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030
沈忘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七零文学网70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江徽司心中怒火中烧,却强忍着怒气,替君怀伤擦净血迹,担心力道失控,弄疼了他。
她将染血的手帕收起来,用气声问:“为什么伤害自己?”
“没事。”君怀伤喉咙中挤出两个字,声音微小如蚊蝇,目光依旧闪避。
她当真不知,他在躲避些什么。
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算是朋友,或者至少是同盟。
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不可理喻,无法沟通,一个半死不活的阴险王爷?
江徽司葱白的指尖捏住君怀伤的下巴,强行扳正他的脸,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声质清冽,“回答本王原因。”
他的墨发未绾,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掠过额间。
眼睫低垂如柳叶,下颌棱角若山川,容颜恍若天人,眉宇间英气勃发,千里风情教人心醉神迷,倨傲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启唇。
蓦地,她的手缩了回去。
他、他竟是如此好看,如同画中人一般,惊艳绝伦。
尽管已经朝夕相处几日,却仍然让她惊叹不已,望着这张脸,她根本生不起气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喜欢他的错觉。
但,喜欢这张脸,不也正是喜欢这个人吗?
江徽司不苟言笑,故作冷漠,声音却变得轻了,“不说的话,本王以后差人十二个时辰看着你,你要是还觉得不满意,本王亲自坐镇,你如厕时,本王也陪着,免得你再伤害自己。”
她实在不放心让自残成瘾的人独自待着,哪怕只是吹灰之间,她也不安心。
君怀伤于潇王的瞳孔中见得自身丑陋面容,自知貌丑,但她怎能如此侮辱与我。
居然说出这等轻薄无赖之语,我方便时,她怎能跟着,她想窥探我,限制我的行动,简直欺人太甚。
君怀伤怒气难抑,双拳紧握,正欲张口和潇王理论,又想到她替自己擦去血渍时,那轻柔的动作,忽然就失了力气,颓然垂下双肩。
就算她要跟着,他也无力阻止,以他的残缺之躯,肯定斗不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这种耻辱令他恨不得立刻一死了之。
她如此过分,枉他还对她动了情。
一念至此,君怀伤便松开了紧握的双拳,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她。
江徽司察觉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是因方才的威胁而心有不悦,她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轻声道:“别生气,不想说那便作罢,本王只是忧心你,你要是有何不快,便对本王骂几句,别拿自己的身体怄气。”
她的言辞确乎过激过火,但她并非有意威胁君怀伤,不过是关心则乱。
君怀伤沉默,并不打算回应,只是闭目沉思。
江徽司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从来没有哄过男子,思忖片刻,料想君怀伤是之前受苦太久,折磨出了心病,精神受创。
任凭何人,严冬在大牢经受酷刑,也会被逼得心神失常。
她轻叹一声,指腹缓缓抚摸着君怀伤的长发,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孩童。
君怀伤身有所感,双眸乍启,他的眼眸深邃如渊,似藏有无数的秘密,又如无底漩涡,引人入胜,渴望一探究竟。
从未有人在他心烦意乱时摸摸他的头,也不曾有人告诉他可以通过骂她来发泄怒气。
他尚在孩提时,眼巴巴看着其他孩子被他们的爹爹轻抚头顶,彼时他手握刀剑,苦练武艺,表面上不屑一顾,内心深处却是眼红心热的。
他早年便意识到,他娘并不怎么疼爱他,要不是顾及他爹的情面,恐怕也不会放任他习武。
事实上,娘极少过问他的事,也极少踏入他的院子,更不用说摸他的头发了。
他心里很清楚原因,因为他长得太像爹,娘看见他就会感到悲伤。
他本以为,此生不复奢望,直到遇见了江徽司,她对他的关心,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暖意。
那种被人关心、在意的感觉,让他不舍,可他的伤疤,夺去了他倾诉衷肠的勇气。
他的上半身被一双手轻轻环住,拥入怀中,却又说不上算是抱,更像是虚虚地贴着,或是轻轻地倚靠着。
江徽司弯下腰,上身与他相依,柳絮飘零般,双手搭在他的腰际两侧。
此时此刻,他含混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处生根发芽,令他浑然忘我,亦忘记如何呼吸。
“因为你厌恶我,你嫌弃我。”他控诉着她的恶行,声音犹如狂风席卷的破风匣,嘶哑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要将他正在愈合的伤口撕扯得鲜血淋漓。
世人皆有两面,有人外表看来颇为成熟自立,然而心中童稚未泯,那些仅是表象的伪装伞。
譬如君怀伤,便是如此。
他自幼习武,力求证明自己与旁的男子不同,以此彰显他的独特,他的特殊之处,这就是他心灵的自我保护,因为他自幼未得关爱,人格未能完整,难以圆满。
何故他傲骨铮铮?因为他以为如此便能展现自可叱咤风云,可成为盖世将军,无所不能,自己不需要别人。
殊不知这些举动,皆是掩饰真实的自我,掩盖没长大的自己,以及未长成的脆弱灵魂。
他不想遭到他人的轻蔑鄙夷,怕自己的真实显露。
他竭尽全力把自己变得特殊,只为引人注目,渴望他人关注,他内心深处极度孤单,此乃他矛盾的源泉。
他行事极端,毕生冀望被世人所见、认可、笃定、重视,只因年少时未获重视、理解、勉励与垂爱,心灵贫瘠,仅余孤傲外壳,挣扎于求得滋养。
初识以为他执傲阴鸷,不易接近,实则心思单纯洁澈,他盼望有人读解他无法言喻的隐晦,他想要寻求属于他的归属港湾。
江徽司心中骤然一痛,为他语气中的悲凉所震慑,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一双略带寒意的狐狸眼倒映出他落魄的模样。
她顿时领悟了他为何曾说他的伤会使得自己作呕,也明白了他为何三番两次的不许自己看他的伤势。
是他误解了,将她先前迫于形势撒的谎深藏于心,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伤害。
“我没有,君怀伤。”她蹙眉摇头。
似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周全,她倥偬道:“我不嫌弃你,也不讨厌你,先前所做种种,俱是佯装,只为掩人耳目。”
“昔日你我未结同盟,故只能依江参棠之意行事,过去的行为有所不当,我给你道歉,不好的所言所行,绝非我本意。”
君怀伤听罢,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些许波澜,他的声音因少饮水仍是沙哑,低低地道:“既是如此,那我原谅你了。”
江徽司怔忡了下,她还准备了一大堆解释的话,打算一桩桩一件件的具体陈诉,好让他消气,结果他轻而易举的原谅了自己,着实太好哄了。
“原谅我了?”她犹疑的重复了一遍,以确定不是她听错了。
“是,原谅你了。”
君怀伤想不到到潇王竟会向他解释,她非但没有嫌弃,未生厌弃,反而道歉。
一位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极为难得,他岂敢再贪得无厌?
即使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愿信其言为真,仿佛自己真配得上她一般。
他不愿再去追问为何潇王不与他圆房,就让他怀揣这份道歉自欺欺人下去吧。
江徽司温声承诺,“今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不再撒谎,以真心待你,也恳请你,相信我。”
其实,她在他面前,不常以本王自称,大多是刻意为之,因为她不是潇王,她更愿意用我来自称。
此刻,是江徽司在解释,在道歉,在承诺,不是以潇王的身份。
君怀伤身躯一颤,自知不该轻信于人,然听得她如此诚心诚意的承诺,实难抗拒。
“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做出有损自己的行径。”他不再回避,勉力支撑着身子,自床榻上坐了起来。
江徽司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言语。
真是笨啊,她只不过是解释了几句,他就随意相信,若是被别人哄骗,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在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便是那口头承诺。
她本该为他相信自己而欢喜,可她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江徽司坐到床边,再次将君怀伤拥入怀中,这一次,是真正地抱着他,切切实实地搂着他的腰身。
她这才发现,他的腰竟如此纤细,没有什么肉感,只有嶙峋的骨头,然而即便这样,两颗心也在猛烈地跳动着,激荡着波涛,彼此共鸣。
“笨蛋。”
温暖的怀抱让君怀伤深感心安,江徽司的动作那样轻柔,丝毫没有压疼他,甚至连腿上的疼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僵着身体,指尖微微蜷缩,却不曾推开她。
他骨节突出的手张开,生疏地搂住她的背脊,问道:“何为笨蛋?我不知是何意。”
小说推荐:《全球降临:带着嫂嫂末世种田》《穿到古埃及饲养法老》《我在妖武乱世,武道成神》【白鹤看书】【书快小说】《离婚后,我能听到未来的声音》《CS:才16岁,让我老登逆袭?》《重生1960:从深山打猎开始逆袭!》《回到84,成了乔丹一生之敌!》《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