想管它的死活了！”
说着，他掏出那只脆弱的小鸟。
玄昊杀出一条血路，冲向那小鸟。
但他离得太远了，他太迟了。
黑色的火焰爬上小鸟的羽毛。小鸟在狭小的牢笼中惊慌失措地扑腾，却连转一下身都做不到。
就这样，玄昊眼睁睁看着夭夭的神魂被烧成灰烬。死前凄厉的哀嚎在平原上飘荡，久久不散。
咣当一声，玄昊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他自己也双膝一软，摔在了地上。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盘旋，仿佛秃鹫在草原的无云的天空，瞄准地上将死的猎物——
你又选错了，不是吗？
你又做了错误的选择。
你的愚蠢，又一次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玄昊心神激荡，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口中满是腥甜的血腥气，整个人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然而，虽然如此，他的心却始终没有真的坠入深渊。
一种温暖在他心底燃烧，哪怕他的心中再冰冷、再狂风骤雨，狂浪滔天，那温暖却始终滋润着他，为他单薄的双肩遮蔽风雪。
那到底是什么呢？玄昊不禁想问。
他试图倾听，但听不到任何安慰的声音。他试图看清，眼前却只有血腥的战场。
可是他的心，却逐渐安定下来。
他重新起身，握紧自己的剑，汇入大部队中，坚定向前，不再回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万年。
修真界万物欣欣向荣，各族安居乐业。
漫步在这美景间，玄昊有憾而无悔。
周遭的一切忽然换了样貌。玄昊震惊地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刚才又经历了什么。
陨石呼啸，少女的身影在远方。那一袭红衣随风猎猎，竟比那烈焰更美。
玄昊怔怔盯着少女的背影，因失而复得而热泪盈眶。
同时，他心中对少女的钦佩更多了一分。
所以，进入心魔境后，是会失去在外界时的记忆的。
少女回到前世，就只是孱弱的雏鸟；面对师父惨死，会和现实发生了一样悲痛迷茫。
她一定清楚这一点，因为只要经历一次心魔境，对此就会有所认知。
但她一次一次进入心魔境，中间几乎没有停歇。
除了偶尔跳过几个陨石之外，她就是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冲向前方的山峰。中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仿佛怀着一股怒气，冲向挡在她路上的所有阻碍，把它们撞碎，没有丝毫停歇，迎头撞向另一个。
这怒放的生命，如此美丽。
叫人如何移得开眼。
玄昊追了上去。
中间他也经历了多个心魔境。有作为一国之君治理百姓，有面对灾难，独自逆行。还有的，只是作为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渡过平凡的一生。
哦对了，中间有一个心魔境非常诡异。那是一个房间，里头有张桌子，一个秃顶将军肚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把他训了个狗血喷头，把从工作能力到人生价值都贬了个一文不值，吐沫星子更是喷了他一头一脸。
前面那么多个面临生死危机的心魔境玄昊都挺过来了，反倒是这个差点让他道心破碎，想想还真是叫人又摸不到头脑又心有余悸。
逐渐的，他忘记了最开始的目标是保护秦柿柿，专注于面对自己正在和将要面对的考验。
因为他明白了，小柿子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全力以赴的竞争，才是对少女最大的尊重。
那山峰终于近到眼前了。
玄昊长舒一口气，看了圈四周，除了零星几个龙族的王子公主之外，到达这里的就只有秦柿柿和他了。
那几位龙宫人士往他们这边一瞅，那眼神顿时变得特别的贼。
也是，虽然那几位王子公主之间应该也在互相竞争，但跟他和秦柿柿肯定不是一帮的。
其中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朝玄昊攻过来。
在他们眼中，秦柿柿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族女修，而玄昊的身份却不一般，自然是后者的威胁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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