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超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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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宁安不是随便说说的。希希吃饭的那些讲究，真就跟楚晏一模一样。
吃饭的时候，希希就不是体贴的乖宝宝了，挺挑剔的。不吃胡萝卜、芹菜、茄子、韭菜、香菜等气味特殊的菜，对葱姜蒜接受度还行，但是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菜里，看到了会挑出来再吃。
最让季宁安不能理解的就是饭菜分离。在希希的世界里，白饭配菜吃，可以，白饭沾染菜汁的面积过大，变成拌饭泡饭捞饭，不可以。希希一开始不会使筷子，也要用小勺子慢悠悠从饭碗里面盛出一口饭来送菜，不会把菜放到碗里，坚持饭菜分离的奇怪原则。
这个习惯，正好跟楚晏一样。
七年前，也就是他和楚晏还没离婚的某一天，他弄好了番茄牛肉虾滑鸡蛋豪华拌饭，准备开炫，楚晏正好回家了。楚晏当时就欲言又止，表情复杂，他觉得奇怪，但还是礼貌问问楚晏吃饭没，楚晏竟然说没有，和他一块吃了，然后无视香浓汤汁的诱惑，在他面前整这饭菜分离的死出。
季宁安就喜欢黏糊糊的拌饭，把楚晏视为异类，当时还庆幸：还好他们迟早要离婚啊，不然他老是看到楚晏这么吃饭会郁闷死的。
回到现在，他生了楚晏的崽，崽还和楚晏一个德性。
季宁安：呵呵。
季宁安懒得描述希希的吃饭习惯，直接说：“和你一样。”
楚晏微微一怔，便笑了，“好。”
季宁安摆摆手，“去吧。”
楚晏刚去，希希就回来了。
希希手小力气小，拿不了太多东西，但还是一手端着爸爸今天早上因为时间太紧没有吃到的炒面，一手端着爸爸喜欢喝的冰凉水果茶，屁颠屁颠回来了。
季宁安把东西接过来，捂一捂希希拿过冷饮的小手，“冷不冷？”
“不冷！”
希希骄傲昂头，“我还要吃冰淇淋！”
“先吃饭。”
季宁安懒，但没到不管希希的地步。尤其是希希想要不吃饭就炫冰淇淋、很可能闹肚子的时候，他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桌上只有楚晏为他拿的水果沙拉，还有希希拿的那碟炒面。季宁安看着炒面闪闪发亮的光泽就知道太油了，只挑了里面的瘦肉喂给希希。
希希乖乖吃了，然后吐了吐小舌头，“咸。”
季宁安打量一下附近，“等等，爸爸去拿……不用了。”
他还没找到最近的主食在哪里，楚晏回来了。
楚晏这次拿了一个大托盘，左边放着饭菜俱全、做成可爱猫咪造型的儿童餐盘，右边是蒸菜和炖品，都是颜色浅口味淡的类型。
季宁安拿过儿童餐盘，放在希希面前，“吃饭吧。”
希希还是抱着那杯水不放，小嘴撅着。
季宁安：“爸爸让他拿的。”
“好吧。”
希希这才放下水杯，拿起猫咪勺子舀一勺饭。
季宁安松口气，从炖盅那儿夹了一块排骨。夹的时候觉得肥瘦大小正好，很适合希希的，发现下面垫着胡萝卜片又皱了眉头。
希希不吃胡萝卜，连带着这种味道的其他菜也嫌弃的。楚晏也不吃，拿到这个菜估计是因为排骨挡着，没注意到下面有胡萝卜。
楚晏却主动说：“给你拿的。”
同时放来一个放着辣椒酱的小味碟，示意他蘸着吃。
“哦，谢谢。”
季宁安就喜欢这种炖得软烂、味道没有焖烧这么重、可以自己调整口味的排骨，也就放在自己碗里。
楚晏再把一份虾仁蒸蛋放到希希面前，“吃这个吧。”
希希没动，还是瞧着那一份垫着胡萝卜的蒸排骨，“叔叔……”
楚晏对称呼很是在意，轻声说，“你应该叫楚爸爸。”
“……”希希撇撇嘴，直接省略称呼说了自己要说的话，“你喜欢胡萝卜吗？”
楚晏觉得这是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便说：“不喜欢，跟你一样哦。”
希希用小奶音哼哼，“你不喜欢就给爸爸吃，坏坏。”
楚晏：“……”
“但是胡萝卜有营养啊。”
季宁安帮着说话，“楚爸爸为了我好才拿的，你不可以这么说话哦。”
希希扁扁嘴，小声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吃饭吧。”
楚晏以为希希觉得虾仁蒸蛋不合口味，拿了另一份粉蒸牛肉饼。挑掉上面的葱姜丝，再放到希希的面前。
希希瞪大了眼睛，“你跟文阿姨学的吗？”
文阿姨是家里的保姆，最清楚希希的喜好。知道希希年纪小用筷子不这么利索，每一次都会帮着挑出姜葱。
“不是。”
楚晏笑了，“跟你爸爸学的。”
希希摇了摇头，严肃说：“爸爸好懒，不会这个。”
楚晏：“……”
季宁安正吃饭呢，被突然吐槽就噎了一下。无法反驳自己懒的事儿，就摆起爸爸的架子，命令希希，“好好吃饭，别说话！”
“好。”
希希乖乖吃饭。
楚晏发现希希要吃的虾仁还有一点壳，“等等……”
希希举起小手比在嘴边，“嘘！”
楚晏也就不说话了，戴上手套，先剥掉虾壳，再拿起希希没有动过的扁豆，揪掉老筋再放到单独放菜的小碟子里。
希希不动扁豆就是因为餐厅偷懒不去筋，发现自己在意的筋被弄掉了，心里高兴，下意识说了，“谢谢。”
季宁安扫去一眼，皱皱眉头：果然是讲究父子组。这扁豆还算嫩，完全能够一口吃掉，这俩居然还特意挑了筋再吃……
希希误会了这个皱眉，以为是自己说话惹爸爸生气了，捂住嘴巴。
季宁安缓和表情，“没事，吃吧。”
希希这才继续吃。
楚晏看得疑惑：希希为什么这么怕？季宁安平日懒洋洋的，不怎么管孩子，又这么好说话，不像是骂人责罚的类型。
等到希希去拿菜的时候，楚晏跟上去，试探问：“你刚才为什么害怕？”
“我犯错了，会被罚的。”
楚晏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甜点师把慕斯给了希希，希希拿到好吃的，心里高兴，也就回答了，“嗯！我要穿丑丑的衣服，拍照片！”
楚晏：“……”
居然是这种罚法。
楚晏继续问，“什么衣服？”
希希指了一下自助餐厅装饰的兔子玩偶，“这个！有耳朵，有球球和边边。”
球球是兔子玩偶背后的圆尾巴，边边是背带裤套装的软萌绒边，耳朵自然就是脑袋上那两根软乎乎的兔耳朵了。
原来季宁安的惩罚只是让希希穿一下可爱的兔子装，拍拍照。希希不喜欢这种风格，才觉得自己被罚了。
楚晏彻底放心，帮着季宁安说话，“这个不丑，很可爱的。”
“你喜欢吗？”
希希眉头一皱，“你穿。”
楚晏立刻改口，“你不喜欢就是丑的。”
希希的表情变好了一些，继续告状，“我穿了，爸爸一直说可爱，亲来亲去，捏我的脸脸和屁屁，好恐怖的！怕了吧？”
楚晏想象了一下，唇角上扬：季宁安那不是惩罚，就是找借口吸崽崽呢，一点也不恐怖。
希希发现了楚晏的笑意，懵了，“你不怕？”
“怕。”
楚晏不想让自己的心思看出来，调整表情，顺便教育崽崽，“所以不要惹你爸爸生气，知道了吗？”
希希哼了哼，“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刚才笨笨的，差点被抓了！爸爸会罚你的！”
楚晏努力绷着脸，故担忧，心里还是因为想象的画面而有了波动：季宁安也用亲亲捏捏来罚他？还有这种好事？
希希确定楚晏的唇角真的隐隐上扬，纳闷了：楚叔叔不害怕，还高兴哎。他喜欢被罚吗？真是奇怪的大人。
希希不能理解，也就不乐意聊天了。捧好自己的慕斯蛋糕，啪嗒啪嗒跑回去找爸爸，“爸爸！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季宁安没有手机可玩，正缺乐子。听到这句，一下子直起身子，“什么？”
希希省去前因后果，直接抛出一个炸裂的结论。
“楚爸爸想穿兔子装！”
季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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