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三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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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天平,永远不会向她而倾斜。
可是,这些年,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多了。
慕溶月忍了又忍,终是不想再忍了。
谁承想,谢羡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心思,见她缄口不语,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就像往常无数次的那样。
于是,谢羡风便话锋一转道:“明日,我会派人去公主府送些礼器,当是赔罪。”
“和离书,我不能给你。”
慕溶月心头一颤,紧攥着手指,一双杏眸惊诧地望向他:“为何?”
谢羡风的口吻云淡风轻,仿佛要将他对不起她的那些事都淡淡揭过,轻轻放下。
“你我如今的身份已不同于从前,婚姻之事,要慎之又慎,不容儿戏。”
到了现在,他仍然以为她的要和离只不过是在说玩笑话,是说气话,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来哄上她几句的伎俩罢了。
她的感受,他从没有放在眼里过。
慕溶月的指腹忽然传来刺痛,原来是她的指甲刺破了皮肤,疼痛钻心入骨。
她终于是失控了。所谓的端庄、雅面被抛诸脑后,她将手中的金簪用力一掷,那簪头摔在了地上,碎粒散落一地。
谢羡风眸底划过一丝讶异,蹙着眉。
“慕溶月,不要闹孩子脾气。”
他一本正经地训话,冷静自持地看她,让她觉得,仿佛她才是那个发癫的疯子。
慕溶月忽然笑了出来。
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累了。
“孩子脾气?”她轻声反问,“谢羡风,你是不是以为,你主动道歉已是退让,我就必须感恩戴德,否则便是得寸进尺?”
慕溶月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谢羡风微蹙起眉头,眉宇间已有明显的不悦。
“你想好了再说话。”
“我是错了,可我罪不至此。”慕溶月却丝毫不管不顾他的威胁,扑过去反问,眸光闪烁,“谢羡风,你不爱我,又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我是不爱你。”谢羡风薄唇抿紧,嗓音沉抑,一字一顿道,“可嫁给我,是你自己的选择。”
慕溶月一怔,喉头发紧,眼角也酸涩起来。
“可我后悔了,我想回头……”
谢羡风蓦然打断了她的呢喃,威迫一般质问她:“慕溶月,倘若你现在想清楚了,我们还可以相安无事。可如若你再任性妄为,便是将这层遮羞布揭开了。你还想不想要体面?”
慕溶月嗤笑一声。
“体面?你知不知道,在旁人眼中,我早就没有体面了。”
谢羡风只冷冷道:“明日同我回去,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这样的话,她却是听过太多次了。
他从来不会真的在意她,与她讲道理。他只会等着她自己接受事实,消化情绪,最后,再捡起那块早已千疮百孔的所谓体面。
“我不会和你回临州的。”慕溶月摇了摇头道,“我的家在京城。”
言下之意,你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她此话一出,谢羡风便知她还没有消气。
既然如此,他便知道好话是已经说不通了。那就晾到她消气为止,待她冷静下来了,再与她论长短。
“随你要回哪里。”谢羡风终是失去耐性地转过身,“你若想用此事来要挟我,便是想错了。”
慕溶月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头。
终是不欢而散。
冰糖葫芦上甜腻的糖霜落在了指尖,慕溶月却早已失掉了胃口。
……
“谢谢你。”
回到宋景渊身边时,慕溶月忽地开口说了一声。
宋景渊始终在桥的另一边等着她,不急也不躁。见到她回来,也只是问道:“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问我他都说了什么。”
慕溶月退后了一步,正色敛容道:“天色不早了。我虽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但和宋大人独自待久了,仍会有所不便。恕月儿先失陪了。”
宋景渊爽快地便点头了:“好,我叫车轿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