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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昌朝和郭申锡彻底踩死了河北都转运使李参,顺带牵连上了文彦博,接下来他们再努把力,就能彻底把文彦博罢相;
富弼和张方平则甩掉了锅,六塔河遗留问题,富粥算是彻底甩给文彦博,让这个雷和文彦博一起炸了,而富弼也能递补为昭文相,成为大宋首相。张方平则把三司的一些锅甩给了新成立的东南铁冶司,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只要漕运加征漕粮一进京,一切都会好起来;
赵祯和史志聪,任守忠等人则成功从三司左藏库中占了小便宜,三司不但没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抠出钱,反倒是任守忠一番胡搅蛮缠,帮赵祯从左藏库里赚了不少,赵管家的小金库更充裕了;
御史中丞张区更不必说,一番操作,成功刚给自己揽权,没人嫌弃自己手上权小,御史中丞能开始对大宋各路转运使考课磨勘,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权力。
崇政殿内,只有文彦博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有韩琦,挂机了半天,什么也没给自己捞到。其他人已经走出殿中,赵祯也回后殿休息了,大殿上空荡荡,只留下文彦博和韩琦这两个御前会议失败者。文彦博则边走,回头对韩琦问道,”包希仁(包拯字)府前的那个卖毛栗子,他明年春天还能经常吃上吗?
“皆定吃不上了,那人要搬了。”韩琦果断的回答笑着,“估计包希仁得换换口味,经常吃张杲卿(张区)府前的烧猪皮了。”
“明年春天就能搬?”文彦博嗤笑一声,问道。“明年春天要搬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韩琦则微笑回答道。
第六十章潜龙勿用终有时
崇政殿的御前会议开完,大宋朝廷中枢最高层形成通过决议之后,接下来便是走流程。
一时间朝野震动。
首先由御史台出马,当即有谏官开始弹劾河北都转运使李参,还有三门白波发运使司上下官吏。这是罚。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文彦博要罢相的信号。
当然还有提拔。
由中书门下的宰相们这里下诏,枢密院附议,进行堂除手续。
擢升常州知州王安石为两浙路提点刑狱使司,成为两浙路政法口最高领导,和两浙路转运使元绛分庭抗礼。至此元绛不再大权独揽,身兼转运使和提点刑狱司两个职位,两浙路的财政和司法一把抓;而是卸掉政法,专心财政,负责漕运。
这是东南漕运加征计划正式启动的信号。
王安石升官了。至于常州民事,则暂由常州通盘方翰韬兼管,等待朝廷选派新的常州知州上任。反正大宋文官交接之时,因为条件所眼,很多时候主官缺位,事务就由次官暂为署理,都是官场上的习惯。极端情况比如两广岭南那里,大家都不爱往那里做官,导致两广那里主官缺额严重,很多时候都是下面的官员,甚至是胥吏在顶着。
方翰韬这里常州通判顺便帮忙把知州的活临时顶一下,也是正常事。
看杭州的元绛,他这个两浙路转运使顺便抓提点刑狱使司的工作多久了。等朝廷派新的人选过来,方翰韬再开始交接知州的工作。
而王安石这个新任两浙路宪君,是带着任务火线提拔的,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于常州着手领衔筹办东南铁冶司,属于是先头部队打头阵。
从元绛那里给方朝韬开的空头支票,到方朝韬一步步后续在常州竿路蓝缕,披荆斩棘起家,再到后面和范纯仁联手布局。
如今在中枢这里,终于通过决议,东南铁冶司的靴子可以落地了。
东南铁冶司按照诏书上,是“如发运使司体例”,作为中央临时在地方的事务派遣机构,由中枢这里垂直管理,与现有的路州县的科层体制互不统属,各是一条线。
朝廷中枢这里,赵祯对这东南铁冶司也很重视,特地选派内黄门王中正到常州,管勾东南铁冶司。按照大宋的祖宗家法制度,宦官不只是管理宫廷内部的事务,打理官家的私房钱内藏库,也同样参与到外廷的官僚体制之中。
往远来说,有宋太宗时候的理财能手刘承规,不仅为大宋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内藏库管理制度,还主持了权衡法的改革,改善了在宋初承袭唐制关于重量单位和换算在使用起来很不方便的问题。
同样他不仅管理内藏库,也参与到朝廷在京诸司库务的政事之中,作为专门的库务管理部门官员之一,管理京城库务、场院、坊作共七十四所,什么内太庙家事库、官告绫纸库、太府斗秤务,还有国学卖书库,皇城水井务等各个部门。
更有领兵打仗的太监,比如太宗真宗朝的名将秦翰,一直活跃在抗辽第一线。到了本朝,王中正外出勾当东南铁冶司也是非常正常事情。如同在陕西经略使司下的牛羊司中,亦有宦官在管理政务一般。外廷官场上传的沸沸扬扬,内廷之中也是暗流涌动。宫廷内侍省入内内班院。
大貂囚苏利涉低头看着眼前的《孟子》,外面身材魁梧,年轻的王中正迈着小碎步,面带春风的进来给苏利涉禀报道。
“回阿爹,您交给我的差事,孩儿已经办妥了,宫里的常州白霜糖,按照您老的吩咐,濮王府上的十三团练使,韩枢密,晏相公府上,王枢密府,李太尉,葛太尉,高太尉,曹太尉等府邸,都挨样送到了。”
苏利涉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孟子》放在书案上,对王中正纠正道。
“不是我给你派的差事,这是官家派给你的差事。要把宫中的常州白霜糖,分赐给诸位宗室,国家勋贵重臣,以示陛下仁德。”说罢,苏利涉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干爹,瞅您这话说的,就凭您老和官家的关系,受官家的恩宠,那您说的话,跟官家说的话有什么区别吗?”王中正不以为意,笑噫嘻的端来茶给苏利涉敬上。
但苏利涉却压根不接王中正的茶。
“唉,你也是,跟了我这么些年了,牛教三朝知犁路。苦口婆心给你讲了多少遍,在宫中做事,不是打打杀杀,见到贼人,一弓箭射过去就行了。而是人情世故,要识大体,要学会说话,说对的话。”苏利涉苦口婆心教导道。
“可你倒好,这毛毛糙擦的性子,怎么始终都改不掉,分不清楚轻重,祸从口出,我这里你可以没大没小,但放到别处去,可没人惯着你,徒惹人嫉恨。你就算有当年的护驾之功,这么消磨下去,在官家那里也惹生厌。
这番话说的很重,王中正当即慌了,连忙跪下来扣头道,“阿爹,儿子是说错了什么话,哪里差事办的不对,给您老填麻烦了?”
“唉,别的不说,就前一阵儿,我们几个人算账的时候,任守忠那厮可拿你在我这里说怪话。显然是惦记上你,准备拿你开刀了。被他任扒皮盯上的人,甭管是咱们北宫的内廷,还是他们南衙的文臣武将,就算是宰执,也得脱层皮。别说你这一个小小的黄门了。”
王中正顿时傻了眼,知道自己被任守忠这个内廷一手遮天的人盯上,没有好下场,跟破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哭喊着跪在地上,抱上了苏利涉的大腿。
“孩儿知错了,求阿爹救命。孩儿死也不想落到任守忠那厮手中。”
“起来,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苏利涉威严的说道。“你是皇后宫中出来的人,皇后宫里,有本事的小辈就你和李宪两个人,要打要罚也是我和张茂则说了算,轮不到任守忠他张贵妃宫里的人管
“阿爹……”王中正哆哆嗦嗦的起来。
“要保你,也简单,你阿爹也都办妥了,求了官家一个恩典,给你在常州找了件差事,去那里好好做,自然能避祸。”苏利涉叹道。
“你阿爹我也是没本事,教不会你,但是常州那的方神童,别看年纪比你小十岁,但那是个一流人物。你在
他身边,好好跟着看,好好跟着学,跟他处好关系,你要是能学会他的一分本事,日后对你大有裨益。”
“可是阿爹,孩儿要是去了常州是跑掉了,但阿爹你在宫中没有人手帮耐,那姓任的要对您老下黑手可怎么办?孩儿还是放心不下。”王中正声音发颤。
“你懂什么,枉你天天读书,钻研经义,不知道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典故?你在常州那边好好做事,我在宫里就越安全;要是一直在我身边呆着,保不齐哪天就破他姓任的给一锅端了。”
“可是阿爹,孩儿到了常州,到底该怎么办?”王中正茫然的问道,如同脱离父母的雏鸟一般,不知该如何振翅。
“我教你一句话,是《孟子》的话。”苏利涉把手边的《孟子》摊开,给王中正说道。
”‘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什么叫大勇?你对官家的忠心就是大勇,是你倚仗。只要对官家是有利的,就算是平头百姓,你也要对他恭恭敬敬,为官家赢的民心;只要对官家不利的,就算他是东南高官,也不必退缩,跟他对峙,不必退缩。把握住这点,你在东南,和方神童就好办事很多了。”
“你方才送的白霜糖,不是白送的,去东南,也不是白去的。等你做到这点,明年三月,漕运一开,王枢密的水陆大会一开完,就是他任守忠的覆灭之时了。”
苏利涉望着窗外天空,冬日黄昏,唯有天上东南客星闪耀异常。
与此同时,在三司官衙内,入内都知任守忠一脸笑眯眯的坐在三司使张方平身前,看着张方平那满桌子账漓,轻酌了一口茶,便放下茶盏,说道。
“张计相的这新征的东南漕粮,明年嘉祐三年,可准备怎么分配,都给谁花啊?”
张方平看着眼前的任守忠,当即冷冷说道,“当然首先是供京西路受灾州县的百姓,河北路那里可以先放一放,但京西路这里的灾民百姓需要安置,京师首善之地,这里不能闹出太难看的事情,否则有失朝廷颜面。还有陕西边军……”
“我的张计相呦,”任守忠嗓音尖利的笑道,打断了张方平的话。
“你是三司使,一国之计相,为政要分的清楚轻重,要识大体。社稷之重在于什么?在于纲常,在于圣上。凡事有轻重缓急,不能因小害大,顾头不顾脏。你这番安排度支漕粮,可是大大的错了!”
“那请都知赐教。”张方平听任守忠如此说,干脆把笔放下,抱着胳膊,看任守忠葫芦里要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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