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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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江徽司踏上马车,车妇迅速扬鞭驱车,离开那重重的宫门。
她幽幽地倚靠在车牖旁,丝丝雨滴沿着车顶滴落,被微风吹散,落在她的身上,冰凉透骨。
“糯米红枣糕!糯米红枣糕!”一声声响亮的吆喝声划破街头的宁静,只见一位年迈的老妪推着一辆独轮手推车,冒着绵绵细雨,沿街叫卖。
雨越下越大,但老妪的叫卖声始终没有停下。
她戴着一顶旧草帽,身上的布衣湿透,肩膀和腿都被雨水打湿,显然已经在雨中叫卖了很久。
手推车上的糯米红枣糕被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
江徽司拉开车帘,向老妪招手。
老妪闻声,推着沉重的手推车,步履蹒跚地走近马车,她眼中满是局促与胆怯,唯恐自己的叫卖声扰了车上贵人的清静。
江徽司柔声问道:“这糯米红枣糕怎么卖?”
老妪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答道:“二十文钱一斤。”
江徽司掏出一些银子,递给老妪,说道:“那我就都要了吧。”
老妪接过碎银子,高兴地说道:“好嘞,您稍等,马上给您包好。”
她娴熟地打开油布,取出一大整块没切过的雪白的糯米红枣糕,用油纸仔细包好,递给江徽司。
“您拿好,小心烫。”老妪叮嘱道。
江徽司看着老妪,轻声道:“老人家,这么大的雨,您回家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随即她伸出双手去接糯米红枣糕,却险些被糕点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块糕也不知有多少斤重,沉得可怕。
几个随车的小厮立刻眼疾手快地将这块糕点接住,差点儿便闹出了一场笑话。
老妪感激地看着江徽司,连连点头:“多谢贵人关心,小人没事的。贵人,您是个好人,祝您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江徽司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目送老妪离开。
她今日行了一桩善举,按理来说本不该是潇王所为,可做都做了,那些个小厮与车妇,又有谁人敢置喙半句?
“咳咳,咳咳……”
遇风便咳,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实在难受。
先前扔伞的小厮心知将功折罪的时候到了,赶忙斟满一杯凉茶,呈到江徽司面前,“王爷,您请用茶。”
江徽司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凉茶入喉,满口苦涩,难以下咽,“你会不会泡茶?上来,给本王重新泡一壶。”
“回王爷,奴会泡茶。”小厮低着头,站在一边,心道完了完了,又犯错了,谁能来救救我。
江徽司斜眼望向他,淡淡地说道:“那你还不快点。”
傻站着干嘛,潇王府的下人怎的一个比一个傻气。
这么愚钝的人,居然能够在潇王的手下待了这么久,还不如季澜海有眼力见儿,下次出门还是把季澜海给带上吧。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声,随后便忙不迭地钻进马车,从角落里取出一套精致的茶具,开始烧水、洗杯、泡茶。
马车内炉火通红,摆着长桌,茶叶、茶具一应俱全,四周轻纱幔帐,雕梁画栋,显出极为奢华之景,实非一般寻常可比。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喜怒,面色煞白如鬼,不带一丝血色,使人脊背都生出了寒意。
问我的名字了,难道黑白无常要把我的命收走了吗?千万别,千万别,我还等着这个月领了月俸给我爹看病抓药,我死了爹的药就断了。
小厮心头发抖,紧张到连说话都咬到了舌头,抽抽搭搭道:“回王爷,奴、奴名叫观隐。”
“什么?观音?”江徽司眉峰翘起,挑了挑眉,惊奇道。
观隐闻言,险些被自己的泪水呛到,他止住哭声,神色惶恐地跪下解释道:“王爷恕罪,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名叫观隐,不叫观音。”
她在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如此胆小的男子,这着实有点意思。
不过,她并无欺凌弱小的兴趣。
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江徽司扯了下唇,低声道:“观隐,这名字倒也有趣。你起来吧,别吓成这样,本王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观隐擦了擦脸上吓出的泪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奴感激不尽。”
马车继续在雨中行进,江徽司一边喝着泡好的热茶,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雨打芭蕉的景致。
观隐在一旁陪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江徽司。
马车穿过雨幕,一路上风景如画,雨点打在车顶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
“王爷,前面就是王府了。”车妇将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门前。
观隐闻言,起身为她拉开车帘,撑开纸伞,“王爷,到了。”
江徽司轻拂衣袖,趔趔趄趄地下车,迈步进入府邸。
怎么没有人扶一下我?这病病歪歪的身体下车好不方便,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门口的侍卫依次躬身行礼,“王爷好。”
“王爷好。”
“王爷好。”
好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江徽司略一挥手,示意她们免礼,自己径直走入府内,步伐微弱,如履薄冰。
短短几步路,在她脚下却如同千山万水,惨白的脸色如同一片毫无生机的雪花,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观隐撑着伞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上手去扶,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冲撞了王爷。
“王爷,您可回来了,不好了!”季澜海在府里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踱来踱去,一见到江徽司,便喘着粗气迎上去。
江徽司勾指让观隐去把糯米红枣糕放好,转身看向季澜海,“什么事,这么慌张?”
“王爷,王夫他……”季澜海神色慌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君怀伤怎么了?”
江徽司眼神黯了黯,她不过是离开了王府一个上午的功夫,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倾,脚下步伐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王爷,您没事吧?”季澜海赶紧上前搀扶,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偏袒他人。
王爷如此重视王夫,听到他的名字便激动得几乎晕厥,倘若知道他刚才怠慢了王夫,必定会大发雷霆。
江徽司一把抓住季澜海的胳膊,稳住身形,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冷,“我问你君怀伤他怎么了?”
吞吞吐吐什么,她身体不适,故而耐心已所剩无几,若是知晓季澜海心中所想,定然哭笑不得,只道他想象力过于丰富。
她心中并未激动难抑,只是走了几步路就站不住,该坐会儿了。
“王夫他在院子里把初伏打得满地找牙。”
初伏?
谁是初伏?
不介绍一下她哪知道是谁。
君怀伤受了重伤还有力气与人打架,看来人没事,应该不会影响两年后砍江参棠的脑袋。
江徽司脸上的阴沉之色稍减,瞪了他一下道:“走,看看去。”
坐是坐不了了,还是加紧去看看这个初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季澜海听到江徽司的吩咐,立即撑起纸伞,紧随其后。
二人沿着长廊走向临浮院,只见临浮院中,院子里一片狼藉,花盆、石凳、假山碎片散落一地。
庭院中央,一个身穿灰色粗布上衫的男子正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在他身边的君怀伤搭膝坐在轮椅上,靠在椅背上的身姿挺拔如松,长发虽然略显凌乱,却仍难掩其桀骜的容颜。
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流淌,滴落到下颚,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他的眼眸犹如无垠夜空,黑黑沉沉,深不见底,但谁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真让人难以置信,他有这么大的力气把院子变成这副模样。
江徽司的唇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缓步走向初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漠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初伏衣着如此普通,想来并非什么大人物。
不是大人物就好办了,遣走就是。
毕竟她实在得罪不起君怀伤。
初伏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主心骨,直盼望着王爷能为他撑腰,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王爷,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王夫今日搬来临浮院,奴家正欢喜着,这下临浮院终于有主儿了。”
“哪知道奴家在给王夫奉茶时,王夫嫌弃我手上有泥,说这是给下人喝的茶,奴家不敢违逆王夫的命令,只能再去倒一杯。”
“谁知王夫竟口出狂言,讽刺奴家对王爷一片忠诚,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奴家不过辩解了几句,王夫他就出手伤人,打掉了奴家的两颗门牙。”
“奴家自知罪该万死,不该还手,可是王夫下手实在太重,奴家不得已才还手,奴家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王夫还用轮椅将我压住,说奴家以下犯上,要严惩奴家。”
“奴家知道自己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王爷能饶恕奴家一命。”
说的是君怀伤?开什么玩笑?
江徽司听完初伏的讲述,微微蹙起眉头,嘴上说着都是自己的过错,但字里行间全意味着是君怀伤的错,她睨了一眼君怀伤。
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纵然他再怎么恨我,也不会拿无辜的外人出气。
这可是堂堂煜北将军,和后宅争风吃醋的男子能相提并论吗?
君怀伤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写满了轻蔑,一双原本一潭死水的眼睛闪烁着凌厉的杀意。
“君怀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江徽司的语气平静,却隐隐透露出一种冰凉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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