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灵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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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表面生成的结晶体，名为“龙晶”，极其稀有。
这种墨黑色龙晶，只有在黑龙身上才有机会见到，而黑龙又是塞伦大陆上最罕见的龙类……
“只要提供有用的情报，黑龙晶就归你。”白精灵望向他，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
沃玛深吸口气，忽然转变了态度：“啊哈，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从白精灵手里夺过龙晶，好像害怕对方会反悔似的。
耶芮雅看着矮人朝黑石哈气，然后用袖口不断擦拭，轻轻挑起了眉毛。
“最近确实有人类法师来这儿，但不止一个，是三个。”龙晶转眼间就不见了，矮人的动作比想象中更灵巧。
“据说他们都是艾林王的贵客，现在就住在王宫附近。”
见白精灵起身准备离开，他又说道：“你没其他想问的吗？”矮人指了指她的斗篷。
耶芮娅忍住了摇头的冲动。
刚才收进斗篷的镯子上面，确实还剩有最后一颗龙晶。
贪婪，是这个种族另一层特性。
“下次吧，我们会再见面的。”白精灵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关上门之前，灵敏的精灵耳朵捕捉到一阵小声嘀咕——矮人显然认为，等三十年后才获得另一颗黑龙晶太漫长了。
她不知道矮人为何如此青睐奇珍异宝，也不想去搞明白。
身外之物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
白精灵再次遁入阴影。依照记忆里的方位，她来到王宫所在的上层区。
地下城的上层建筑更为美观，石柱之间的距离也更开阔，却仍不失简约实用的风格。
她回忆起自己曾生活过的精灵城市。
当时耶芮雅还是个年轻小女孩，经常与从前的朋友一同外出玩耍。
她们在阳光明媚的城市街道中穿梭，感受清凉微风抚摸脸庞的惬意。装饰精美的建筑群矗立于道路两侧，从奔跑的年轻精灵身旁向后掠去。
她们也到石墙后各个花园里去，在造型奇异的雕像间追逐嬉戏。铺满鹅卵石的小道蜿蜒交错。幽静而修剪齐整的花丛间，充斥着精灵女孩们的欢声笑语。
她还会独自前往太阳神殿，坐在广场的石阶上，瞻仰太阳神雕像的挺拔身姿。
就是那个时候，耶芮雅萌生了成为神职人员的念头。
但她早已不再是曾今那个天真烂漫的白精灵小女孩。
残酷的战争迫使她认清现实——当一个神殿的高阶牧师远远不够。
耶芮雅的理想升华了。
她接受了克莉丝蒂娅的邀请，从太阳神殿不辞而别，毅然加入日光姐妹会。凭借过人天赋和执着毅力，很快成为一名实力出众的双向师。
如今，她发誓为塞伦大陆的和平奉献余生。
平坦的桥面横贯于她的身前。
周围没有任何目击者，她仍然谨慎地使用了遮蔽术，将自己掩饰成一团无法窥探的黑影。
快速通过桥梁后，白精灵远离开阔地带，选择从狭小的过道穿行。
偶尔碰到几个避无可避的行人，也被她剥夺了视觉——对方仅感觉眼前一黑便立刻清醒，完全没发现从身边悄悄经过的入侵者。
耶芮雅离王宫越来越近，一股不同于矮人的魔力流进入感知范围。
是人类。
她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远处有一排低矮的石柱。精神感知告诉她，目标人物就在那里。
银色盔甲的卫兵挡在她前进的路线上。
那是个红胡子的矮人战士，戴着一顶滑稽的大钢盔。
白精灵没有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展开精神力。
她像之前那样如法炮制，却惊讶于对方坚韧的意志力，未能顺利剥夺所有感官。
矮人看到了向自己逼近的阴影，猛然提起手里的斧子，他向远处其他卫兵报信的呼喊被堵在咽喉里，发出无谓的“咔咔”声音。
陡然加强的精神力量暂时消除了他的意识。红胡子矮人瘫软在地，陷入沉睡。
这是个不太美好的小插曲。
等其他卫兵发现他，势必会加强警戒，使行动愈加困难。
白精灵再次加快速度，来到石柱面前。精神感知确定了目标所在位置。
她伸出手指，按在门把手上。催动念力法术，翻开了内侧的插销。
走进屋内之前，她已经探查到这栋小楼里只有一个活人。
好消息是，此人正处于睡梦之中，更容易施展心灵窥探。
来到二楼。
摇曳着微弱烛光的房间里，充斥着植物烧灼后的焦苦味，四周堆放着杂乱的实验器皿和矿石残渣。
人类男性穿着长袍，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蓬乱的卷发周围，散落了许多加工过半的炼金材料。
双向师不擅长炼金术，不过年龄赋予了更多阅历。
通过房间里的状况，耶芮雅能猜到大致的实验步骤，勾起了她的兴趣。
这个人类竟然还是个挺不错的炼金师。
白精灵开始施展她的能力。
高阶心灵法术会造成明显的法力波动。她先分出一部分法力，织造一团动态结界包裹住整栋小楼，尽可能减少遭到探查的概率。
随后，她的精神力转化成念力长驱直入，探进熟睡人类的内心世界。
心灵窥视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睡梦里的大脑卸下了所有防备，犹如一个初到人世的赤裸婴儿。
首先出现了两张熟悉的人类面孔——来鹰羽峰的路上，她已经从其他人的心灵中见过好几次了。
斯坦格·福尼，德洛克·夏多塔。她很快知道了另外两人的名字。
沃玛没有撒谎，确实有三名人类来到地下城。
然后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胡子矮人。
和他们一起来此的两个重锤氏族矮人。白精灵从他们最显著的特征——胡子的颜色作出最简单的判断。
但她还不能确定到底哪个是自己的任务目标，于是向更深处探去。
她陷入了复杂的炼金公式、以及材料物性表的包围中。看似不到二十岁的人类男孩，脑海中的炼金学识不亚于顶尖的炼金师。
长姊的判断正确无误，这几个人类法师非同寻常。
更难得的是，男孩的内心世界极其单纯，炼金术是他唯一热爱的事业。
这也间接表明了，熟睡的人类男孩不是自己要找的祛咒师。
半掩的窗户外，传来一阵不协调的细微杂音。
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耶芮雅无奈地抽回精神力。
就在脱离接触的一刹那，她捕捉到一条消息：另外那两个人类法师，与一支精英矮人小队一起离开了地下城，前去……击杀冰龙。
任务正向愈加困难的方向发展。一丝苦笑爬上白精灵的嘴角。
她跳上金属窗台，然后一跃而下，轻轻落在楼底台阶前的地面。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耶芮雅赶紧闪身躲入阴影，顺着墙底往相反方向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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