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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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门口架子上的弯刀是怎么回事？”雷葛斜着眼睛，朝院子方向努努嘴，“看上去弱不经风，就和‘娘娘腔的手拐棍’没两样，实在不像你做出来的东西。”
费奇摊开手，作了个事不关己的表情。
“城主府的订单，要求修复翻新。我以为只是装饰武器，重新打磨打磨就好，是个简单差事。”他说，“谁知道送来的时候，刀刃已经卷得不成样子，就像有人拿它们当砍柴斧用过似的。”
“对啦，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老矮人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他把随身的包裹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只外观精致的铁盒，“从老迪克那里弄来的好玩意儿。”
斯坦格注意到铁盒上刻着阻断魔力的法阵。打开顶盖的一刹那，精纯的魔力顿时四溢而出。
这股魔力流如此明显，以至于房间里的三位法师都无法忽视它。
费奇不敢置信地望着包裹在灰色绒布里的小石块，瞪大眼睛的表情简直和雷葛一模一样。
烛灯映照下，半只拳头大小的暗橙色石头表面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高纯度的火银！”他兴奋地叫起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无与伦比！绝好的礼物！”
斯坦格以前听说过，火银是十分珍贵的富魔矿石，蕴含大量魔力。
虽然不像水晶那样可以作为法术能源，但火银提纯后拥有独特且稳定的魔力流，通常用来为武器附魔。
看到矮人工匠的炙热眼神，他问：“你……是一个附魔师？”
“不，我是秘银工匠。”费奇瞅了他一眼，挺起胸膛，“附魔师仅仅是为物品增添魔法效果，秘银工匠却能在武器中融入独一无二的灵魂——没错，就是印魂武器。”
“这不可能，只有神灵才能创造灵魂。”洛华德说，不相信地摇摇头。
“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以理解的东西，孩子。”未等费奇开口，雷葛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说道，“随着年纪越大，你就会发现更多神奇的事。记得我的胡子只有现在一半长的时候……”随后他再次开始了新的长篇大论。
斯坦格不得不承认，雷葛确实很有讲故事的天赋。丰富的阅历让老矮人的对情节与场面的描述堪称传神，令旁人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他的注意力被铁盒中的火银石完全吸引住了，没心思听故事。
尽管凯莫庄园的实验室已有不少奇珍异石，斯坦格还是头一次见到火银。
自从服用了晋升药丸，他的感知力便开始不断提高，峡谷之战加快了攀升的速度。只要静下心来，甚至可以感知到每个施法者精神中魔力流的细微差别。
盒子里这块漂亮石头的魔力结构非常奇特，就好像在一个铁笼中装入了许多不同的野兽，和他之前见到过的任何魔力矿石都不相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你也感觉到了，对吧？”恶魔的话语声忽然在心底响起。
斯坦格暗暗咒骂了一句，对蒙摩出现的时机相当不满，紧张兮兮地向周围张望。
雷葛正在讲述他从前与兽人军团的战斗事迹，其他人则不时发出一阵惊呼或大笑，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隐藏到灯光的阴影里，用手臂撑着头，假装困倦的模样。
“感觉到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把声音压得极低，房间里充满喧闹的欢快气氛，矮人的大嗓门完全盖过了他的低语。
“明知故问，小子。看得出来你很困惑，因为感知到了其中的魔力脉动，”蒙摩哼了一声，“灵魂的脉动。”
斯坦格吃了一惊：“你是说，这块石头里封印着灵魂？”
“按你们的说法叫什么来着？灵魂碎片？”
“某些死灵术会吸取活物的灵魂。”斯坦格反驳道，“但是，从没听说过矮人族也有死灵法师。”
“别搞错了，石头里并非真正的灵魂。”蒙摩懒洋洋地说，“仅仅是仿制品而已。不过，用魔力流的方式记录了灵魂的部分状态，这倒也蛮有创意的。”
“原来是这样。”斯坦格喃喃道，这才放下了心。在他看来，死灵术令亡者无法安息，是违反自然规律的邪恶魔法。
现在他终于明白，秘银工匠为何可以在武器中融入所谓的“灵魂”了。
雷葛已经讲完了冒险故事，得到了众人一致的鼓掌喝彩。
“后来那些地底通道怎么样了？”洛华德意犹未尽地追问。
“我们在撤退时炸毁了所有地道，如果兽人想从地下搞偷袭，至少要挖上好几十年，也许几百年，哈哈！”矮人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捧起铁盒，啪地一声关上了盖子。
铁盒表面的阻断法阵轻微闪动，盘旋在屋里的魔力流消失得无影无踪，将斯坦格从走神的状态拉了回来。
“拿去吧，好侄子。”雷葛把铁盒推到矮人工匠的面前，“我还需要你帮个忙，做一把只有你能制造的武器。”
费奇抓起铁盒抱在怀里，好像有人要抢走似的。
“我就知道！想让老迪克那个守财奴交出宝藏，可不那么容易办到。”他嘿嘿笑着，挑起一边的眉毛，“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雷葛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我需要一把印魂武器，雷属性的。”
费奇的笑声戛然而止。
餐桌旁的客人面面相觑，对突然笼罩的凝重气氛有些茫然。
斯坦格本以为矮人工匠会爽快答应，没想到他竟沉默不语起来，脸色也变得格外严肃。
德洛克整个晚上都微笑着聆听其他人讲话，没怎么开口。
此刻，他清了清喉咙，打破屋子里的僵局：“噢……印魂武器，虽然我对铸造工艺一窍不通，但听上去似乎非常困难？”
“不，”矮人工匠移开视线，声音有些沙哑。“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他又朝雷葛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老矮人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轻微地点了点头。
“雷属性印魂武器……嗯，我也是铁山矮人，其中的缘由再清楚不过了。”矮人工匠看着桌上剩了一半的腌火腿，面无表情地说。“那头畜生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