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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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送来的信，韩长祚根本就没拆。
他和崔伯嶂是一个看法。
信无好信。
里面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真要惦记兄弟情，为什么三年来，就只写了这一封？
对于京城发生的事，韩长祚也略有耳闻。
母子不和，放在普通人家，都是天大的事。
何况还是天家。
盘子更大，利益更多，能争能抢的也更多。
韩长祚不关心这些，哪怕这对母子斗得头破血流，也跟自己没关系。
他只担心，这些纷争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在京城的两位母亲。
如今新城即将完工，也到了该把两位母亲接过来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裴相是否能安排妥当。
韩长祚随手将手中的信丢进火盆，看着火舌飞快地舔上那封并未被拆开的信，很快就将其化为灰烬。
如今对韩长祚而言，要紧的是大可汗。
大可汗逃回王庭后，再次聚集了妻族和母族部族，打算重振旗鼓，不死心地再次对韩长祚发起进攻。
这已经是他手中仅有的力量了。
大巫师犹豫了许久，在韩长祚整装待发，准备最后一战时，知道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他找到即将离开的韩长祚，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
“若是你击败了大可汗，会杀了他吗？”
韩长祚想了一下，摇摇头。
“他在一败涂地的时候，也没有失去击败我的信念。”
“如今山穷水尽，也已然选择背水一战，而不是向我臣服。”
“我认为，他算是个英雄。”
“我愿意给他一个英雄的体面和待遇。”
“我会让人生擒，将他带去新城，让他亲眼看一看，北戎在我手中，会治理得比他更好。”
大巫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好，好好，我没有看错你，去吧，孩子，我在这里等待你战胜归来。”
韩长祚辞别大巫师，跨上战马，率领着精锐，朝着王庭的方向而去。
他骑着的，正是当年送给裴萧萧的那匹马王。
第一匹战马，死在了战场上。
裴萧萧知道后，就让她哥把马场中的那匹马王送过来。
在交给韩长祚的时候，裴萧萧有些感慨。
“在它被苏努齐合抓住的时候，恐怕觉得此生都不会再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了。”
马王甩了甩尾巴，嫌弃地用头撞开韩长祚伸过来的手。
它还记得这个家伙。
韩长祚二话不说，直接在它头上来了个一下。
这下，马王再次老实了。
韩长祚悻悻地望着无语的裴萧萧。
“不是我想打它。”
“是它不打不老实。”
裴萧萧承认韩长祚说的对，马王是有点贱皮子。
可是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打？！记打也记吃的马王，在上了战场后，才真正地发威。
让韩长祚认识到，它马王的名头，不是白得的。
冲得快，耐力强，而且不会受母马的引诱。
在之前战事胶着的时候，大可汗曾经采纳过某位可汗的建议。
将所有母马聚集起来，去引诱韩长祚这头的公马，企图引起韩长祚这边的骚乱。
效果的确有，而且很显着。
韩长祚麾下的战马，因为嗅到了母马发情时散发出的气味，变得躁动。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韩长祚的马王。
因为马王，也是一头母马。
不能因为它的性情彪悍，就否定它的性别。
马王连普通公马都看不上，更不会看得上这些母马。
一群只会用发情气味引诱公马的废物！
愤怒的马王用前蹄踹坏栅栏，在马群躁动的嘶鸣声中，一马当先，冲出营地。
韩长祚赶到现场的时候，马王已经打完了架，趾高气扬地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喷着鼻息。
周围几匹马，围着马王打转，想上前，又不敢。
它们身上被咬出了好些个伤口，殷红的鲜血潺潺不断地往外冒，不断发出不甘又委屈的哀鸣。
马王耀武扬威地在它们面前嘚瑟，时不时发出声音警告蠢蠢欲动的对手。
韩长祚也不知道，马王是怎么把大可汗那头的马全都招呼出来的。
只看到围着马王的马，里三层外三层，他险些没挤进去。
马王被带走的时候，还很不高兴，挨了一记爆栗，才委委屈屈，别别扭扭地跟着韩长祚回去。
它走不要紧。
大可汗那边的马全都跟在后头，往韩长祚的营地跑，喊都喊不回来。
打仗伤马，对于大可汗这种资敌行为，韩长祚表示干得不错，可以多来几次。
经此一战，马王在大可汗那边挂上了名号。
谁都知道，韩长祚有匹了不得的马。
马王虽然打赢了，但却被禁止短期内再上战场。
怕它被针对。
虽然是个犟种贱皮子，但韩长祚还是挺喜欢它的。
毕竟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和萧萧的定情信物。
再者，就是因为马王打架打得太凶，身上还是受了不少伤。
大可汗一开始想射杀，只是没射中要紧部位，留下了这条桀骜不驯的马命。
韩长祚怕它上了战场会加重伤势，一命呜呼，只能顶着它幽怨的目光，强行将它留下。
如今，这匹陪伴了自己三年的马王，即将迎来最后一战。
韩长祚拍了拍马王的额头。
“走了。”
“这次回来，我就让你回去出生地撒欢。”
马王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欢快地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带着背上的韩长祚，第一个冲出去。
跟随韩长祚出发的众多将士，纷纷跟上，扬起无数尘土。
他们的马不比马王，始终落后一个马身。
大巫师目送着韩长祚离开，欣慰又骄傲。
那个孑然一身来到北戎的少年，如今在这里拥有了一切。
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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