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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时没有人说话。
张妈将燕窝牛奶端了过来，分给众人，又将双胞胎带上楼洗漱。
孩子们的吵闹声渐渐远去，周围又安静下来。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我听说安老爷子当年……”
程友禄只说了一半，干笑两声：“不过，不管怎么说，孙广政被推举为海城商会会长的时候，你连牙还没换齐呢，人家既然能在会长的位置上干这么久，自然也是有本事的。小舟啊，你最近怎么突然开始关心商业场上的事情来了。”
程云舟笑道：“最近有案子，牵扯到了海洋大世纪。”
程友禄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陶阿妹拉着江雅，忧心道：“阿雅，你说这位孙会长的侄儿是当真不能介绍给小舟了？我也知道，那些公子哥们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安分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哪儿去找那种十全十美的人嘛。”
“妈，那也不能将这个人介绍给小舟，据我所知，孙耀堂其实是有的女朋友的。”
程云舟丢了册子，端起燕窝盅，忍不住发笑：“哈——哈——真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女朋友。国外找的？”
“不是。他在美国虽然不缺女伴，但那些人怎么可能真的做他女朋友。按照孙广政的要求，孙家人都不许留在国外，最后都是要回到海城帮衬生意上的事。”
程云舟狐疑：“孙耀堂在圈子里的口碑早就崩了吧，谁敢把女儿嫁给他？”
江雅笑道：“像他那样家世的人，我们圈子里知道那是一块臭泥巴有什么用，也抵不住外面的人一个劲儿往上扑啊。孙耀堂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了一波又去了一波，但听说始终有一个女孩子等着他，就是他的正牌女友。”
“谁这么傻，看我不一棍子敲醒她！”
“你别一上来就这么嫉恶如仇好不好，你这职业习惯在生意场上可不管用。”江雅按住她胳膊，笑道：“听说是孙家资助过的一个女学生。”
“很漂亮？”
“不用想都知道。”
客厅里又迎来一阵短暂的沉默。
程云海察觉气氛略带一丝丝诡异，便道：“你们在说孙耀堂呀，这小子半年前就该从泰国回来了，他伯父原本想让他来负责这次‘环海国际联合商业峰会’的场地布置，一方面锻炼锻炼如何接待各方来宾，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让他出来露个脸。这是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别人挤破头都捞不着的机会，结果这小子居然在泰国玩嗨了，飙车撞死了人，孙家费了不少劲儿，上周才捞出来，估计这个周末就回国了吧。”
“撞死了人这么快就能被捞出来？要是他敢在海城弄出人命，他别想走出局子一步！”
程云海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听着程云舟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话，便笑了起来：“你们警察破破一般杀人案倒也没问题，遇见复杂一点的不也没办法么，比如二十年前的安家，我听说当时是发现了入侵痕迹的，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说是人家房子起的火。这两天居然传言说是安家那个小小姐的鬼魂出来作祟，搞得南亚湾那边人心惶惶的。”
“胡说八道！”
程云舟非常气愤，但碍于案子未破，也不便多透露其中细节。
江雅有些吃惊，担忧：“关那个小小姐什么事，怎么会传出这些东西来？”
“本来不关她的事！”
程云舟抢在哥哥前面说。
程云海笑了笑，对妻子道：“昨天上午安公馆墙脚下发现了个死人，一传十、十传百就成这样了。”
江雅叹了口气：“也不该造那孩子的谣。”
“嫂子，你也认识那个女孩？”
“倒不认识。只是知道安家把那孩子保护得很好。其实很少有人见过那个孩子，因为她出生之后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一直到快上学的年龄才搬回安公馆住的，不过那时候也没能去学校读书，因为身体原因很多学校都不敢收她，要不然安家怎么会想着就在安公馆旁边专门给她修建一所学校。”
程云海：“那个孩子是什么病？”
“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先天问题，在四五岁的时候做过一次手术，那时候安老爷子还很高兴地和我爷爷说起过他这个小孙女，说只要等她身体再强壮些，再做一次手术就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了，还说他小孙女可是很厉害的，以后一定大有出息。可惜不久之后，安家就出事了，那个孩子最终也没能活下来。”
“但如果她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呢？”
众人吃了一惊。
江雅道：“小舟，这话可不能乱说，难不成你见过那个女孩？”
“我不仅见过，我小时候还和她一起玩过呢。”程云舟好不得意。
陶阿妹笑出声：“你那时候成天在南亚湾那几条破巷子里乱窜，怎么可能碰得到那样尊贵的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妈，你想过没有，如果是在做梦，那我给你带回来的那些食物和补药是从哪里来的？”
陶阿妹表情扭捏起来，支吾两声，也没说出个什么。
她说不出口，程云舟就替她说——“偷的？”
“……”
“哼！”程云舟将头别到一边去。
陶阿妹尴尬得直搓衣角，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好了，有的吃有的穿，你还提当年那些事做什么！”说着，快步走到楼上，消失在楼道口。
……
“好啦，小舟，你也别难过。”
江雅靠了过来，说了好些安慰的话，最后道：“你刚才说要找人，难不成就是想找这位安家的小小姐？”
程云海摸着下巴上的碎胡渣：“这事恐怕难了啊，就算你打听到她当年没有被烧死，但也有可能早就病死了，你想想，当年安家花了多少钱给她治病，一旦失去财力支撑还能活多久？就算她幸运，勉强活下来，她肯定也不愿意再提起那些事，她可能早就结婚生子，过起了平静的日子，你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云舟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有些哽咽着道：“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如果她过得好，我不会去打扰她。”
江雅使了个眼色，忙过来岔开话题：“我猜她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那些年安家一心一意给这孩子治病，也没见再多生一个。”
程云舟点着头：“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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