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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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明县内，繁荣的街道上出现了一批陌生人，他们破破烂烂的衣服吸引了无数路人的围观。
当然也有许多听过衙役通报的，就知道这些人就是城外那些感染黑死病又被治好的百姓。
雁明的人都十分善良，他们怜爱的看着这些人，却不敢贸然上前。
他们未曾感染黑死病是因为早在袮城出事的时候，县令老爷就立即封闭城门，禁止所有人外出并勒令所有人戴面巾，同时保持整个雁明内的干净整洁，这才得以没有感染黑死病。
可惜别的袮城和都勾城没这么做，不然也不会成为今天这样的惨状。
早已经被衙役通知过的东家提前准备好走到众人面前，哪怕现在黑死病已经可以治疗，他依旧戴着面巾和头纱，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各位父老乡亲们好，我是东阳街的一位东家，现有十间房子是赁屋，如果你们想要赁屋的，可以跟着我过去看房后在共同商议赁钱。”
“各位老乡们，我是椿洛街的一位东家，我的赁屋有三十室，大小都有，还有院子和菜园。隔壁一条街过去更是有市井，只需要步行一刻钟就能到。有意愿者可随之而来。”
“各位……”
许墨听着他们念完，没有跟着众人一起选择。
他打算找一个离自己以后上学近的地方，还有房子得大，有个小菜园，周围也得有市井。
所以他决定问问前面被围堵起来的衙役，了解了解情况在做决定。
“大人，我们都是流民，没有钱租房子啊，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大人！而且这些东家说的这么好，我们也没钱住，怎么办？”
“停……停…”被人群得晃来晃去，衙役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安静！”
“大人，我真的没钱…”
怒火中烧的衙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多嘴的人，腰间佩戴的短剑直接指着人面前：“闭嘴！”
看到兵器，周围的人终于大梦初醒般四散而来，却依旧畏畏缩缩的盯着衙役。
由于这些人在这七天表现的不错，所以今天才只有一位衙役进行后续处理。
没想到居然差点乱起来。
衙役气的不轻，见那些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冷哼一声道：“没有钱的排队跟着我去县衙登记赊贷，县衙会帮你们先赁屋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还上这笔钱，不然就会被赶出雁明县，懂了吗？”
“懂了。”稀稀拉拉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开始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站队，一刻钟过去，大部分人都整理完毕。
有许多的人都跟着衙役，那些自荐房子的东家排队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刚刚好。
只有近百人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说话时间。
许墨抓住机会赶紧上前询问衙役：“大人，我是一名童生，想要在雁明县继续去书院深入学习，能否请问，雁明内的那个书院的教学最好？”
【君子六艺！】
【记得一定要有教君子六艺的，你现在该一点一点学起来】
冷面衙役听闻这话，看看许墨的气质神态，深思熟虑后道：“我也就是个衙役，只是县衙内许多有文采的同僚皆出自长青书院，当然你可以在县里在多打听打听，挑选书院还是合适最重要。”
许墨笑了笑，既然有官方回答，他就可以确定这个长青书院绝非一般，那何必在去浪费时间打听：“谢谢大人提点。”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衙役反问那近百人：“可还有别的要问的？没有的话我就要走了，身后的众人还等着我。”
许墨退出衙役身旁，后面人立马跟着询问。
“大人，我想问问凌春楼在哪里？我的四姑就在凌春楼做长工，我是来投奔她的。”
“这里离凌春楼很远，你需要直走到头，然后左拐到第十三条街转进去。凌春楼就在那条街上，你去了就能看到。”
“谢谢大人！”少年问完，背着包袱就跟着指引出发。
许墨则走到了众多东家跟前，则一位人少的东家询问：“东家，你可知道谁家赁屋是靠近长青书院？”
东家瞬间笑眯眯道：“我家就是啊！我离长青书院就半刻钟的路，就是赁钱比较高，你看？”
“有多高？”许墨眉头皱起。
“一个月三百文。”
许墨点点头：“环境怎么样？有无院子、水井？周围有没有市井？”
东家一听，就知道眼前人是个大户，再看看他的家人情况，立马热情的说：“有有有！我那个屋子大着呢！六间房子、一个大厅、还有个院子和菜园子。”
“屋子里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都是前几年刚办置的新的。”
“您要不要去看看？咱雁明人，从不说假话匡人。”东家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少年，生怕他听到后觉得自己在说假话。
许墨同意了：“行。”
“好嘞！”
这时所有人也都各有各的去处，许家人跟着东家走去他介绍的房子。
“看客人您是读书人吧？”东家担心路程太远有些无聊，便开始唠嗑。
“是。”
听到捧场的话，丰良话语间更加热情真挚许多：“我这个房子其实也是我儿之前在长青书院读书才买的，他高中后就去了望城内的北海书院，这房子也就搁置了下来，一直没有人家赁。”
“恭喜恭喜。”
“哈哈哈，客气，如果你也是秀才我可以给你便宜点。”
许墨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他现在还不是秀才：“可惜某人现在只是童生。”
“那等你取得秀才之名时，我依然会给你便宜的。”
许墨笑着夸赞：“谢谢客家大方。”
“哪里哪里。”
“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绥阳县。”
丰良十分悲痛道：“绥阳？听衙役们说，我望城的两大县绥阳和邱平都被黑死病害的满县皆亡。”
“只黑死病也不尽然，那边世道不平，混乱百出。”许墨没有直说，但比起直说预留了无限幻想。
“害！”
许墨：“雁明有如此明智之县令，客家何须担心。”
“贱命一条，我就是爱操心……”
他们一路走着，丰良甚至体贴的先带着许家人绕了一下长青书院和市井，让他们确定自己没说谎话，才走向他的房子。
终于走到丰良说的赁屋，他打开大院门，院子里的草地干干净净，菜园里的泥土也刚翻新过。
不远处的墙角有一口水井和一个厕所。
用来居住则是屋子居然有两层。
“进屋子里看看吧。”丰良在前面引路，他用钥匙推开大厅的大门。
走进去是一个大厅，里面的桌椅板凳茶具一应俱全，左边是一个大的厨房，和一个小杂物间，右边则是两间同样大小的屋子，目测有二十平方米。
“房间都是前天刚打扫过的，能直接入住，被子床单什么都有，连米面油我也有准备点在厨房里放着。”说完，丰良又带着众人走出去。
然后回到外面挨着墙而建造的木梯上楼，入目是一条走廊，两边有三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阳台。
“朝南这边大的这间屋子是我儿子之前的书房，里面还有个门可以直接走到阳台。”丰良说着，直接拉开了房门，让许家人看到里面的情景。
屋子里有个大的书案，以及周围跟着墙壁打造的书柜。
“朝北的两间都是屋子，屋子里都可以打开看看的。”
“嗯。”许墨点点头。
许氏听到，就先去了楼下院子里的水井看有没有水，她捡起地上一块泥土扔进去听到回应的响声，确定水位不低后放心了。
许墨站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道：“客家，这一年租下来多少钱？”
“一共三两六百文，你要直接租一年，我给你便宜一百文，你看行不行？”丰良猜想眼前的少年会租的时间长，但没想到对方直接想要租一年。
听到只便宜一百文，许墨的眉头一皱，他不是觉得便宜的少，而是突然想到居住在县里的一些潜规则：“家中经常需要的必需品，类如木柴等这类的花费，客家可提供来路？”
“这些只要你确定赁屋，我就会去给那些人根据你的要求来送货，甚至我还免费包你一个月的杂物费，如何？可赁屋的？”
见必须的消耗品有了来路，也有丰良的免费一个月承诺，许墨没在犹豫：“那就租一年，我们现在就去县衙写契书。”
丰良郎声大笑：“好！公子爽快！”
当时他买这个房子的时候买的痛快，后面儿子去了望城就空置下来，他也因为有别的地方住，这个屋子就害的他常常夜里难以安眠。
每每想赁屋出去的时候，遇到要赁的人都是各种压价和要求，他又不肯降低太多赁钱，导致这房子怎么也赁屋不出去。
现在如此好的地段如今终于赁屋出去，可算是解开了他的心头大患。
“我和你去就行，我家人在这里整理一下东西，可行？”
“行！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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