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梵妮
询问了最近的生活状况后，梵妮准备要把妹妹接回去。得先跟孤儿院院长打声招呼，然后还要支付一笔照顾费用。
由于神官安莉十分清楚梵妮的情况，在她的特别授意下，孤儿院院长只是收取了少许费用，就让梵妮领走莉莉卡。
牵着梵妮的手，莉莉卡一路上兴高采烈。
在安莉的带领下，三人来到教堂门口。
道别之际，梵妮感激道：“安莉神官，真是太感谢你了，让我能放心地出去完成任务委托。”
“不客气。”
“莉莉卡。”梵妮摇了摇妹妹的小手，“快跟安莉姐姐说再见。”
点了下头，莉莉卡向安莉挥了挥手，用稚嫩的语气说：“再见，安莉姐姐。”
见状，安莉露出温柔的笑容，也向莉莉卡挥挥手。
“再见，路上小心哦。”
告别之后，梵妮带着妹妹避开有小摊的大路，走小道绕点远路返回住处。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莉莉卡看见喜欢的东西，求姐姐买下来。梵妮清楚自己无法抵抗妹妹的软磨硬泡，最终肯定会咬牙买下来，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
她们的住处位于东升要塞北边区域的偏僻小巷，那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环境确实很糟糕。
一路上，梵妮回想起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深感哀伤，不由得叹息。
“唉——”
“怎么了？姐姐。”察觉到异样，莉莉卡抬头看向梵妮。
“没什么。”梵妮第二次向妹妹强挤出笑容，“我们走快一点吧，早点回家。”
“嗯。”
两人稍微加快了脚步。
梵妮原本的家境并不贫穷，她的父母是小商人，奔波于各个城镇之间，倒卖商品赚取差价。虽然不多，但几年下来也积累了一些财产。
在妹妹刚出生不久，也就是梵妮十岁的时候被发现体内拥有不错的魔力量，有资格成为魔法师。这可把她的父母高兴坏了，虽然上不起昂贵的魔法学院，但相对便宜的冒险者学院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梵妮被送进了冒险者学院里专修魔法课程。
可课程还没学完，噩耗就传来了。梵妮的父母在驾车前往某座小村庄的路上遭遇强盗，结果不言而喻，只有妹妹被藏在马车的暗格中存活下来，被卫兵发现并救出。
之后，梵妮和妹妹被自称为远房亲戚的家伙给收养了。
那位远房亲戚坏的很，不仅私吞梵妮父母的所有积蓄，还停掉了冒险者学院的课程。只让梵妮在家里干些又脏又累的活，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对她一顿打骂。
考虑到妹妹还小，梵妮都默默忍受了下来。要不然她早就跑了，留下来活受罪吗？
直到两年前，那位亲戚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有一天晚上，债主又找上门来了。这一次，他们居然坐在桌边十分平和地进行谈话。
这引起了梵妮的警觉，她悄悄躲在门后偷听，听到了非常震惊的消息——亲戚打算把梵妮和妹妹一块卖给地下黑色组织，以此来抵押债款。
这个地下黑色组织专门为贵族和富商提供女性肉皮生意，能满足客人的各种特殊嗜好。
更可恶的是，那个混蛋亲戚竟然还不太放心地询问债主，莉莉卡才四岁，这么小，那个组织会出钱买下吗？
债主冷笑，回应说，会买下的，因为有需求，这世界上就是有人这么变态。
门后的梵妮气得浑身发颤。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她悄然离开，返回房间叫醒妹妹，然后翻窗逃了出去。
逃离的路上，她们吃过各种各样的苦，最终选择在东升要塞落脚。凭借自身的魔法资质和在冒险者学院里学到的一点魔法知识，梵妮顺利注册成为冒险者。
时至今日，梵妮作为冒险者，已经没有队伍敢邀请她，在东升要塞都快混不下去了。
或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成为魔法师吧，梵妮心想。
起初，她是为了父母曾经对自己的期望，才选择以魔法师的身份成为冒险者。现在，她不得不考虑是否要从事其他工作赚钱，毕竟妹妹还小，不能老是跟着自己吃苦。
一路上都在思考未来的打算，梵妮带着莉莉卡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间小木屋的门前。
这间小木屋就是她们的住所，非常破旧，下雨的时候还会漏雨，挤一挤还是勉强可以住人的。虽然居住环境非常差，但胜在租金便宜啊。
此时，木屋的门正敞开着，门上的锁早已不见踪影。梵妮看到门口堆放着杂物，顿时脸色大变。
就在她准备进入木屋时，屋里的人先走了出来，是一位穿着很花哨、手中拿着烟斗的中年妇女。
轻吐一团烟雾，妇女板着脸看向梵妮，不悦道：“哟，你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头了呢。”
“我姐姐才不会死，她可是大魔法师！”莉莉卡上前一步，大声驳斥。
“莉莉卡。”
知道对方不好惹，梵妮赶紧将妹妹拉回来，小声对她说：“听姐姐的话，你等会千万不要说话。”
见莉莉卡轻轻点头，梵妮这才抬头看向门口的妇女。
“啊哈哈，狄安娜夫人，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哼，你家？”狄安娜冷笑了下，“都拖欠了五个月租金，你还觉得这里是你家吗？”
“我刚在公会领到报酬，现在手里有钱，我这就补交租金。”
说着，梵妮利索地从衣服里掏出钱袋子，还未递出就被对方夺了去。
“让我看看。”
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狄安娜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
“就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还你欠的五个月租金。”
“请你再通融通融，过几天我会如数补上拖欠的租金。”
这是梵妮今天第二次祈求别人。如果没了住处，她和妹妹就要再次无家可归了。
“还通融啊？我又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也不能总是一次次消耗我的耐心吧。”
抽了口烟，狄安娜又接着说：“这房子我要收回去了，过几天请人修缮一下，提高租金再租给别人。”
“狄安娜夫人，您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拖欠租金了。”
梵妮继续苦求，并许下誓言，希望对方能改变想法。
她现在就差跪下去央求人家了。不过因为妹妹在身旁，她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不行。”狄安娜断然否决，丝毫不给情面。
紧接着，她从钱袋子里取出大部分铜币，仅留下5枚铜币，随后将钱袋子扔回梵妮手中。
“别说我无情啊，里面给你留了5枚，剩余的拖欠租金我就不要了。”
说完，狄安娜返身将木屋的门关上，还上了个新锁。
“房子我回收了，你们爱去哪就去哪吧。”
撂下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梵妮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狄安娜的背影逐渐变小。现在连住处都没了，她们还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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