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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吗？”
就目前已知的情报看来，已经有四个部门参与其中，这对于以效率而著称的忍冬来说也是一年不见一次的大场面了。
当然，这也是各部门的实力都不差的前提下。
“实力不差”和“相对很差”可是两个意思。
就拿从各方面看相差都很悬殊的治疗部和研究部举例，研究部因为有着多个部门的“供养”，以至于有着大把的闲钱来雇佣执行部的成员来保护她们研究进程中的安全，而治疗部虽然广交人脉，但是因为缺少实力中最重要的“拳头”和“匕首”，相对而言，略显弱势。
但是医疗部就算再弱，她也是五大部门中的一席，和其她部门来说根本算不上“天壤之别”。况且，这些年君主也在有意的调动研究部的成员，让这些顶级的人才分散而来，银巧记得研究部那里已经好几年没有招新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上面拿着刀子分蛋糕的人不满研究部的饕餮胃口了……
还有，银巧暗自琢磨，最近研究部的出场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不光是她们佐使前些日子的叛变和莫名其妙加入其她部门的两个新人，那位神秘的“沉默者”也在强行推着她们走上这条来者不善的轨道……
要么是针对，要么是事出有因，银巧这么猜测。
“那研究部那里怎么说呢？”她更好奇这一点。
飘霄使者皱了皱眉：“她们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不能有大动作，在请示了君主之后，只是用电脑远程的查看了一下游戏设备。的确让她们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你看。”
飘霄使者冷不丁的把两个果盘一股脑的塞到银巧怀里，那动作迅速准确的看来是早有想法。她两只手都空出来以后，才从兜里掏出手机，从她那满是标红的工作文件里找出了研究部发给她的内容。
她看着银巧因为一时间的手足无措，暗自开心了一秒，又转头当其好人打算亲自念给她听，她还非常对得起这份文件的等级，特地的压低了声音。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该游戏有着自己的一套运行方式，我们通过各大部门的游戏记录和视频，反复组帧对比……”
“精彩的来了，”飘霄使者拍了拍银巧的肩膀，示意她仔细聆听她接下来的内容，“我们发现，该游戏在不断的进化，也许之前的试验已经得出的这一点，但是我们研究部想要补充的是，该游戏是以玩家的记忆为蓝本，在已有的基础上不断补充设定。”
银巧稳住了飘霄使者强硬塞给她的两个累赘，心里气着她总是胡乱来的孩子气，但还是什么没说，只是猜测她的佐使多半又给她布置什么需要熬夜的工作了，要不然她还不会这么磋磨自己。
银巧：“进化这个事，上司有给我提到，像是npc变多了，剧本更加完善了之类的。但是‘以记忆为蓝本’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这是个向四国发布的游戏吧，将近千人的游戏蓝本？那这个游戏又是怎么做到的，况且这种已经触碰到隐私的事，直接向l.l发律师函不是更好吗？”
“……等等，可以让大风游戏的法务部和l.l先打一架，我们忍冬坐收渔翁之利啊。”
银巧前两天才进过这个游戏，那现在的游戏里应该有着她的记忆。而她又是一个大风游戏的忠实爱好者，也就是说，可能现在《十六朵玫瑰》游戏里有大风游戏的标志，大风对于版权可是很看重的——这招就叫祸引东水。
“那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
飘霄使者咧嘴一笑：“她们打起来倒也好，我们还能在旁边看看戏。但是难就难在她们不是直接窃取和收录记忆，而是展示。就像是分割每个人的记忆点然后再拼接，如果你实在不理解的话，想一想早期的ai作品。”
早期的ai作品？
大概是几百年以前，在人类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人工智能作为工具来辅助人类完成工作，这的确是一个记得被记录在史册的重大节点。
但是一行有一行的烦恼，解放了劳动力却给创作行业带来了一定的打击，大量的作品，像是文字和画作，被输入电脑，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被肆意操控利用，生成参杂着无数创作者心血的缝合物。
当时的人们饱和“亲切”的问候这一类作品为“尸块艺术”。
该怎么说呢？最初大家对于这一门兴起“艺术”的态度顶多是“不道德但是的确不违法”，但随着越来越多这一类作品的诈骗和隐私侵犯走进各家各户，各国才重视其严重性，之后也是迅速立下了法案，严令禁止了这类“盗取”和“拼接”“艺术”。
“但是记忆能够怎么拼接？”
银巧知道作品的拼尸，但那究竟只是在图层和文字上的粘结复制，要她来说，她写三年级没有用的空话作文也能写出ai的水平。
不就是词句的堆叠吗？全文四百字，环境先洋洋洒洒的一两百字，再大笔一挥加上赞美好时代的感激之言，二字的换成四字的，简体的换成繁体的，主动句换成被动句。
矫揉造作的话本可比细腻顺滑的艺术品好生产多了。
但是，记忆？很难想象怎么磨碎打乱然后合并。
“这个也很好理解啊。”
飘霄使者收起了她的手机，双手拍实，看起来一点都不打算拿回她的果盘。
这明明是她的任务。
“我们想象一个屋子，里面有大量的家具……像是椅子。但是这个椅子颜色的原型来自于玩家一，款式的类型又是参考的玩家二，材料的来源出自玩家三……”
飘霄使者笑了笑，看着银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看吧，和早期的ai拼尸是一个道理，可惜我们现在依然不明白它是怎么办到的。如果我们现在要建模一个椅子，我们可以在素材库里寻找这个关键词……”
“我明白了，你们并不清楚这个游戏是怎么做到把玩家的记忆抽取出来，然后一一分类，组成能够支持整个游戏世界观建立的素材库。先不说这种大量运算的难度，‘记忆的具现化’就已经可以把你们困在原地打转。”
也许是因为她的异能力在这个领域特别的吃香，对于大脑方面的研究，银巧也算是有所涉及。
记忆的提取，这是已经被反复钻研了几个世纪的难题，但是即使科技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对于读取记忆的下一步实验永远都是开颅取脑。
但是，研究者找不到大量保守秘密的乖巧实验品，同时一些看不惯这种残忍实验的保守派们也永远悬浮着按下举报电话的手指。
总之，“读取”——这一把记忆具象化，能够把个人隐私展现在她人面前的实验对于大家来说还是个空白篇章。
除非是大脑的主人主动回忆，记忆的流出也只有靠喝的伶仃大醉和药物强行的灌注了。
“不愧是聪明的银巧使者！”
“所以说啊，如果我们检测部能把这个谜题给解决，早就申请专利和奖金，成为第二个研究部了。”
“那有可能是异能力吗？”银巧问。
她一开始的猜测就是这个：灵魂和肉.体的分离；明明是异能力使用期间却依然能够拥有最应该消失的味觉；异能力的反常和建模问题的无法解释。
这些种种都和现存理论相勃，震撼着每一个将异能力理论奉为圭臬的异能力者。
“……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把这个任务重新归类于‘异能力事件’了，但是她们的回应是继续研究盯着它的全息技术。”
飘霄使者说到这也是激动了起来，指尖在空气中挥舞摇晃，像是在不解于上级的命令。
“况且，这个游戏过分的远不如此。自从君主下令彻查游戏内外，我们就在用高价收购那些限量的游戏仓。鸢尾的人对于这种恋爱益智游戏不感兴趣，她们更加注重美和艺术的表达；大风的人嫌这个游戏不够刺激，血腥和惊悚才符合她们的胃口；木兰对于男孩子一向鄙夷，赞扬全息游戏的技术但是对剧情不屑一顾。最后，我们将近收购了将近八成的游戏仓。”
“……”
八成？
银巧记得飘霄使者之前说过，这个游戏是以玩家的记忆为蓝本的。
她睁大了眼睛，回想起之前进入游戏的饮食和建筑，对比着四国的差异，不断的回想却只能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那……现在的游戏背景……”
飘霄使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就是这样，现在游戏近乎是一个‘小忍冬’了，而进入探查的忍冬玩家很多都是各部门的使者，换句话说，如果幕后之人是为了找寻忍冬的秘密……”
她转过头，向银巧扯了一个说不上好看的笑容。
“我们只能说……”
“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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