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离达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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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陷入一片混乱，学徒们惊声尖叫着跑来跑去。
斐兹咆哮着想要控制住局面，他那尖锐的嗓音夹杂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显得如此绵软无力。
斯坦格和洛华德趁喧闹偷偷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翻出早已藏好的行李，一溜烟跑出大门。
“嘿！斐兹老师，这是我为您精心准备的临别礼物，希望您喜欢！另外，薄荷威士忌的口感真棒！”洛华德站在大门口高声喊道，挥动双手让庭院对面的胖学士能够注意到自己。
斐兹气得脸颊涨红，推开挡在身前的学徒向他俩冲去，臃肿的身材使他看起来只是在慢慢往前挪动：“洛华德！可恶的小混蛋！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
他的话语声淹没在另一阵响亮的爆炸中。
“可惜你没那个机会！”洛华德摘下头顶的毡帽，夸张地朝他鞠了一躬：“后会无期了，肥猪学士！”
两人提着行李飞奔而去，在斯坦格施放的耐力增益法术加持下，一口气跑到城东区。
当他们抵达贸易集市时，各种颜色的光亮仍在西北方的漆黑夜空中闪烁不停。
一路上，斯坦格看到许多达戈城居民从窗户或木门后探出头，好奇地朝发出巨响的方向张望。
“这些爆炸物不会点燃附近的房屋造成火灾吧？”他担心地问。
“尽管放心，配料中融进了克洛伦出产的冰岩粉末。”洛华德自豪地挺起胸膛，“爆炸产生的火焰会像冰块一样寒冷，燃烧后也不会剩下任何残渣，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作‘洛华德冷焰’。”
虽然斯坦格佩服他的周全考虑，但对于这种在新发明前冠以自己名字的癖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两人来到商队驻地，大胡子正叼着烟斗坐在马车旁。
“很准时，我还以为要等你们到凌晨，看来今晚我们可以在夏多塔小镇过夜。”他瞅了眼怀表，吐出一个烟圈，朝商队成员喊道：“小伙子们，解开缰绳，准备出发！”
这支商队共有六辆载货马车，装载了各种商品，从麻布、红酒到茶叶、香料，琳琅满目。
两人将行李扔上一辆仍有空位的马车，跳上车尾的护拦板。
随着一声声赶马的吆喝，车队缓慢有序地通过达戈城外的拱桥，向卡斯特罗安的东北方驶去。
斯坦格坐在马车上，清点随身携带的水晶石。
他很快意识到数量太少了，两人全身上下一共只剩下三块，其中一块还是已经使用过的。
这种小矿石提供了施法所需的魔力，是法师们赖以生存的物品。
况且水晶石的价格昂贵，他和洛华德身上没有多少钱。
理论上可以使用法师本身的精神能量直接施放法术，但极其危险，只有极少数艺高胆大的高阶法师才敢这么做。
“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洛华德宽慰道。
他躺在一堆捆扎整齐的麻布旁，脱下毡帽垫在脑后，露出一头蓬乱的卷发。身下垫着柔软的草料，随着马车的颠簸轻微晃动。
“我有个心愿，希望有一天能制成人造水晶。”他望着离车队渐渐远去的法师塔，发光的塔身在夜色中如彩虹般绚丽。“从炼金学的角度看，许多矿石都含有魔力，但只有少数几种天然水晶可以作为施法能源，太不合理了。”
“水晶石提供的魔力最为纯净，其他矿石则含有太多杂质。”斯坦格觉得话题有些无聊，这是连刚入门的学徒都懂的基本常识。
“我知道。”炼金男孩翻了个身，用手臂支撑着蓬乱卷发的脑袋，“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将那些矿石提纯，炼制成能够供法师使用的魔力源。”
“这是个艰难的任务，魔力矿石的提炼可不像其他矿石那么简单，”斯坦格说，“如果你能炼制成功人造水晶，那你就是炼金学——也许是整个塞伦大陆历史上，最有名的炼金师之一了。”
洛华德再次躺下，似乎正在畅想未来：“炼金学的神奇之处，就是能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我相信只要不断寻找，最终会发现正确的方法。”
斯坦格赞同这种观点。
他始终相信，只要坚定不移地追逐梦想，就能在漫漫长路上获得成功，而洛华德身上则恰好具备这种品质。
通往卡斯特罗安的大道笔直平坦，马车行驶在上面又快又稳。
与商队主人预期一致，车队在夜间休息时间之前抵达了夏多塔小镇，停靠在小镇外围的一片空地。
马车刚停稳，洛华德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
“我打算回家一趟。”他揉了揉眼睛，向好友解释道，“我的老家就在东边几公里远的地方，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儿了。”
他向商队借来一匹灰色小母马，随后独自离开，并约定在天亮前归队。
夜幕低垂，小镇灯火通明，远处绵延起伏的小山丘好像蒙着一层薄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这里是离达戈城最近的补给站，也是整个卡斯特罗安地区最大的茶叶贸易市场，有不少往来的法师或准备前往达戈城的商人途经此地。
斯坦格抓起自己的挎包，想去小镇中碰碰运气，看能否弄到几块水晶石。
“很高兴看到你摆脱了那个无趣的地方。”诺什之锥在包裹的隔层里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传来恶魔的低沉声音。“继续留在那里最多只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废物法师。”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斯坦格皱着眉问道。
“其实我从未离开，神器困住了我的意志，哪儿都去不了。“蒙摩说，”只不过有件麻烦事，需要我集中注意力去处理。”
“你还没告诉我，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有位老朋友对我产生了一点小误会，以为自己可以凌驾在我之上。”他阴冷地笑道，“我送去了真诚的礼物聊表心意——他麾下两名高阶领主的头颅，于是我们又再次重归于好了。”
他想了想，再次开口：“说起来和你也有点关系，他似乎对你们的世界非常着迷，嗯，我展示给你看。”
充满火光的记忆片段涌入了斯坦格的思想。
他看到了大地碎裂、熔岩迸发的景象，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死尸，有人类、精灵、矮人，以及年轻学徒认识的其他塞伦大陆种族。
尸体流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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