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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这铺子孟家也有一份,我这边可以先应了你,最终如何,还得等我问过孟蔷以后再给你答复。”
而后几日,虞之日日去趟孟府,可均被管家笑眯眯告知:“哎哟,真不巧,虞姑娘,小姐出门去谈事了。”
虞之欲等:“请问孟蔷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等她。”
“哟,姑娘怕是改日再来,小姐近日早出晚归,有时还宿在外面,我也几日未见她了,您别在这虚等,我替您告她一声,约好时间,我差人来告诉您。”
这般去了几日,管家都是一样的答复,虞之歇了这心思,这日无事,从豆腐摊中拐到孟府去,正走着,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声:“虞之!”
回头一看,车窗中探头挥手的,不是经日未见的孟蔷是谁?
马车到了跟前,孟蔷将虞之拽上车,愧怍万分,迭声致歉:“这几日为航运的事儿,跟商行的老头们你来我往的,心力交瘁,几乎常常在外面跑着,管家跟我说了好几次,都实在没时间去找你。”
“今还吵起来了,脑瓜子都嗡嗡的。”
她撩着裙摆给她看,玫瑰红色缠枝牡丹纹漳缎裙摆上一团水渍,还散着酒气,虞之有些心疼,蹙额欲安慰,她本人却眉开眼笑:“若不是为了投多少银子进去吵起来,拍桌子打板凳的,这酒还泼不到我衣服上来,我也不能忙里偷闲地躲个懒。”
孟蔷调转话头,又问虞之何事,虞之依言说了,孟蔷略一思量:“这酒楼照这般运作,倒是大有可为,既那越家公子能拿出许多银子来,跟他合作倒也不亏,至于我,孟家的钱投进航运中去了,我又悄悄挪走了些存着,多的钱也没有,我出一万了吧。”
虞之却道:“我不是来找你要银子的,你的钱好好收着。我的铺子有你一份,你总归也算是个东家,这些事,总要一起做主的。”
孟蔷心神摇曳,温和地拱在虞之颈窝中:“只有你还这么想着我念着我。”她沉吟片刻,又道,“你的这酒楼日后定是能占着京畿一席之地的,若是机会合适,开到京城去,甚至开到南方去都是可能的,与其收着,不如投给你,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拿着孟蔷给的一万两回到店中,虞之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她的小姐妹即使在这时候,都没忘记帮她一把。
秦世献也刚巧看了铺子回来,泡了杯茶给自己,又倒了杯水给虞之:“铺子我看好了几间,待你去看看要哪间再定。”
虞之一饮而尽,利索地系上围裙:“等下午去,我还有个想法,办个‘厨王争霸’,既找些本身会做菜的,也找些有天赋学做菜的,至少培养两三个,开了新店我忙不过来,得再有几个厨子。”
秦世献略一思量,此事确实可行:“只是谁来评判胜负?”
“这就更好办了,已有前车之鉴,让食客投票即可,至于我们自己人,也投,一票等同食客的十票。”虞之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顺便啊,最好将锅碗瓢盆、整个后厨都搬出来,让大家看整个过程。”
“还可以售卖些茶果点心,各类饮子也都可以上给大家喝。”秦世献笑着补了一句。
虞之也笑:“是啊,栗子饮、柿子汁、芋泥奶都可以上,再做些应季的茶果子,解乏。”
说干就干,虞之贴出告示招厨,雪白的墙壁上一张显眼的红纸,上面详细写了“厨王争霸”的事宜。
站在前面的识字的客人一字一句地念:“厨王争霸:自即日报名起,筛选四十人进入第一轮比赛,每日四人,经过十日比拼,投票多的五位即可成为本店厨师,表现好者可进入新店成为主事厨师。”
“怎么投票,怎么选啊?”
“别急别急,这里写了,每日每位顾客入店就餐可获得一张花签用以投票,每日饭后午时将开启厨王争霸,花签此时可投。”
“一人就一张,那喜欢的多怎么办?”“那就多吃几顿呗。”“那就投最喜欢的不就成了。”
“这虞姑娘自己做的菜就极好,厨王争霸怎么可能会有人赢她?”“老板自己肯定不参加,要招厨师。”“但是在她的铺子里难免要跟她对比嘛。”
人多嘴杂,一人一句地讨论开了,已有机灵的一步跨到虞之面前:“老板我要报名!”
虞之笑逐颜开,搬出椅子来,摆上纸笔,让秦世献来将报名的人一一登记,虞之在一旁似闲聊似的,将来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有几口人,会做什么菜,事无巨细地问一遍,浅作初选。
忙了会,虞之起身去加菜,熟客望着门外聚集的长队,又问及此事:“虞老板这又是在折腾什么?”
虞之笑道:“要开新店了,招几个厨子。”又央了熟客若有合适的厨子推荐了来,也无有不应的。
巧月眼热地在一旁看着,待店中临近打烊时,也去排着队,准备报名。
虞之乐见其成,钻进厨房里研究“厨王争霸”时的茶点。
因是冬日的缘故,虞之选择的都是应季的点心和饮子。比如眼前正准备的这份红豆糍粑汤,既算是点心,也算是饮子,热气腾腾的,最适合在冬天喝。
做法也不难,虞之还教巧月做了一遍。冰糖化水,同红豆一起熬煮,熬到红豆用勺子就可在锅中碾碎,即可倒出一半来研磨至泥状,再重新倒入锅中,同刚才剩下的红豆一起煮。
另用一个小碗,调配一碗糯米粉,黏黏的面粉水加入红豆汤中,小火慢慢熬煮,搅拌、再搅拌,待红豆汤黏稠粘连,就可以起锅装碗了。
只见碗中的红豆汤颗颗分明,混在同色的红豆泥中,好似闺秀春心,道不尽相思意,这还不算完,磕好的糍粑拿炉子烤至胖起来,夹一块放进,揪上点桂花蜜点缀,这碗红豆糍粑汤才算完满。
说起这糍粑,倒是花费了店中人颇多心力,蒸熟的糯米要用研臼锤打至毫无颗粒,因糯米粘性甚好,还需要一人手沾水,在捶打间隙替糍粑翻面。
即使是大家换着来,手也算得几乎抬不起来了,就连平日里包揽店中的所有研磨的秦世献,那几日都不自然地扭动手臂。
好在努力也没有白费,做出的糍粑一丝颗粒感都没有,冷凝后形成的糍粑块又香又硬,虞之还骄傲呢,手工的也很好嘛。
做完这一道,虞之想了想,又极其应景的来了道四喜汤圆。做法就是普通汤圆的做法,拿糯米捏做小团做皮,再包上芯子就成。
只是这皮的颜色和馅料的选材上,巧意更甚,虞之拿蔬菜汁水、果汁将面剂子染成红、蓝、绿、黄四色,红的包上南瓜馅,蓝的包上芋泥馅,绿的包成奶黄的,黄色则是栗子味的,一碗四只,四四方方地装在小碗中,喜庆!
至于为何说应景,虞之可有说法:“要在四喜汤圆中选出最爱那个,就跟在要那么多厨艺甚好之人中选出一个最佳的一样难。”
除去这两道半是汤水半算点心的家伙,虞之还老老实实地做了流心柿子糕,混着柿子味的糯米面包上冰冻成半流状的柿子心,被糯米的暖气一炙,待要吃时,柿子馅就成了流心的果酱。
另有一道红枣板栗糕,也是用混合红枣泥的面剂子包上板栗馅,这道甜品中规中矩,主要是胜在这栗子上,这栗子是林惊蛰采来的野生栗子,个头小,但想来是生长时间够长,又甜又糯,像沾了蜜似的不说,还糯香万分,给这短时间虞之做的栗子点心增色不少。
饮子还是店中的老几样,柿子汁、石榴汁,想喝热的则可选热牛乳,加芋泥或者栗子泥做小料。
谁料,今日做好的东西几乎全部便宜了越柯。
他如今可一点不认生,来了店中直直便往后厨里钻,还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虞之端着芋泥热牛乳喝着,摇摇头,往旁边挪了一步,妄图将灶上做好的点心们全部挡住,腹诽道:被这小子看见可还了得,那店中另外三个只能喝西北风了,好赖得巧月回来拿走几份给他们送去再分他。
越柯站定,默默观察:“你不对劲。”
这巧月说是去看一眼名册,怎么还不回来。虞之不自然地挪了挪,面色淡然:“有什么不对劲的。”她又反问越柯,“都这个时辰了,你难不成中午没吃饱。”
越柯供起鼻子嗅嗅,空气中弥散着甜腻的香味啊······他像狩猎的小犬,微不可查、不动声色地默默朝虞之的方向过去:“当然没吃饱,外面的饭哪有店中的好吃,我就随便吃了几口,想着回来再寻点什么零嘴垫吧垫吧。”
他眼疾手快地抽走虞之身后盘子,笑得像个偷腥的小老鼠:“没想到虞姑娘那么好,早早的就做好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