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妈妈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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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维祥看着那一盆绿油油的汁水，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禁疑问：“二姐，这东西怎么？吃像豆浆一样，一人一盆？”
琴舒叶头也不抬：“当然不是啊。”
她最后加入沉淀好的草木灰水，琴维祥看得更是没了兴趣，就这玩意儿，打死他都不吃。
可当琴舒叶叫他去摘些辣椒回来的时候，他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去摘辣椒了。
一切都做完以后，琴舒叶就出了厨房，陪肉肉玩了一下午。他们跳皮筋，肉肉也跟着跳；他们玩跳房子，肉肉也跟着跑；他们玩捉迷藏，肉肉也跑去躲起来，每次都将琴舒叶暴露。
甚至琴维祥玩弹珠，它也跑过去捣乱，将琴维祥的弹珠顶走，害得琴维祥次次都输掉。
琴维祥气哼哼的，玩个弹珠都不让他好好玩，那他就不玩了呗，反正这个时候他肚子也饿了，想去看看二姐做的那豆腐究竟怎么样了。
琴维祥来到厨房，掀开盖在瓷盆上倒扣的筲箕，经过一下午的静置，那盆绿油油的汤汁竟然大变样了，在他二姐的那双巧手下真变成了美味豆腐了。
关键这豆腐还与普通的豆腐不一样，这绿色的豆腐看起来□□弹弹的，与普通豆腐敦实厚重的质感比起来，它更像是凉粉凉糕。
琴舒叶将那一盆绿色的神仙豆腐倒扣在案板上，切成两厘米左右的小方块，其中三分之一拿个小盆单独装起来，剩下的三分之二装在另一个盘子里。
看琴舒叶切辣椒制辣椒油，再拌上酱油和醋，琴维祥抹了抹嘴唇，琴舒叶端着手里的盆子，问道：“现在还觉得二姐骗你吗？”
琴维祥马屁精上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二姐怎么可能骗我呢，二姐就是这世上最聪明、最能干的人，绝不会做出骗弟弟这种事。”
好吧，虽然是个马屁精，不过这话她还挺爱听的。
晚饭时琴舒叶将这盘神仙豆腐端上桌，弟弟妹妹们都抢着吃，虽然不是肉，但是这东西既开胃又清爽，与做菜的豆腐不一样，这更像是一道美味的零食小吃，馋得弟弟妹妹争先恐后，生怕一会儿就被抢完了。
琴卫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对现在的日子颇为满意，今天还特意拿了上次没喝完的白酒，倒了一小杯，配着酸辣爽口的豆腐，小口小口地抿着。
琴舒叶特意留起来的那盆全都给了肉肉，给它浇了一些蜂蜜，倒在它的专用小瓷盆里。
肉肉坐在桌子旁边，看着饭盆里有它最爱吃的蜂蜜，高兴得哼哼直叫。只要是浇了蜂蜜的东西，就没有它不爱吃的，它伸出爪子去捞，一次不成功又来第二次，二次不成功又来第三次，反反复复好几次，一块豆腐都没捞起来。
“嗷嗷～”肉肉急得叫了起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桌子底下的肉肉，它一块豆腐没吃着不说，还把那盆豆腐都快抓烂了，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肉肉这下更生气了。
叶一贞笑了会儿才起身，将它的爪子从盆里拿出来，掀起身上的围裙替它擦干净，耐心地教它吃如何食用：“这个不能用手拿，用嘴吃明白吗？就像喝水那样。”
叶一贞一边说，一边给它做示范，肉肉就是没学会。
琴舒丹在一旁看得着急，拿起饭盘直接抵到它嘴边，轻轻按着他的头往盆里凑：“就这样吃，这样不就吃到了吗？”
豆腐都送到它嘴上了，肉肉却闹起了脾气，它像个叛逆小孩，偏就不吃了。它都看见了，两脚兽都是用手吃的，它也要用手吃。
属实无奈了，叶一贞只能回厨房拿了把勺子，一勺一勺地舀起来喂它，它这才张了金口。
琴舒丹感慨道：“你是越来越像个人了，用嘴吃都不行了，非要用勺喂，我看你再过几天怕都会用筷子了吧？”
“嗯哼～”肉肉大口大口地咽着豆腐，得意洋洋得睨了琴舒丹一眼。
嘿，这家伙还学会挑衅人了，自己刚刚按它的头也只是为了教它吃饭嘛，它还真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琴舒丹吃醋地对叶一贞说：“妈，您就惯着它吧！”
肉肉又往叶一贞身上蹭了蹭，靠在她怀里，叶一贞为了方便喂它，不得不换了个姿势，左手端着饭盆绕过肉肉的左肩，右手从它右肩穿过，拿着勺子继续喂它。
叶一贞：“你当姐姐的还跟它计较这些，妈难道不疼你吗？”
不疼，确实不疼，或者说比不过其他的兄弟姐妹！在琴舒丹心里，她一直这样认为的。
大哥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是她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爸妈偏爱大哥些无可厚非。二姐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她聪明又漂亮，且担得起事，妈妈一直都很偏心二姐。
至于琴舒丹自己，她和三哥是龙凤胎，所有人都更在意三哥这个男孩儿。幺妹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幺妹受到的宠爱自然也不少。偏就她生在中间，不上不下，成了家中存在感最低的人，说明白点就是爹不疼、娘不爱。
夜里，琴舒叶隔着帐子都听到了琴舒丹细微的啜泣声。
琴舒叶平心而论，叶一贞平时对琴舒丹确实有些疏忽，这种疏忽也不是她主观上刻意的偏心，而是因为生活的压力、照顾子女的责任，压得她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太多，母女间又缺乏必要且有效的沟通。
加之琴舒丹向来听话、懂事，五个孩子里她的性格是最像叶一贞的。久而久之叶一贞就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因为这个女儿样样都顺她的意，所以也从不需要她操心。
可实际上呢，琴舒丹是五人当中心思最为细腻敏感的。
因为父母常年对她的疏忽，因此上一世在叶一贞和琴卫民双双离世后，琴舒丹为了摆脱这个贫困潦倒的家庭，毅然决然跟了一位即将回城的知青，从此以后再也没给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写过一封信，打过一通电话。
多年以后琴舒叶才从一位同乡那里听到她的消息，琴舒丹在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那知青回城以后就肆无忌惮了，外头莺莺燕燕无数，琴舒丹不到三十岁就患癌去世了，连她的葬礼都没通知娘家人。
琴舒叶看了一眼身旁睡熟的幺妹，轻手轻脚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抱着枕头来到琴舒丹床上。
琴舒丹蓦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慌忙擦了泪敛了声，她强忍着汹涌的委屈问：“你怎么来了？”
琴舒叶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在胸前，望着白色的帐顶，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你长大了，二姐就不能跟你睡一张床了？”
琴舒丹背对着她，靠在床铺最里面，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是，只是二姐一直跟幺妹一起睡，我有点不习惯。”
说话间，她不经意地将身上的被子让出去一半。
琴舒叶自然地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顺道往里面挤了挤：“你还真生肉肉的气啊？”
琴舒丹吸了吸鼻子：“哪有，肉肉很乖、很懂事，我也很喜欢它，怎么可能跟它生气。”
琴舒叶：“那就是生妈的气？”
琴舒丹转过身来，和琴舒叶肩并肩平躺在床上，口是心非道：“我怎么可能生妈的气。”
琴舒叶也没有说话，帐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姐妹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过了好一会儿，琴舒丹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的，看妈喂肉肉吃饭，给它擦嘴，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琴舒叶用肩膀顶了顶她：“哟，你的意思是你还想让妈给你喂饭、给你擦嘴？要不我明天就跟妈说，让她以后也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你。”
琴舒丹破涕为笑，推了她肩头一把：“我才不要，我都多大了。”
琴舒叶又说：“哦，不要妈喂，那二姐喂你？”
“哎呀，二姐，你讨厌死了！”
琴舒丹转过身来，小拳头轻轻地捶在琴舒叶肩上。
任由她闹了一阵，琴舒叶又说起琴舒丹小时候的趣事：“还说妈不疼你，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妈把你三哥留在家里给奶奶带，她自己把你捆在身上，再下地挣工分。休息的时候就把你放下来喂几口奶，琴维祥半岁就断奶了，你吃到一岁半，直到妈没奶了，你才断的奶。”
“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些事从未有人跟她讲过。
琴舒叶：“你当然不知道啊，你那时候才多大，你都还不记事。”
琴舒丹追着琴舒叶继续问：“二姐，你再多给我说点小时候的事呗。”
应她要求，琴舒叶继续说：“你小时候一口烂牙，公社王老师都说你这牙治不好了，只能等你换了乳牙才有可能长好。从那以后妈把家里所有的糖都锁起来了，害得我们都没糖吃。”
这件事琴舒丹倒还有些印象，毕竟小时候她牙疼得满地打滚，还让她记忆犹新。只是那时候她嘴馋，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只记得妈妈什么都不给她吃，原来是误会一场。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你六岁上小学那年，二叔家的志刚、志强和宝珠，等你落单的时候把你拦在路上。说你一个女娃儿家还去读书，花的是他们以后娶媳妇的钱，志刚、志强两兄弟把你按在地上，宝珠拿出剪刀把你辫子给剪了，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琴舒丹想起来就生气：“我当然记得，当时妈偷偷交了学费，让我们姐弟仨去读书，志刚、志强和宝珠坏得很，他们打不过你和三哥，就跑来打我。宝珠下手可狠了，直接把我的长辫子剪到了耳根处，我躲在家哭了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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