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决定命运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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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村子里一片寂静。林小芙站在村口，手里紧攥着准考证，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李老师摩托车后座的铁把手。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将她的心跳推向了。
“坐稳了，小芙。”李老师扭头提醒。林小芙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那是通往考场的唯一小道，也是她人生新的开始。
身后传来父亲怒吼的声音：“林小芙，你给我回来！你敢上车试试！”母亲的尖叫声夹杂在其中：“你是要让咱家丢脸吗？考什么大学，赶紧回来订亲！”
小芙没有回头。摩托车越开越远，父母的声音渐渐被甩在身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咬紧牙关，手指用力得发白。“我要考大学，一定要考！”她在心里默念，仿佛这是唯一让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念。
来到考场门口时，太阳已经升起。校门口人声鼎沸，穿着校服的学生成群，家长们焦急地叮嘱着什么。林小芙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件泛白的旧衬衫和一双破了口的布鞋，手里提着母亲用旧布缝的书包。其他考生大多衣着整洁，神情从容，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哪个村里来的？”旁边几个学生低声议论，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轻蔑。
林小芙没有理会，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准考证，又抬头望向校门。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忐忑都化为一股不服输的力量——这些人不懂她的坚持，但她一定要用成绩让他们闭嘴。
“加油，小芙。”李老师递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别紧张，你行的。”
“谢谢，老师。”小芙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考场走去。
考试开始，教室里静得只听得到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林小芙坐在最后一排，眼前是铺开的试卷，题目似乎比她想象中更难。
“冷静，别慌。”她暗暗对自己说，飞快地扫了一眼试卷，从最有把握的题目开始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试卷上的空白逐渐被工整的字迹填满。数学试题中的最后一道大题让她皱起了眉，这是一道从未见过的题型。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交卷只有十分钟。
“放弃吗？”她手中的笔顿了顿。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不，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她咬着笔盖，脑中迅速回忆起平日里练习的知识点，终于找到了一丝思路。尽管答案未必正确，但她依旧完成了整道题。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响时，她的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但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无论结果如何，她尽了全力，没有辜负自己。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晚。小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一句关心，而是母亲的冷嘲热讽。
“你考完试就能变成城里人了？别做梦了！我都替你把李家那事儿说好了，过两天就订亲。”母亲手里还端着一盆洗菜水，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屑。
“我说了，我不嫁人！”林小芙提高了声音，目光里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一定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父亲从堂屋里走出来，脸色阴沉：“林小芙，你以为你是谁？考上大学又怎么样？咱家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供你念书！”
“没钱我自己想办法，我不需要你们一分钱。”林小芙毫不退让。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对于父母来说无异于忤逆，但她早已下定决心。
父亲抡起手里的烟斗，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声骂道：“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行，你自己折腾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林小芙没再说话。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准考证和几本破旧的参考书小心地藏在床底。窗外，村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几天后，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到了。村里的学校门口贴出了成绩单，三三两两的家长和学生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林小芙在人群中挤了进去，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三十七号，林小芙，理科，全乡第一，总分670。”她盯着成绩单上的名字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泪水夺眶而出。
“考上了，我考上了！”她喃喃自语，手指用力抓住书包带，仿佛那是她的整个世界。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林小芙考得还真不错，不过就算考上了，她家能供得起她上大学吗？”
“是啊，女娃上那么多学干啥，还不如嫁人实在。”
小芙没有理会那些声音。她知道，未来的路依然充满荆棘，但至少，她迈出了第一步。
成绩出来后，林小芙拿着那张录取通知书，望着家门前的大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离开这座山并不意味着彻底逃脱。父母的压迫、生活的压力、陌生城市的未知……这些都会是她必须面对的挑战。
但她没有退缩。她在心里默念：“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片山林，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命运。”
天边的晚霞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道跨越了山脉的桥梁，通向远方那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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