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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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静海市公安局门口，老秦带着宁淑慧和赵武敬下车时，刚好撞上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的楼炎彬，和跟在他身后，一边走路一边踢石头的阙绿。
“楼队，林小姐。”
老秦深感稀奇：“你这腿是怎么了楼队？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楼炎彬轻描淡写：“没怎么，找梁若和卢正阳录口供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个障碍物，腿有点痛罢了。”
“哦哦，这样啊，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行程挺干净的，但给人的感觉总归不太对……不过现在也才调查的第一天，干扰项没能排除多少，等回头对一下那两位的口供，估计事件就能清晰不少了。”
他们边说便往里走，迎面撞上了臭着张脸出来抽烟的老李：“楼队，你回来了。”
楼炎彬瞟了眼他的脸色：“怎么，关于包岳的审讯不太顺利？”
提起包岳老李就生气：“我当警察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跟他一样装疯卖傻这么厉害的。估计小黑屋对他也不怎么管用，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带回来两个小时，就说两句话：他要见宁淑慧，宁淑慧是杀人凶手。”
楼炎彬耸耸肩：“宁小姐不是带来了吗？安排一下吧，给包岳安排一个转播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老李颔首：“好，我这就去办。不过楼队你身上什么味儿啊，中午背着大伙偷偷出去开小灶了？”
楼炎彬早已对老李有事没事就要阴阳自己两句这事习以为常：“林小姐嘴馋，要吃麻辣烫。她态度坚决我拗不过她，只好请她在杨o福吃了一顿。”
老秦看看长相精致、气质却五大三粗的楼炎彬，再看看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即便身上全是麻辣烫的味道也如同仙女一般的阙绿：“林小姐想吃麻辣烫？楼队，你知不知道仙女都是喝露水的啊，你自己嘴馋不要拉林小姐下水啊。”
“什么仙女露水的，胡言乱语。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楼炎彬现在发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对阙绿有着深厚且不易破碎的滤镜：“先干正事。第一个审宁淑慧，给赵武敬和包岳都安排个转播，好好看看他们的反应，能直接发现某个人的漏洞最好。”
老秦老李齐声回答：“是！”
.
“姓名？”
“宁淑慧。”
“年龄？”
“26岁。”
“和死者赵文成的关系是？”
宁淑慧不安地咬了咬唇瓣：“我是赵总的秘书，最开始是公司的文员，三年前被调成了秘书，一直工作到现在。”
“好，宁小姐，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你的具体行程，在几点到几点，在哪里干了什么，有没有目击证人。你如实交代，我们自然会找到证据来减轻你的嫌疑。但要是你含糊其辞，你可能就要在这里待得久一点了。”
宁淑慧疲惫地用指尖拭了拭眼角：“……我知道的警官。但是，我昨天真的没碰上什么人能证明我的行程，我也很为难啊。”
老秦向后一仰：“昨天ktv里百来号人来来往往，你说你谁都没碰到？这有些不合理吧。”
“是这样的，警官，我……我昨晚是五点就到了ktv，毕竟赵总有求婚的打算，我又是他的生活秘书，就算这个是私人行为，赵总要我帮忙，我也是要帮的。所以我五点就到了ktv里，帮忙布置现场，招待客人。不过后来赵总未婚妻来了。”
她低声啜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丁小姐一直都不太喜欢我，那大概是五点半吧，我在二楼看到丁小姐进来了，就不想让她看到我扫兴，刚好会场也没什么我需要操心的了，我就在三楼找了个包厢，一直躲在那里。”
老李摩挲着下巴：“你的意思是，从丁姗姗五点半到场以来，你一直都在ktv的三楼包厢里没动过？是哪个包厢？”
宁淑慧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是从东侧楼梯上去后右手边的第二间包厢，具体包厢号我不知道，低着头就进去了。因为赵总举办的假面舞会主要就是在一楼二楼，一楼是化妆间、舞池和散客区与吧台，二楼就是主要的包厢，三楼在原定的安排中是空出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我。”
“但我其实并没有在三楼躲很久，六点二十分我接到赵董的消息——啊，赵董就是赵总的叔叔，作为赵总在世的唯一亲人，赵董拥有公司3%的股份，公司里的人都喊他赵董。赵董喊我去门口接他，帮他那东西，我就下楼了。”
她现在的说辞，倒是解释了梁若的口供中，看到宁淑慧和赵武敬同时出现的前因后果。
宁淑慧继续道：“我帮赵董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到二楼去，应该是201包厢。随后我就回到了我之前在三楼待的地方，等八点钟舞会开场。为了避开丁小姐，我七点半的入场仪式也没有参加。”
说到这个，宁淑慧还显得有几分沮丧：“多棒的节目啊……谁知道那时候丁小姐已经走了。早知道这样，我还躲着她干嘛？”
老秦转动着手里的黑色中性笔：“看起来，你不太喜欢丁姗姗。”
宁淑慧无谓地耸耸肩，面上毫无对逝去之人的尊重：“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这个很正常吧？我和丁小姐的确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但是，嗯……你们可以理解为气场不合？她又是我顶头上司的未婚妻，我能躲自然就选择躲了。”
“那你就在三楼的包厢里，躲丁姗姗从六点半躲到八点？”老秦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有目击者向我们提供线索，说曾经在ktv二楼见到过你。情况属实吗？”
“ktv二楼？我的确去过，但是只是为了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三楼的洗手间水龙头坏了，我跑去二楼洗了个手。”
宁淑慧笑笑：“警官，女厕所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楼下参加舞会呢，我总不能给你凭空捏造一个证人出来吧？”
经过了包岳的精神洗礼，老李现在也不会把宁淑慧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只是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彻底离开三楼的？毕竟你在昨晚的口供里说，你是在一楼的舞池附近，看到二楼疑似赵文成的人，这才进而发现了尸体。”
宁淑慧想了想：“大概也就是八点前没多久吧，可能在七点五十左右？”
“七点五十，从西侧楼梯下来的吗？”
宁淑慧下意识地回答道：“对……不、不是西侧楼梯，是东侧楼梯。”
老李笑笑：“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你在下楼的过程中遇到谁了。态度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你越是替赵武敬遮掩，你和他的嫌疑就越大。”
宁淑慧看起来颇为不服气：“这怎么能算遮掩？警官，死的人可是赵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财产继承什么方面的角度来说，赵董的嫌疑难道不是最大的吗？但是我知道赵董是无辜的！”
“叔侄关系不在第一、第二继承人顺序里，宁小姐，这我得提醒你一下。”
老秦开口：“赵文成生前立过遗嘱，如果他出意外，所有遗产都将由丁姗姗小姐继承，赵文成的钱和赵武敬没关系，也和你没关系。”
宁淑慧揉了揉自己的掌心：“……我知道，但是赵董真的是无辜的，他没有犯案的时间的。”
她咬死了要保赵武敬，却又不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反而让这两个人的行踪都变得不可信了起来。
眼看着和宁淑慧僵持了二十分钟仍一无所获，楼炎彬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耗尽了：“留一个人继续问她，看看她还能保着赵武敬到什么时候。其他人，两人一组，看看能不能撬开赵武敬和包岳的嘴巴——刚刚看了宁淑慧的这么一场大戏，我不信他们两个还能忍着不爆点料出来。去，陈翔宇，狠狠地破他们的防。”
陈翔宇小声道：“楼队，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流里流气的？大家在林小姐面前多少很收敛的，这毕竟是咱们局里唯一一朵娇花了，吓着人家就不好了。”
楼炎彬似笑非笑：“怎么，你是觉得我言行太粗俗了，容易带坏好孩子？”
他这个阙绿正牌未婚夫，现在还在被不少新同事瞧不起呢。结果大小姐已经成为了静海市公安局名副其实的核心人物了，这些不知情的家伙还在为了大小姐而……
啧，想想就让人觉得有点生气。
陈翔宇连连摆手：“哪有啊，我的意思是——啊，林小姐。你找楼队有事吗？”
阙绿微笑着递给他一张准备好的纸片：【我有一些事情想和楼队长单独沟通，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好的，没问题。”
陈翔宇傻乐着离开了。楼炎彬无奈地望向阙绿：“说吧，你想找我谈一些什么？”
【你好像有些被过于杂乱的信息困住了。】阙绿打字道，【我想，我需要来提醒你一下关于谋杀的本质——凶手为什么要杀赵文成？】
“这就是目前我最觉得困惑的地方，一天时间能调查出的线索太少了。让我的很多猜测都……”
楼炎彬扯来放置在角落里的白板，递给阙绿一支白板笔：“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你推断的凶手是谁，那我们来稍稍理一理思路，这总是可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恰上榜了，回归更新！不过病还没好，当了四天哑巴真是好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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