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筑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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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曹变蛟两人被崇祯说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耷拉着脑袋汗颜无地。
此时黄得功终于明白几天前皇帝口中那句有办法不让消息传出去是什么办法了，把人全都杀光，消息不就传出去了么……
一番训斥后崇祯没有马上逼他们去杀人，他相信两人能想通并理解。
可该做的事崇祯不会落下、更不会停手，是以不等两人作声，崇祯就向宽宏大量、菩萨心肠使了个颜色，淡淡说道：“报信那三个鞑子先留着……”
崇祯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脑，但方正化、骆养性心里却是无比清楚皇帝让他们干什么。
俩人神情没有一点变化，齐齐躬身一礼：“奴婢、微臣遵旨。”
话落，两人便带着东厂方子和锦衣卫向抓回来的俘虏而去。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骆养性就在心里大骂特骂：曹变蛟、黄得功真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瞧你们做的什么事嘛，还得让我宽宏大量给你们擦屁股。
骆养性骂归骂，可办事效率那是一点都不低，仅是两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快步而回禀报道：“陛下，事情都办妥了。”
崇祯看着手中地图，闻言并没有抬头，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了句：“筑京观。”
这三个字一出，所有人呆立当场，惊恐万分，全场鸦雀无声。
黄得功、曹变蛟、方正化、骆养性和一众蓟辽的将领皆用骇然的眼神互相打量着对方，希望对方告诉自己是自己听错了。
就在全场死寂一片之时，终是王承恩没忍住开了口：“皇爷，草原鞑子固然死不足惜，但筑京观恐怕有碍皇爷的圣德，皇爷三思啊！”
曹变蛟、黄得功等一众将领见有人出头，随即跟着附和道：“末将等万请陛下三思。”
至于骆养性、方正化二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宛如两尊雕塑一动不动，只因这个话题以他们的身份已经不适合插嘴了。
见众人的反应，崇祯这才放下手中地图，目光扫视众人。
“朕是大明的皇帝，只管铲除敌寇顾大明的安危，什么圣德不圣德朕不在乎。”
崇祯说到这顿了顿，目视天际，放缓了几分语调道：“如若是和平时期，朕也不愿多造杀戮，可事以愿违，天下总是动荡不安。”
“朕……，别无他法，只有以杀止杀，以戈止战，只要我大明得太平，纵然是千古暴君之名，朕背了又如何？”
“朕……不愿为己杀一人，却可为国屠千城，圣君也好暴君也罢，就都留给后世去评说吧！”
说到最后崇祯语气变得沉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道：“筑京观。”
崇祯的一番话说完，王承恩第一个忍不住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老奴无能，让皇爷受累了。”
一众将领和菩萨心肠、宽宏大量也都齐齐跪倒在地：“是臣等无能，让陛下受累了。”
他们嘴上说着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只因他们口中的“受累”，说的可不是指身体“受累”，而是指崇祯的名声“受累。
要知道，一位帝王的风评和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即使被世人称为暴秦的始皇帝嬴政，也是在秦灭之后才有人那么说的。
纵观千年历史，历朝历代没有哪一位帝王在活着的时候敢亲口说不在乎暴君之名。
而自己眼前这位帝王，却愿为自己的子民、为自己的国家背负千古暴君的骂名。
他们不由扪心自问，这样的帝王能被称为暴君吗？
筑京观这样的做法对敌人或许他是残暴的，但作为他的臣子或子民又是无比幸运的。
幸运能跟在这样一位伟大帝王后面为国而战。
陛下为了大明都不怕背暴君之名，那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在一众人扪心自问心绪平复之际，耳边传来崇祯的话语：“诸位爱卿都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
一众人缓缓起身，已然没了先前的难以置信、惊涛骇浪。
这次黄得功、曹变蛟等一众将领没有再犹豫，两人带头提着马刀向鞑子的尸身走去斩下一颗颗头颅。
半个时辰后，数以千记的血淋淋头颅便以三角形的形状一层土一层头颅的往上垒。
筑京观是有讲究的，既不能让土把头颅全部都盖住，又不能让头颅滚下来。
一座完整的京观筑好后是要能明显看出是一层土一层头颅的。
一个时辰后，在土默特部族原本的位置就多了一座用人头堆砌而成的七米小山。
“陛下，京观筑好了。”
黄得功、曹变蛟疾步而来躬身禀报道。
“很好，你们去找一块木板来。”
崇祯淡淡吩咐一句后，便朝着京观而去。
“哎……你说陛下要木板干什么？给鞑子立碑？”黄得功看着崇祯的背影不明所以的对曹变蛟问道。
“你问我，我哪知道。”
曹变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继而说道：“咱们还是去找木板吧！把木板找来不就知道了。”
话毕，两人便冲着孤零零的蒙古包而去。
两人来到蒙古包中一阵翻找，也没找到崇祯想要的木板，最后只得把一张长条形的桌案给搬到崇祯面前。
“陛下，末将二人无能没有找到木板，只找到这张桌案。”
崇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桌案就桌案吧！”
说话间，崇祯已然走到桌案前，一众将领也好奇的注视着崇祯，想看看他们的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崇祯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直接挥出宝剑砍掉桌案四只腿角，继而用宝剑在桌面上刻划起来。
随着木屑翻飞，一个个大字也显现出来：盖闻古者伐不敬，取其鲸鲵筑武军，封以为大戮，於是有京观以惩淫慝。
大明崇祯皇帝，崇祯八年六月十八日立。
最后一个字落下，崇祯随口叫道：“大伴，将木板立于京观之前。”
“老奴遵旨！”王承恩应了一声，奉命而行。
恰在这时，曹变蛟躬身开口：“陛下，鞑子留下的马匹牛羊该怎么处理。”
“马匹自然是留在军中，牛羊全部宰杀充当军粮，让将士们原地休整补充肉食后再行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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