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脑机技术
“咳咳，咳咳……”
堆成小山的杂物劈里啪啦地砸下来，灰尘瞬间扬了三里地，附近的工作人员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被架子高处掉下来的东西埋在里面。
反倒是旁边踹翻架子的罪魁祸首，因为离木架近，只是被手边缓缓滑落的大箱子压住了半边身子，压制着他的几个工作人员还无意间帮他挡了挡。
所有人愣了一瞬，便赶紧顶着呛人的灰尘跑过去救人，一边跑还一边喊：“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把杂物搬开，就见身形单薄的祁愿正被身下的男人牢牢地箍在怀里。
林不散一手揽着他的腰背，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手背上的皮肤被坠落的重物砸出了骇人的青紫和淤血，再加上刚才把人扑倒时，这双手还给他垫了背，擦在粗粝的水泥地上，伤口已经渗出了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两个人身上头上都落了一层的灰，林不散那头金发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意外发生的短短几秒，祁愿只觉得眼前瞬间黑了下来，紧接着，软的、硬的、各种形状的东西如同下雨一般，接连不断地打在他背上、腰上、腿上，头上也被狠狠地砸了几下，要不是有林不散的手护着，他现在可能应该已经被砸晕过去了。
但即使是隔了一只手，他仍能感觉到那东西砸下来的力道不轻，他当时就想开口问了，却被更用力地按进了身下人的颈窝里，一张脸紧紧贴着他的脖颈，呼出的气息直直打在他的皮肤上，鼻子嘴巴都被压住，根本没有开口的余地，甚至没有呛到一口灰尘。
压在身上的杂物终于被挪开，祁愿赶紧从林不散身上爬起来，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腰背和大腿都在隐隐作痛。
他将身上的疼痛放在一边，先查看起林不散的手。
果然，他的手背上全是伤，撸起他的衣袖，胳膊上也是青紫一片。
祁愿抿着唇，眼睛发酸地看着那片可怖的伤痕。
“怎么啦宝贝？一副要哭的表情。”
林不散躺在地上笑着看着他，身体两侧是零落的杂物。
祁愿这才发现他脸上也受了伤，额角有一道被砸出来的伤口。
“你笑什么笑，都破相了。”祁愿嘟囔了一声，说话时带了点酸涩的鼻音，“起来，去医院。”
他站起身，想拉林不散一把，可看到他手上的伤，又有些手足无措。
林不散看穿他的想法，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但他手上并没有怎么用力，仅靠着腰腹的核心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已经报了警，那个拿刀的瘦小男人正要被扭送派出所，林不散叫住一个跟着一起去的工作人员，仔细嘱咐：“一定要查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伤害祁愿，这件事情很严重，绝对不能轻轻放过。”
“等我们从医院回来就去配合调查。”
说完，他就带着祁愿往停车的地方走。
两个人腿上都被砸了，各自一瘸一拐地走着。
“出来拍个戏，我们都成瘸子了。”林不散试图逗祁愿笑。
祁愿根本笑不出来，仍然抿着嘴，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干嘛要这么护着我。”
“我把你带来这里，当然要对你负责啊。”林不散也加速跟上他，“你在生我的气吗？小祁愿？”
“我生你的气干什么。”祁愿气的是自己，虽然也不知道气什么，但就是莫名地生气。
“好啦，消消气嘛。”林不散捏着他的袖子摇了摇他的手臂，这么大一只的男人黏糊糊地撒起了娇。
祁愿感觉自己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嫌弃道：“你正常点。”
“哈哈哈哈！”林不散笑了起来。
祁愿瞥他一眼，终于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两人很快走到林不散的超跑边，男人正要开门上驾驶座，就听见祁愿问：“你的脚能开车吗？”
“没事。”林不散笑道，“右腿没受伤，保证安安稳稳把你送到医院。”
“是送我们。”祁愿纠正道，“谁受伤更重还不一定呢。”
两个人坐上车，林不散发动车子，却听见坐在副驾驶的少年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林不散笑了笑，车子驶出，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祁愿安静地坐在旁边，道路两旁的景物迅速退去，他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掠过刚刚发生的一切。
“祁愿。”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露……”他从脑内回放中脱离出来，用心声回应。
“对不起。”他听见露说。
“嗯？”
“你喊了我的名字，但我却没能像承诺的一样救你。”还只能隔着一层屏幕，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即使是游戏商城，也不会售卖这种道具。
他只能看着林不散用身体护住了祁愿，保护他，安抚他，最后带他一起去医院……直到现在才开口。
明明祁愿求助的是他。
他们紧紧隔着一道屏幕，却被划分成了两个无法触碰的世界。
他可以和祁愿说话，可以给他买东西送抽卡券，甚至他的抚摸祁愿也可以感受到。
但是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祁愿发生了什么事，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像那些ssr一样，陪在他身边。
看起来他是能操控这个游戏的玩家，甚至能利用一些权力，把祁愿喜欢的东西加到游戏里，但实际上，那些东西都是不痛不痒的外物。
怎么比得过朝夕相处的、真真切切的陪伴？
当然，他也可以让老秦给他开挂，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动动手指就让祁愿拥有他想要的一切，根本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那样的祁愿还是祁愿吗？
祁愿应该是和他平等的人，而不是靠他救赎的物品，也不是任由他操纵的傀儡。
他应该是有完全自主的灵魂的、独立的人。
祁愿一时没有说话。
因为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理智上他清楚，露作为系统，应该不可能真的开挂给他挡掉一切伤害，如果真的允许这样，那他还做什么任务，直接让露给他刷到十亿声望值不就好了？
可是感情上，谁不希望遇到危险时求助的人能不顾一切地来救自己呢？期待落空的时候，心中总是难免失望。
于是最后他只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没关系。”
露对他已经很好了，他不应该要求那么多，这本来也不是露的职责，不是吗？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是林不散救了他。
毕竟，露只是一个系统而已。
祁愿心里乱七八糟，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即使调整了语气还是显得生硬：“没关系啦，我都明白的，你也不是万能的，你都帮了我很多了……”
察觉到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祁愿干脆让自己闭嘴：“露，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他听见露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叹了口气，柔声道：“抱歉，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本来是找个不说话的借口，没想到由于昨晚睡眠不足加上刚刚受到的惊吓，和上午拍摄的疲惫累积在一起，最后祁愿真的在车上睡着了。
陆清淮看着祁愿的睡颜，最终还是退出了游戏。
·
“……关于将最前沿的脑机接口技术应用于游戏，我们目前的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并且通过了三轮的人体安全测试，借助非侵入式外接脑机，成功实现用大脑意识和精神力操控游戏角色，实现真正的沉浸式游戏体验……”
“我们计划在接下来三个月以内，陆续进行几轮内测，预计在半年内正式推出第一款脑机小游戏，这将为游戏行业带来一场颠覆式的变革……”
陆清淮回到会议室，便听见研发部门的leader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他拉开椅子在老秦旁边坐下，小声问他：“脑机接口技术？”
老秦，大名秦应，对他点点头：“我们这几年的重点项目，成果喜人。”
陆清淮拍拍他的肩膀：“会后聊聊。”
中午十二点，会议准时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去吃饭，陆清淮却押着秦应留在了会议室。
“不是，你好歹让我先吃个饭啊，开了一上午会我滴水未进。”秦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陆清淮找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喝。
“……”秦应认命地喝了一大口水，“什么事这么急？快说吧。”
“刚才会议上说的脑机接口技术，”陆清淮斟酌着话术开口，“有没有可能现在就应用在已有的游戏上？”
“啊？”秦应有点懵，“什么意思？”
“就是给公司现有的某个游戏，增加脑机登录的新方式。”
“嗯……”秦应思忖着道，“目前这个技术还没有那么成熟啊，我们以前做的那些游戏，对精神力要求都比较高，现在就运用在那些游戏上，风险很大，我们是打算循序渐进，从最简单的单机小游戏开始。”
“所以还是有可行性的。”陆清淮确认。
“不是，你的重点这是偏到哪里去了？”秦应满头问号。
“是，可行是可行，但是风险也是真的大，技术成熟之前我们是不可能轻易推出的。脑机脑机，和大脑息息相关，一不小心对大脑造成什么影响，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万一出了事这个责任我们担不起。”
“如果是单独给我用呢？”
“噗——”秦应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脑机技术是我百度+瞎掰，勿当真不过现在猴子已经能接脑机打游戏了，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能不能体验一下嘿嘿感谢在2024-03-1417:56:39~2024-03-1717:2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酒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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