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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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之中，黑沉沉的天倾覆压下，土崖被呼啸的狂风吹的温度骤降。
戚韫笛将幼鸟揣在怀里，双眸锐利的看向盘旋在山崖外的白隼。那白隼还想攻击，戚韫笛顺着白隼的攻势原地打滚，狼狈的避开袭击再半跪着望过去。
后方避无可避，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天敌跃跃欲试。
戚韫笛环顾四周，在心中呼唤系统。
系统立刻按照指示开启了力大无穷，作为目前戚韫笛唯一靠谱的技能，源源不断地力量从她的身体中涌现。
白隼眼神锐利，蓄势待发，精神抖擞晃动带着斑点的双翼。
戚韫笛一眼不眨的盯着白隼，整个身子僵硬的厉害：“系统，这个进攻的鸟也是保护动物吗？”
系统语气真诚：“是呢。”
戚韫笛心道果然。
既然如此，那她只能佯攻后逃窜了。
戚韫笛当机立断，洒出一把飞沙走石便迅速的往后退去。整个山洞不过两米宽，可以闪躲的地方并不多，戚韫笛藏进最深处，白隼不甘的发出几声啼鸣，盘旋片刻后声音渐渐远去了。
在短暂的等待后，力大无穷的副作用让戚韫笛一下子瘫软倒在地。
戚韫笛长呼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刚才因紧张产生的汗意，动作轻柔的将谢流光捧起。
幼鸟的身体孱弱而单薄，耷拉着脑袋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周身是光秃秃的裸粉色，巨大的眼膜黑漆漆的，看着很是瘆人。
观察片刻后，戚韫笛问系统：“他要保持小翠鸟的形态多久才能变成人类？”
系统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只能含糊其辞：“大概五六个月……吧？”
“啊？”
系统宽慰：“你放心，回忆里的十年在现实也只是弹指一瞬而已。”
戚韫笛闻言心中有数，看着奄奄一息的幼鸟哭丧着脸：“谢流光，你可要快些长大呀。”
但情况并没有像戚韫笛所想的那样好起来，谢流光开始生病了。
他的身体总像是惊厥一样的抽搐着，明明没有喂食，呕吐物却沾满嘴角。
戚韫笛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他，翠鸟的巢穴被筑在山洞里，戚韫笛每日都要从悬崖而下，去寻找山涧的清泉和薄如纸片的银鱼。
自从来到这里，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山雨骤然出现又悄然离开，戚韫笛的衣服几乎没有完整干过一天。
看着外面又下起了暴雨，戚韫笛忍不住抱怨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每天都这么潮湿？”
“因为这里是谢流光的记忆，所以天气是由他自己掌控的，他的童年并不美好，才有了这样绵长的雨季。”
戚韫笛望着外面的雨幕出了神，看着饥寒交迫的翠鸟幼崽，将自己的外套围在他的巢穴中央，试图为瑟瑟发抖的幼崽抵御严寒。
直到天气终于放晴那日，谢流光终于不再颤抖和抽搐。戚韫笛也开始学习一项新技能：捕鱼。
山涧清泉清澈见底，游鱼嬉戏其间，戚韫笛整日湿着衣服开始捉鱼。
鱼不能太大，不然谢流光咽不下去可能会因为卡在喉咙里暴毙。鱼要新鲜，不然谢流光会闻一下就扭过头，宁愿把自己饿死也步多看一眼。
幸好谢流光是一只每天都在越变越漂亮的翠鸟，不然戚韫笛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殴打他。
经过戚韫笛每日的悉心照料，谢流光肉眼可见的日益长出了羽翼。
又过了半个月后的一日，戚韫笛一如往日般出门去捕鱼。
日光倾城，戚韫笛脱掉帆布鞋，踩着水踏入了溪流中。溪水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有股柔和的力道，偶尔有调皮的小鱼好奇地在她腿间游来游去。
学会使用工具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戚韫笛自己用藤条和树枝做了一个捕鱼网。经过几日历练，她已经使用的格外游刃有余。
戚韫笛满意的抓住几条小鱼，在系统的帮助下回到了悬崖上。
进入洞穴的瞬间，她就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一个骨瘦嶙峋的男孩蜷缩在山洞的角落，身子有些发抖。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男孩转过身来露出整张脸。
他的容貌几乎与长大后生的如出一辙，是张雌雄莫辨的脸，只是因为年纪尚小面颊上多了些婴儿肥。头上辅以翠色羽毛做装饰，美得有些惊心动魄。而最引人瞩目的是瞳孔中妖异的蓝绿色，因为眼睫垂泪很是可怜。
男孩轻轻啜泣：“你……你是谁？”
戚韫笛斟酌着措辞：“我是你妈……”
正在思考一下如何形容自己和他家人的关系，男孩立刻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警惕地凑过来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目露失落：“我记得母亲的味道，你不是她。”
戚韫笛点头：“对，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她离开之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男孩似乎被这样的说辞打动了，抬起头看着她问：“那我可以叫你阿姨吗？”
戚韫笛点点头。
男孩继续问道：“阿姨,那我父母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对于戚韫笛来说确实有些难以回答，她思考了片刻，用了个最中规中矩的话术：“他们都变成星星去天上了，你要快些长大，他们就会回来看你了。”
谢流光闻言，低垂着惹人怜爱的长睫，很久后风中轻轻的飘来了一个声音：“好。”
片刻后，男孩又问：“阿姨，那我是谁？”
戚韫笛耐心的告诉他：“你叫谢流光，是翠鸟一族的继承人。”
谢流光啃着指甲若有所思：“我叫谢流光。”
狭小的山洞里在这一声之后彻底安静下来。
后来的日子里，一大一小的相处虽然无趣，但也算相安无事。
在绝大多数时间里，谢流光都在独处。
他沉默寡言又孤僻，内心世界又似乎极其丰富，并不需要与外界过多交流就足够自洽。
在春末的流星划过夜空后，潮热夏季带着瓢泼大雨来的匆忙。
戚韫笛和他度过了漫长的时间后，谢流光成年了。
戚韫笛并不知道翠鸟是如何过成年礼的，便只能在山下以物换物买了些做蛋糕的原材料，草草做了个蛋糕。
狭小的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到两人不算明显的心跳声。
戚韫笛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因为年份尚早，那蜡烛只燃出了小小一簇火苗，火光映照在谢流光那张美的有些妖异的脸上。
戚韫笛笑着指了指蜡烛，又做了个许愿的动作。
谢流光学着她的动作，有些僵硬的将脖子伸前，吹灭了蜡烛，又双手合十。
戚韫笛也闭起眼睛，她并没有告诉谢流光，她并不知道谢流光真实的生辰。
现在条件艰苦，顾不上那么多的讲究。于是戚韫笛将自己的生日提前几天，又推测了谢流光大概的生日，两人的索性一起过了生辰。
简陋又破败的环境里，他们同时许愿。
她想：“希望我早点回去，拿到一百万启动资金。”
他想：“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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