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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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海人也不送了,陪着夏嬷嬷一同往临浮院而去。
他二人皆是宫中老人,昔日澜海公公侍奉先后,而夏嬷嬷则侍奉先皇。
算来新皇登基之后,已逾九月不曾相见。
一位宫侍为夏嬷嬷撑着纸伞,夏嬷嬷身着一件暗红色圆领坎肩,内里搭配金丝滚边长衣,裙摆因沾染雨水而湿哒哒地贴在腿上。
她面不改色,对澜海公公说道:“澜海公公,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季澜海拱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奴才多谢夏嬷嬷挂念,身体尚可。”
夏嬷嬷是个人精,此番前来,定无好事。
想当初,她本应追随潇王,却偏偏投靠了皇帝,墙头草,两边倒,谈不上对谁忠心耿耿,滑头得很。
“澜海公公,不知潇王殿下是否安好?”夏嬷嬷装模作样地问道。
“夏嬷嬷不必忧心,王爷一切安好。”
夏嬷嬷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听闻潇王殿下近日身体欠佳,陛下心生担忧,特命老奴前来探视。”
季澜海心中一紧,料想此举绝非单纯探视,可别是皇帝发现王爷要给王夫治腿,“劳陛下费心了,王爷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江徽司远远地瞧见了这两人,夏嬷嬷不是为楚州之事,就是为范家一案,江参棠又要搞幺蛾子了。
夏嬷嬷踏进临浮院,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上前行礼道:“老奴见过潇王殿下。”
江徽司挥手淡淡道:“夏嬷嬷无需多礼。”
笑得那么假,真当旁人是瞎子不成,再看那季澜海,还与夏嬷嬷比起谁笑得更假来了。
所幸有个观隐,这回总算长了点脑子,懂得怎么撑伞。
“传陛下口谕,昨夜天降异象,特命潇王妻夫即刻启程前往楚州,途经秋渡寺,为国为民祈福三日。”夏嬷嬷高声宣读道。
“本王和王夫皆需前往?”
江徽司疑心自己听错,为何令君怀伤同去,他腿有残疾,行动不便,江参棠这厮真是可恶,折腾他干嘛,况且现下他昏迷不醒,无法立即启程。
夏嬷嬷颔首道:“此乃钦天监监正大人精心测算所得,为了我盛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殿下宜尽早启程,老奴也该回宫复命了。”
“夏嬷嬷,且慢。”江徽司眉头微蹙,直言拒绝了她,“本王的王夫出了事端,如今尚在昏迷之中,恐怕无法随行。”
“殿下切莫推诿,您要是不从,老奴可担待不起,这是陛下的旨意,难道您要抗旨不尊吗?”夏嬷嬷面露难色,但语气却丝毫不软。
好家伙,江参棠个混账,拿国运来压她,更可恨的是她身边的嬷嬷,直接给她扣上了一顶抗旨不尊的帽子。
“多谢夏嬷嬷关照。”季澜海慌里慌张地上前道谢,顺便为潇王解围,“王爷,您看?”
他心中如打鼓般咚咚直跳,暗暗祈祷王爷不要在这时发怒,抗旨不尊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若陛下怪罪下来,弄不好整个潇王府都要搭进去。
江徽司冷凝着脸,压下怒火,“本王稍后就启程前往楚州,季澜海,你去送送夏嬷嬷。”
与一个嬷嬷争论无益,徒费口舌,这口恶气,只能咽下。
夏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必送了,既然殿下已经答应,老奴就告退了。”
季澜海看到夏嬷嬷和宫侍离去,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王爷,您……”
“不用多说,本王知道该怎么做。”江徽司摆手制止季澜海,“让马车在府门候着,本王要去枕云院给冷侧君告别。”
计划突生变故,事不宜迟,需赶紧找冷卿眠共商对策,秋渡寺不会只有祈福这般简单。
倘若她不明不白地前往秋渡寺,呆上三天,只怕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王爷,王夫还昏着呢。”季澜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王爷不先进屋看看王夫?
怎么又要前往冷侧君那,现在风雨交加,王爷往日里身体不适便不会去了。
适才她冒着风险要找大夫为王夫治腿,如今又要去看望冷侧君。
他真是越发捉摸不透王爷的心思,王爷究竟是更爱王夫一些,还是更爱冷侧君一些。
江徽司揉着眉心,迈开步子向前,眉宇间透着几分忧愁,“本王知道,你去守着他,本王去去就回。”
“是,王爷。”季澜海躬身进屋,观隐为江徽司撑伞,护送她前往枕云院。
耳边是唰唰唰的雨声,如万马奔腾般激荡,雷霆万钧,在喧嚣之中,江徽司反而很清醒。
如果江参棠只是想在秋渡寺对她下手,为何偏偏要让君怀伤陪同?
不应当,江参棠是二愣子,对君怀伤不应有戒备心。
残疾的君怀伤于她并无危害,她是希望君怀伤活着的,苟活的君怀伤才能更好的匍匐在她脚下。
江徽司边行边思忖,步辇都不乘,径自疾步走入枕云院,雨水扑打在她的衣袍上,浸湿罗衫,冷风阵阵,她却浑然不知。
推开院门,一股凉风迎面而来,江徽司轻咳了几声,定睛一看,院内烟断火绝,寂静无声。
她缓步走到房门前,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半晌无人应答。
“冷卿眠呢?”江徽司问道。
观隐缩了缩脖子,不敢与潇王对视,小声嗫嚅道:“奴不知呀。”
他是临浮院的小厮,人微言轻,哪里知道冷侧君去了何处,这枕云院又没下人,想问也无从问起。
“要不要派人去找?”
她叹了口气,“来不及了,启程。”
雨水打在脸上,使她有些睁不开眼,她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过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江徽司的面色凝重,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核心,就是她身边的人。
她不知道冷卿眠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在风雨凄迷的晨晓,江徽司的心境也像这场雨般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场雨,仿佛在提醒她,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别人操控了,她只能乖乖地听从别人的命令。
但是,江徽司从不言弃,她势必要去秋渡寺,哪怕前路危机四伏,她也要闯上一闯。
世间欲置潇王于死地的,不止君怀伤一人,然而暂时还不想让她死的,只有君怀伤。
若能让君怀伤成为她的盟友,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大半。
盛京城南,大雨滂沱,唯见一府邸,清雅质朴,从外观之,青砖黛瓦,漆门铜环,皆如寻常百姓人家所见。
门楣之上,高悬“清正廉明”四字,道出此间主人为官根本。
那失踪的冷卿眠,此时正伏在府邸的侧墙,躲在墙角探头探脑,不知作何勾当。
门轴转动,发出低沉的吱呀声。
谢苏荷一袭紫色官服,身姿挺拔如修竹,步履似行云流水,面如冠玉,举手投足无不透出浓郁的书卷气。
她身后追出一男子,手中撑着一柄纸伞,伞面上绘着雅致的荷花,男子打扮的娇艳欲滴,桃腮粉嫩,琼鼻小巧。
“谢姐,雨下得猛,不妨稍等片刻,待雨小些再去刑部。”他眉眼带笑,险些要与谢苏荷偎依在一起。
谢苏荷巧妙地避开他的亲近,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言道:“枝昙,不打紧,正值梅雨季节,天气多变,我不想因个人原因耽搁,身为刑部长官,理当以身作则。”
她清正廉明,为官数载,未曾收受贿赂,亦未有一日懈怠,志在为民,贯彻信念。
男子名为陈枝昙,是她的未婚夫郎。
陈枝昙自幼便与她相识,原是邻家小儿,只可惜邻居一家早年遭难,他年仅几岁便被谢家收留。
如今谢苏荷功成名就,两位高堂都盼着二人早日完婚,为谢家开枝散叶。
陈枝昙的眼眸中情意流转,满是倾慕与喜爱,他娇柔地抬手,替谢苏荷整理好衣襟,“好,枝昙不多言了,早去早回便是。”
冷卿眠怒从心起,飞起一脚踢向侧墙,力道十足,直踢得泥点飞溅,砖石摇动。
她拍了拍手,遮住斗笠转身离去,仿佛踢的是谢苏荷。
她是白来了这一趟,心头那把热火被浇了一盆凉水,悔不该平白操心。
昨儿个听闻谢苏荷要陪潇王前往楚州,她放心不下,一整夜未曾合眼,今儿天刚擦亮便奔到谢府墙边蹲守,不管不顾,只为远远望她一眼。
可她望见了什么?是谢苏荷与未婚夫郎告别的情景,那男子在门口嘘寒问暖,为她整理衣襟,蜜里调油,直教人羡慕不已。
不是她真想和谢苏荷疏远,是谢苏荷自金榜题名、离开书院那日起,便不再需要她了。
大雨从斗笠边缘滴落,滴在沙石小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谢苏荷蓦然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此惊鸿一瞥,却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中。
戴着一顶斗笠,身着一身黑衣,如此熟悉,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友人。
多少次,她在梦里见到她的身形,竟然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她绝不会看错。
谢苏荷的心狂跳不已,发了疯似地追了上去,留给她的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路,那抹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她慢慢地收回了视线,或许她要休憩一日了,范昭愿已逝,阴阳相隔,人死怎么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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