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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财大西门。
韩憬身着简约优雅的白色纱裙，紧贴身形，裙尾优雅地落在膝盖处，光滑白净的双腿踏着高跟鞋，头发被卷发棒烫出柔和的弧度，微风拂过，带起几缕发丝，耳坠轻晃。
提包的手越握越紧，手心逐渐渗出冷汗。
她有些紧张。
昨晚他们都没想那么多，一个微醺，一个醉酒，纯粹出于本能，没有人清醒，也不会记得具体细节。甚至在潜意识里，他们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男女朋友，这样做没什么问题。
可今天他们是在清醒知道对方是床伴的情况下，去开房，脱衣，亲吻，上床。
越想越不自然。
一辆奔驰eqssuv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映出韩憬精致的妆容，下降些许，露出裴远的脸。
他戴着墨镜，一身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看上去比上午年轻不少。
“上车。”他言简意赅。
韩憬“哦”了一声，伸手要去开后车门，拉了几下却纹丝不动。
她微微蹙眉，正要开口问，却见裴远摘下墨镜，透过后视镜望向她。
“坐副驾。”
-
韩憬坐在副驾驶，浑身紧绷，偏头望着窗外。
气氛有些微妙。
“想吃什么？”裴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懒道。
韩憬眼神飘忽：“不是说了你订嘛，我没忌口，都行。”
反正主要目的也不是吃饭。
裴远径自开到一家西餐厅门口，并向服务员要了一间私人包厢。
包厢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精致的餐具上，朦胧而温馨。
两人面对面坐着，目光偶尔交汇，却又迅速分开。
自从知道裴远是自己的老师，韩憬就一直有种背德的感觉。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看到，所以要了包厢。”
裴远一边倒红酒一边说道。
宽大的手掌环绕剔透的杯身，微微突起的青筋和泛红的关节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魅力。
真勾人。
“淦！”
为什么一看到裴远就想和他上床！！
韩憬把脸深深埋入掌心，为自己肮脏的思想感到羞愧。
裴远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轻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韩憬掩面摇头，避免与他对视：“我没事。”
趁她分神之际，裴远悄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把事先准备好的毛毯递给她。
“盖上吧，”裴远声音温和，“餐厅空调有点凉，别冻着了。”
微微一顿，韩憬放下手，看着近在咫尺的裴远，浅笑：“谢谢裴老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捕捉到裴远有一瞬间的错愕，但稍长的刘海遮住了小半边眉眼，使神情变得朦胧，看不真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
原来他下午回家洗头了。
想到这，韩憬莫名有些高兴。
裴远坐回原位不久，服务员便端着两份牛排和一盘薯条上来，薯条上铺着一层番茄酱。
“还有三个菜，两位请稍等。”
前头喝了几杯酒，韩憬已经稍微放松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拿起筷子准备夹薯条，却被裴远叫住。
“先等等。”
裴远聚精会神地盯着盘子，拿起公筷，把沾有番茄酱的薯条一一挑出，放到自己盘中。
韩憬心中微动。
她是不吃番茄酱的。
裴远居然还记得。
她有些意外地抬眸，对上裴远温柔的目光。
那是一种毫无距离感的、纯情的目光。
和告白那天一模一样。
紧接着，他举起酒杯，轻声说道：“干杯，分手两周年。”
韩憬：“？”
-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酒店今天已经没有空余的大床房了，您看标间可以吗？”
前台服务员尴尬地看着脸颊微红、略带酒气的两个人，瞬间觉得自己的话问得有些微妙。
好久没对着一张帅脸喝酒，一不注意，韩憬就喝多了，此刻正软绵绵地靠在裴远肩头。
虽然裴远的意识也并不明朗，但相较于她，还算得上稍许清醒。
他拿回身份证，坦率地说：“标间就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叹息：“好的，好的……”
俊男靓女，没开成房，可惜。
想办的事没办，韩憬心里自是不乐意，可裴远似乎并不着急，反而拉着她去玄武湖遛弯。
夜晚的玄武湖惬意浪漫，湖面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轻盈拂动韩憬的裙边。远处乐队的歌声袅袅传来，伴着自然的白噪音，构成一曲交响乐。所有喧嚣纷扰随之消散，心都静了下来。
湖畔小径，悠闲漫步，步伐不急不缓，给她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你怎么突然回南京了？”韩憬忍不住发问。
裴远似乎早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笑：“培训提前一年结束，被总部分派到南京工作了。”
韩憬心领神会：“那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做大学老师的？”
裴远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两年前吧。”
韩憬愣住了，两年前的今天，正是裴远试图挽回她的、他们分手的那一天。
是为了回来找她吗？
心中涌动，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她最终还是将冲动克制，没让这个问题跃然唇上。
裴远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戴无框眼镜的他，看起来很有未经雕琢的少年气息。
“小憬，我能问你个问题么？”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
韩憬意识仿佛漂浮在云端，随口应答：“问吧。”
裴远喉结滚动，低声问：“如果当年我没去成都，你会分手吗？”
“不会，”韩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可能是以后。”
“为什么？”裴远追问。
“因为，我不爱你。”韩憬平静回答。
裴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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