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警员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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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白孟妤说的多动人，龙卷风都不会忽略她杀人的事实：“即便如此，你还是杀了他。”
“那只是曾经而已，后来，我拥有了警察的身份，
每一次失败的任务、无力的抓捕，和那些无法左右结果的判决，都会让我对这个人世十分失望。
所以，我就愈发需要一个人，来肯定我对这些事情做出的贡献。
怀特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我以为，他会一直支持我的。”
白孟妤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可是我没想到，怀特比我更疯狂……
我会给每一个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赋予应有的惩罚。
可怀特却让我在法律之前，对他们进行审判。
我们的意见相左，他逐渐开始不遵从我。
怀特希望找到另一个人来替代我。
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小韵——一个和我童年相似，但却比我更悲惨一些的女孩儿。
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小韵的情况，龙卷风已经听信一说过了。
他感受到，白孟妤抱着自己的手臂愈发紧了一些。
她的故事也即将结束：“翁虹的确该死。
如果怀特早早将这他的发现告诉我，我会立刻动手。
可他一直在瞒着我……
就那样对小韵静静地观察着，看着她绝望、痛苦，对生命充满厌恶……
看着那样幼小的一个孩子，承受着不该属于她的一切。
怀特觉得更多的磨砺，可以赋予于这个女孩儿新生，
让她成为一个比我更心狠、更公正，更符合他期望的……神明。
他信仰的是一个虚妄的神，那个神，不一定要是我。
当我不如他愿的时候，他就想再重新亲手塑造一个。”
白孟妤抬起身，在龙卷风的鬓角吻了吻，贴近看他的眼睛：“所以祖哥，我必须杀了他。
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不能让小韵成为第二个我。
曾经我想得到的那一切，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善的父母……
这些都是可以成为治愈伤口的绷带，我得不到，小韵还可以。”
龙卷风眸光颤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公正，不违背自己警察的身份：“那么其他人呢？”
“我这一次回来，要杀的人，实际上只有三个：怀特、翁虹、大老板。
至于其他人，是我留给你们的线索。
龙三仔指向大老板，可以向你们揭发他的罪行，和隐藏的身份。
而陈力可以替你们指向怀特。
两个绝不无辜的人，代表着两个箭头，将所有人都串联起来，
形成一个怀特伪造真神的杀人动机。”
“所以，那张罚单根本就不在现场。”龙卷风终于在白孟妤的梳理下，弄懂了这一切。
白孟妤笑的自信：“对啊，信一和十二还没有疏忽到那种程度，把这么大一个物证落在现场。
那张罚单，是我在黑暗之中，留给你们唯一的一盏灯。
你们只能寻着它，走向我预定的方向。”
她缓缓将手松开，像是某种放弃。
白孟妤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这样死死的绑住龙卷风一辈子：“我的生日愿望，是你不要察觉。
看来假的生日，许下的愿望是不会成真的。
但是你已经答应要做小韵的父亲了，不要反悔。
我得不到的，都给她吧……”
现下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相碰。
若是下半张脸稍微再贴近一些，便能交换一个吻。
这样亲密的距离，却是身处两极的身份：警察与罪犯。
龙卷风知道白孟妤还在等他做选择。
可他没得选择。
他做警察做了半辈子，将眼前这个人逮捕，是以他身份出发，最正确的决定。
龙卷风将白孟妤的两只手捏在身后。
他的手掌极大，只需要用一只手，就可以扣住她的两只手腕。
这样的动作，两人在床笫之间，也才刚刚做过。
但不复之前暧昧的气息。
龙卷风以手为铐，无声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还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我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孟妤笑得很勉强，拉扯的嘴角在她脸上，很难看。
背后的手被虚虚扣住，只要稍微使一点力就能挣脱。
可她就好像手腕上真的被扣上了一副铁制的手铐，没有一丝挣扎。
“可是没有如果的，祖哥。你没有救我，我也没有早点遇见你……
现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下辈子。
人生如果有重来项，请你早一点来见我……”
龙卷风在此刻，才将白孟妤拥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
宽阔的胸膛，仿佛为白孟妤撑开了一片可以停靠的港湾：“好，我答应你。我会把小韵好好养大，然后……我早一点去找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祖哥。”
龙卷风没有回答，却先白孟妤一步，贴上她的嘴唇。
白孟妤怔愣，眼睛一眨，一滴滚烫的泪，落在龙卷风鼻梁上。
她十分珍惜这个吻，小心翼翼的，在龙卷风干燥的唇瓣上蹭着。
多希望时光，因这个吻而停驻。
可总有分离的时刻。
两人呼吸发颤，额头相抵。
龙卷风忽而听白孟妤轻笑一声，说话间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犯人，到审判的最后一刻，都会说想回家了。
祖哥，我也想回家。
可是你说的那个梦，太遥远了……我好像，还是没有家。
提起这个词，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那间教堂。
我还能回去吗？
这个晚上好像还很长，可不可以带我，回去再看一眼？”
龙卷风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如果在此时去，天亮回，足够他们在那里待上半个小时。
他托着白孟妤的腰身站起来：“走，我带你去。”
他在玄关处穿戴整齐，晚间风冷，还不忘为白孟妤拿出自己的大衣外套。
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的那一刻，白孟妤叫住他：“这位警官。”
她向龙卷风伸出自己的双手：“对待一个罪犯最基本的规矩，难道还要我这个做长官的来教你吗？”
她提醒龙卷风，给自己上手铐：“既然已经决定了逮捕我，就别忘了流程。”
龙卷风拿出手铐，将白孟妤的生手合扣在一起。
这一下，像是连他的心脏一起扣紧了：“你对自己也这样心狠。”
白孟妤无所谓地笑着：“只是戴个手铐而已嘛，哪有到你说的那种程度。你还没见识过我心狠的时候呢。”
晚间车流很少，龙卷风开着车，一路畅通无阻。
白孟妤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地向他说一些小细节：“我跟小韵提起过你很多次，她很早就想见你了。
以后你们两个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因为在我的描述里，你是个大英雄。
是话本里那种，会打败恶魔，救出公主的骑士。
小韵第一次听童话故事，她很感兴趣，见到你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差点藏不住。”
白孟妤回看着暖黄色灯光里的龙卷风：“还是我的演技更好一些吧？一直瞒你到现在。”
龙卷风可没她那么好的心态，嗓子一直是哑的：“等她长大了，如果知道这个大英雄，没有救到自己的公主，会不会失望……”
“没关系，等小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再相信童话故事了。”
龙卷风能瞥见白孟妤眼眶中的水光：“可小妤，你看起来还在等你的骑士。”
“因为我没有长大呀，我想一直留在遇见你的那个年纪里。
摩天轮的最高点根本就没有天使，天使在我的眼睛里。”
白孟妤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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