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尚涵结结实实愣了几秒，随后抿着嘴移开目光，盯着桌上盛着柠檬水的杯子问：“不然呢？”
池之淮：“？？？？？？”
不是吧！来真的吗？！
所以尚涵之前的妈妈粉行为是为了今天把她骗到烧烤店，用烤肉活活撑死她吗？！
简直丧尽天良！
池之淮的表情变来变去，对面的汤宸也没想到老大是来真的，因为她严肃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忍不住开口：“要不让我打包点走呗？我家好几天吃不上肉了，真的，特惨。”
“……”池之淮看他一眼，哥，你说话之前先把比这二十盘肉贵十几倍的手表摘了成吗？
“不行。”
尚涵直截了当地拒绝，然后偏过头，一字一句地对池之淮说，“今天这些肉，如果你吃不下……”
她的语气和表情太过恐怖，池之淮仿佛已经听见这个超级大反派的下一句台词。
一定是威胁吧，威胁她吃光二十多盘肉——哦，还有碳烤大鱿鱼和金针菇！
尚涵顿了半晌，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真不知道汤宸和池之淮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不是说很少吃烤肉么，她只是想把菜单上的肉都点来给她尝尝，记下她喜欢的口味，结果却被理解成完全挨不上边的意思。
等笑够了，她对满脸写着问号的池之淮道：“想什么呢，等菜上来，喜欢哪种就吃哪种，不喜欢的留到另一边，一会儿让汤宸喊几个哥们过来吃。”
池之淮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目光又转向尚涵，看她仍弯着的眼梢、嘴角。
刚才是她第一次看到尚涵自在放松的大笑，与平时凛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池之淮对她的提防再次放下，甚至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听到系统提示音才匆忙收回目光。
几分钟后，服务生推着上菜的推车过来，将第一批肉摆到桌上。后面另一个服务生跟过来烤肉，刚拿起夹子，突然听客人说：“每种肉烤三片，牛排烤一片，其它的暂时不动。”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不过……服务生看看满桌肉，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三块牛肉粒依次摆上烤盘，经过烤制，描摹着精致白色纹理的红色肉块逐渐变成诱人的褐色，肉汁藏在肉质每一条纹理间，香气四溢。
大概是看出三位客人的地位，服务生将烤好的牛肉粒先放到尚涵盘子里。
尚涵没动筷子，等池之淮也分到一块，这才夹起牛肉，蘸向酱料。
池之淮刚开始还被满桌肉震惊得回不过神，然而等肉落到盘子里，她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开开心心吃肉。
烤肉酱勾出油脂间迸发出的、恰到好处的肉香，超级好吃！
尚涵看着她的表情，默默在心里记下。
本以为二十多盘肉，每种吃一口就会很撑，真正吃起来却觉得根本不够。
尚涵和汤宸边吃边聊些游戏的话题，池之淮现在只玩消消乐，插不进话，便在旁边专心吃肉。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他们两个拉着她聊话题，她估计就要把精力放在怎么应付谈话上了，哪还能这么心无旁骛地享受美食。
最后一道牛舌吃下，池之淮舔舔嘴唇，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盘五花肉或者秘制牛肉。
唔，雪花牛肉她也可以……
尚涵喝了口可乐，听汤宸说完他新琢磨出来的特色打野技巧，应了一声，然后问池之淮：“最喜欢吃哪个？”
池之淮现在根本不敢再说什么模棱两可的词语，点菜事件教会她——跟尚涵吃饭绝对不能用“都行”和“随便”这种词语。
但是只听她的意见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尚涵吧。
于是她说：“你喜欢吃哪种，我们就继续吃哪种吧。”
尚涵淡淡道：“是我们请你吃饭，你点。”
没办法，池之淮想了想，指向秘制牛肉和雪花牛肉。
尚涵叫来服务生烤肉，汤宸吃着刚端上来的碳烤鱿鱼，吃了两口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他不是来蹭饭的吗？！
他抬起头问：“等会……‘我们’请她吃饭？”
尚涵“嗯”了一声：“你不是有事求她帮忙吗？不应该你请？”
汤宸看着这一桌子肉，心痛了一秒，又坚定地点头道：“行！请！”
捧着椰汁吸溜的池之淮眨眨眼睛，放下杯子问：“什么事？”
汤宸挠挠头，别别扭扭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简单来说，他和孟茜雯从小青梅竹马，今年刚在一起没两个月，他突然被甩，但是又放不下她。
他希望池之淮扮演的角色是眼线，因为孟茜雯现在和她在邻班，两人关系又比较近，希望她平时能帮忙带带东西，再把孟茜雯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他。
池之淮听他说完，感觉这事不太好。她正琢磨着怎么拒绝他，秘制牛肉烤好了，尚涵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她盘子里：“先吃饭。”
有了缓冲时间，池之淮更要好好想想拒绝的话。
她倒不是怕麻烦，主要是她做不到背叛朋友。
尚涵看她吃得明显没有刚才开心，抿抿唇，说：“算了吧，别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池之淮咀嚼的动顿了下，抬头看看尚涵，把肉咽下去说：“对不起啊汤宸，我不想背叛孟茜雯，我觉得这样是在伤害她……”
汤宸拿出喝酒的架势，猛灌两口可乐，打了个气嗝，说：“那就……她要是有喜欢的人，或者有谁想追她，你告诉我一声行不行？”
池之淮身子往沙发背上缩了缩：“她和我分享自己的小秘密应该是因为信任我……”
尚涵看着她，嘴唇抿了抿。
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很听话，其实拒绝起来一套一套的。
偏偏她说话的方式又让人不忍心继续逼她。
但是这样做很好，不想做的事一定要拒绝，不然……
尚涵眼神中的光彩忽然黯下，喝了口可乐。
汤宸也觉得池之淮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又急切地想要知道孟茜雯的一切近况。
原本他和她的学校离得不远，又有很多共同的朋友，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现在孟茜雯转校走了，他天天往一中跑肯定会影响她融入新环境。
他想了想，再退一步：“那你只告诉我有没有喜欢她的男生，行吗？”
“你……要去教训他们吗？”
池之淮“怯怯”地问。
“也不是，”汤宸叹气，“她不是想好好学习么，我不能让那些小崽子影响她。”
其实他这话是换了个文雅的方式说出来，要是在别人面前，他说的一定是——老子都不敢再去影响她学习了，别人还想去影响？做他妈的狗屁梦。
他最后这句话勉强打动池之淮，她点点头：“好，如果有影响到她学习的男生，我会告诉你的。”
汤宸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去，他举起可乐罐敬道：“谢了。”
池之淮捧起椰汁回敬：“也谢谢你们请我吃饭。”
接下来没什么事，她吃饱喝足，尚涵扔下十多盘肉和忙着打电话找兄弟吃肉的汤宸，带池之淮结账离开。
虽然池之淮没看到价格，但是看盘子数量也知道这顿饭不便宜。
她好像又欠尚涵一个大人情……
这个该怎么还啊？
池之淮心事重重地坐上摩托车，手放到她腰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尚涵戴上头盔，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突然道：“池之淮。”
后面的池之淮戴着头盔的脑袋晃了下，连忙把镜片划上去：“嗯？”
尚涵没立刻说话，喉头滚动两下，缓声说：“如果学校里有喜欢你、对你表白的男孩子……”
“……”池之淮一脸懵，这话题怎么还转到她身上了？
尚涵抿抿唇，转而用一字一顿的方式说——
“必、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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