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缺点
“楚梓朝，起床了。”
“怎么了，进哥？”
“该起来了，早点去片场。”
楚梓朝一脸迷糊，看着起床穿衣的张进，看了下电子表，发现才四点一刻。
平时这个时间，他还在美梦当中。
“那么早啊？”
“还好。有人已经出门了。”
楚梓朝揉了揉脸，强忍着床的诱惑，迅速地爬了起来。
洗漱时，用冷水洗了把脸，驱散了睡意，看向一旁的张进，问道：“进哥，剧组都这么早？”
张进边穿鞋，边回答：“工作人员比我们更累一些。我们只负责拍戏，他们还要进行各种布景安排和调度。当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有时候拍夜戏，那第二天就可以稍晚一些。不过，一切都看剧组安排。我们作为演员，时刻准备着，总没有错。”
楚梓朝点点头，跟在张进身后出了门。
等他来到片场的时候，整个片场已经动起来了。
这唤起了他的记忆，犹记得小时候，父母带着他去店里，那时也是四五点，天没亮，但商城已经热闹了起来。
“早，龙哥。”楚梓朝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正在化妆的吴启龙看到他，笑了起来：“早。我还以为你起不来呢？”
“有点不习惯。”
“以后就习惯了。所以戏份多的时候，有空就抓紧休息，不然没了精神，影响状态。”
化完妆，剧组就开始拍摄。
总体上来说，十渡的戏还是进展的很快，这点在剧组的意料之外。
黎闻言都做好每场戏都磨一段时间的准备，哪想到，作为关键人物的楚梓朝如此给他争气。
这几天的拍摄，楚梓朝感觉不到难度。
即使听到卡之后，在导演的讲戏之下，也能很好的纠正，达成导演的要求。
所以每次看完拍摄片段，楚梓朝心中都是欣喜。
他看着边上吴启龙和朱音的表演，心中忽然有一种声音：表演挺简单的。
但他的这种想法，在十渡的戏结束，整个剧组转战苏省的影视基地之后，就被掐灭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入了门，是一个不错的演员了，但现实却告诉他：好演员是什么样。
入夜，片场依旧火热。
虽然已经十一点多，但最后一场戏正开始。
楚梓朝跳了下来，扫视着眼前满地的尸体。。
他跳下台阶，扶起倒在地上的沈老太君，连戳两下。
扮演沈老太君的郑玉芝醒了过来。
她先是迷惑地左右看了下，然后看到了右侧的楚梓朝，喊道：“城璧。”
楚梓朝看着老太太，微笑着：“老太君您醒了。”
郑玉芝面露疑惑，似乎在回忆，嘴里念叨着：“我，我怎么会？”
声音很轻，但一字一词都十分清晰。
此时，楚梓朝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别扭，在这位老人的面前，自己仿佛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压下心中的那种感觉，按照剧本继续。
他笑着抬起郑玉芝那染成红色的右手，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看，没有我老太君你还有什么用？”
楚梓朝站了起来，走到另外一侧，让出了身后的满地躺尸。
接下来，郑玉芝的表演直接让他没回过神来。
只见她先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惊，脸上表情微动，转过来，双目似乎带着某着期望，盯着楚梓朝：“你？”
楚梓朝蹲下身，说道：“老太君，手脚可以再动的感觉是不是很快活？”
郑玉芝慢慢地回头看着眼前的尸体，微微摇头，神色凄惨以及不可置信，然后猛地一回头，瞪着楚梓朝，道：“当真是你？”
就那一瞬间，楚梓朝就觉得眼前的人就像陌生人一样，不再是片场中和蔼的郑老太太。
那台词中包含着强烈而复杂的语气，配合着脸上的表情和眼神，让楚梓朝感觉到，这就是那位沈老太君。
近在咫尺的距离下，这种冲击更为强烈，一下子让他没回过神来。
等了两秒秒，见楚梓朝始终没有动作，黎闻言喊了咔。
“怎么了，小朝？忘词了？”
大喇叭里的声音终于让他回过神来。
楚梓朝连忙站起身，躬身行礼道歉：“对不起大家，刚才失神了。郑老师，对不起。”
“没事儿，休息五分钟，再来一遍。这回可不要走神。”
楚梓朝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和差距在哪儿：台词和节奏。
和吴启龙还有朱音一起演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感觉。
在休息的过程中，他有些不好意思向郑玉芝请教。
“郑老师，刚才不好意思。主要您演得太好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郑玉芝倒是不在意，都快65岁的她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没事没事。”她看楚梓朝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就问道，“你，这是……”
“那个郑老师，您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演戏？”楚梓朝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就是脸有些发烫，好在化妆了，天色又暗，看不出来。
郑玉芝明显愣了一下，笑着道：“我的演技一般般，哪能误人子弟。你的表演在年轻一辈里，很不错了啊。”
楚梓朝摇头道：“郑老师，刚才我就是因为觉得您演得太好了，给我的感觉就是沈老太君，那一下子，我没接住。我的表演，就是自己瞎琢磨，您能不能……”
楚梓朝一脸希冀地看着老太太，一对大眼睛尽是可怜样。
郑玉芝看着眼前的小年轻，就跟看到自家孙子差不多，不免有些心软，想了想，道：“表演这个范围太广了，我也就是学了点皮毛。我就讲我自己知道的。可好？”
“好，谢谢郑奶奶。”楚梓朝连忙感谢，然后接着问，“那个我其实很想问，这个台词我该怎么练？刚才我看奶奶您，就那两句，光听台词，就能感觉出来不一样。”
郑玉芝是没想到这孩子不是客套，是真有问题，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
“台词的功力，这得长年练啊。不过你的情况是台词的语速太快了。语言是有节奏的，除了语气，轻重缓急快慢，还有停顿，都能直接反映出我们的情绪。现在五分钟时间太短了，一下子也说不清楚。不过，你试着不要那么急，调整语速和快慢，你试一试。”
楚梓朝想了想，躬身行礼道：“谢谢郑奶奶。”
“没事没事，我也没教什么。”
一老一小之间聊着聊着，五分钟就过了。
这场戏重新开拍。
“开始。”
楚梓朝这次留神了，按照自己理解开始说台词，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快速平淡的背台词。
他也知道这需要一朝一夕的苦练，倒也并不急躁，只是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完成。
“卡。”
“过。”
听到黎闻言喊了过，楚梓朝松了口气，他再次感谢郑玉芝：“谢谢郑老师。”
要不是有郑玉芝的提示，他恐怕还不一定能这么快发现自己的缺点。
“谢什么。”郑玉芝哈哈笑道，“小家伙，有灵性，是吃这口饭的。”
楚梓朝的表演，在对戏的时候，她看得一清二楚。表情和情绪，都表达的不错，台词和节奏上虽说有缺点，但这些技巧性的东西是可以通过学习练出来的。
楚梓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声感谢。
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发现系统中台词和节奏两项的经验值也总算动了。
这令楚梓朝再次充满了动力。
他感觉自己离心目中的演员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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